黑印城的風波已經過去,經過數日趕路,一座龐大的城市出現在遠方地平線上。
“那就是迦南城嗎?”
我扶手而立,低頭俯瞰著這座城市,它不像沿途我見到的那些城池,大概也是黑角域唯一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市——
大都無防!
因為這座城市的主人是迦南學院,整個黑角域最強大的勢力,他們根本不屑於修築城牆。每一名迦南學院的學生,便是迦南城最厚重的城牆。
當然,之所以不建造城牆,除了因為驕傲,我覺得大概還因為沒錢。
迦南學院學生的學費並不多,幾乎只是象征性的交一點金幣。可迦南學院如此龐大,每年運轉、維持下來,需要花費多少金幣?
迦南學院沒有什麽盈利手段,唯一的財政就是迦南城的稅收,哪來的余錢修築城牆?
“嘩,嘩,嘩……”
這時,城中突然有數道人影騰空而起,皆是貨真價實的鬥王鬥皇強者,他們縱身朝飛行魔獸而來,為首的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他停下飛行魔獸前不遠處,遙遙拱手說道:
“老夫迦南學院、外院副院長琥乾,敢問可是加瑪與出雲聯合帝國的朋友?”
我凝聚出紫雲翼,騰空飛離飛行魔獸背部,朝他還禮說道:“在下加瑪與出雲聯合帝國、監察左部左使,納蘭葉,讓琥院長久等了。”
他略一感應我的修為,在看看我的容貌,頓時眉頭一挑,不解道:“一個大鬥師修為的小娃娃?”
他身後幾個迦南學院的長老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鬥氣大陸畢竟講究實力為尊,他們這便出動鬥皇、鬥王來迎接,我們這邊卻只出來一個大鬥師,難免讓他們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面對他們的驚疑不定,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這是自遠古流傳下來的觀念,遠非我一人可以改變。
“琥院長若非要一位鬥皇強者來做我們的傳聲筒,倒也不是不行。”
我咕囔了聲,偏頭看向身後,大喊道:“老師,雲橫,過來見客了。”
凌影、雲橫兩人縱身飛出,落在我身後,身上鬥皇、鬥王的雄厚氣息將迦南學院諸人的不滿壓下去,同樣修為的人對話,這樣才顯得禮貌嘛。
只是之後,琥乾很快就發現,這兩人真的只是我的傳話筒。
比如他問凌影,來的路上如何?凌影不答,只有等我說了“我們一路還好,黑角域的風景不錯”後,他才重複說道:
“我們一路還好,黑角域的風景不錯。”
他又問道:聽說你們在黑印城遇上了麻煩,不打緊吧?凌影同樣不答,只是等我說完,才重複說道:
“不打緊,黑角域的人都很熱情好客,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都讓著我,一枚七品丹藥,居然讓我隻用兩百萬金幣就買了下來。”
這種情況讓琥乾一陣齜牙咧嘴,迦南學院其他幾位長老看得也是眉頭直皺。雖然明面上他們是在和凌影對話,可本質上,不就是在和我一個大鬥師對話嗎?
琥乾深深看了我一眼,終於放棄了以往的傳統觀念,而選擇直接與我對話。
我微微一笑,說道:“琥院長,我等飛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還是下去吧。”
琥乾點點頭,說道:“我們在迦南學院已經準備好了地方,你們隨我來吧。”
呼喝一聲,
琥乾幾人在前引路,七頭飛行魔獸則在後面跟著,一前一後飛往迦南城中間的迦南學院。 當然,這只是外院,迦南內院在迦南城外的茫茫群山之中,由一處殘破的鬥聖小世界改造而來,更有鬥宗強者坐鎮,尋常鬥者難以靠近。
我與琥乾並肩飛行,他回頭看了眼那些個青年才俊,搖了搖頭,惋惜說道:“左使,這裡面一個大鬥師都沒有?”
“院長,我們加聯帝國也有不少人在貴院進修,那些人……”
我偏頭看向琥乾,嘿嘿笑道,一副你懂得的樣子。琥乾愣了愣,連忙搖頭,死活不同意將那些人算入加聯帝國的隊伍中。
頓了頓,他又說道:“左使可認得那蕭炎?他好像也是你們帝國的人。”
蕭炎?
琥乾怎麽突然提起他了,難道那家夥在迦南學院又搞出什麽事情了?
一時間,我竟然有點感覺自己像是被學校約談的學生家長——這感覺,不賴啊!
我乾咳一聲,沉聲說道:“院長,若不是重名,你說的蕭炎應該是我大舅哥……他在學院裡是犯了什麽事嗎?”
“院長,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要是犯了什麽錯,你千萬別責罰他!”
“有什麽事便和我說,若是他破壞了貴院的東西需要賠償也和我說,他等我見到他,自會當面訓斥他的。”
我一連串的話讓琥乾滿臉愕然,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捋著胡須說道:“沒,沒,左使,蕭炎這小娃娃好著呢!”
他老臉上露出一絲自豪之色,捋著胡須直向我誇讚蕭炎的事,簡直把他當做外院十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好學生。
我聽的嘖嘖稱奇,這要是在以前,還不得給蕭炎發個“五道杠”?
“左使既然認識蕭炎,應該也認識薰兒吧?那妮子也不錯啊,就是太低調了些。”
琥乾又突然說起薰兒,我點點頭,微笑說道:“我未婚妻便是蕭家族人,我這次來迦南學院,除了公事,也是為了來見她。”
這時,我與他也已經飛入迦南學院,兩人在一處僻靜別院上空停下。我低頭看去,卻見那別院中有著數人,或站或坐,或翹首以待——那是個紅裙少女。
“媚兒!”
見到嬌媚的小未婚妻,我轉眼便將琥乾這糟老頭子拋之腦後,縱身往她哪兒飛去,掀起清風陣陣,吹的她紅裙擺搖曳。
我撲入亭台中,一把將她嬌柔的身子抱在懷中。因為俯衝下來的慣性太大,我腳步停不下來,一直抱著她往前快走,直到她後背靠在一根柱子上,兩人身形才得以穩住。
溫香軟玉在懷,我埋首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淡淡的清香深入我肺腑,我這時才低頭看向她清純與嫵媚並存的臉龐,卻發現她不知何時雙眼已經通紅。
我一陣驚慌,捧起她的小臉問道:“媚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剛才我動靜太大,撞疼你了?”
言罷,我伸手便要去揉她的後背,剛才她後背撞上柱子,肯定撞疼了。卻不防她猛地一拳砸在我胸口,整個人哇的哭了出來,淚珠不斷從通紅的眼眶中湧出。
“大騙子!”
“你不是死在狐關了嗎!”
“你不是被蛇人殺了嗎!”
“你怎麽還沒死……”
她緊咬著牙齒,淚水卻止不住的流淌,每說一句,便在我胸口砸上一拳。
她畢竟是一名鬥者,力勁不小,砸的我有些疼,可我也不好阻攔,只能放任她打,一邊挨打一邊說道:
“哎呦!別打了,再打我就真死了。”
我的慘叫太假也太誇張,讓她破涕為笑,停下了不再打我,而一旁也傳來陣陣歡笑。
我抱著媚兒偏頭看去,不遠處蕭炎和薰兒坐在石桌旁喝茶,蕭玉倚柱而靠吊兒郎當,身邊還站著個有些陌生的少年,想了想,應該是蕭玉的親弟弟蕭寧。
“大家都在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