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做法仍然無法使她離開恐懼。
她將所有刀具都放到自己的身邊,聽著淋雨的聲音,但緊接著她便沉睡在夢裡,在夢境的結局,男人用刀捅死了她。
屍體很快就發臭,鄰居報了警,警察在浴室中發現了女人手上的刀。
房間的鎖子是從內鎖上的,因此警察認為女人是自殺的,但在自殺之前,她是被嚇死的,被自己的癲狂和恐懼。
如果在歐洲的古老傳說中,那個娃娃應當是一種詛咒,而在亞拉伯罕的書中,那個娃娃卻是一種未知的“介質”。
這種“介質”是強大的魔物所接觸過的東西,上面附著了魔物的力量,普通人一旦接觸了這種力量,會變得癲狂和精神錯亂。
薑醫生很快就把柯宇和李詩文帶到了休息室裡面。
一樓的大廳十分的狹高,四周的柱子十分多,又莫名的狹窄,柯宇走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恍若置身於古老的迷宮當中。
“秀秀,這兩位是濱海科技大學的李老師和光明日報的柯記者,你好好招待一下,我現在去上樓打針,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薑醫生吩咐完便轉過頭來,“你們兩位在這裡做一下,等一等,覺得無聊可以去外面的花園轉一轉,我稍後就來。”
“麻煩薑醫生了。”李詩文笑道。
薑醫生走了之後,護士秀秀給柯宇和李詩文到了一杯水就退了出去,緊接著整個休息室就剩下兩個人了。
“這裡好安靜呀。”
柯宇說道,“這裡跟我想象中的精神病院不一樣。”
“你想象中的精神病院是什麽樣子的。”李詩文饒有興趣的說道。
“我原本以為應該是那種亂糟糟的,病人到處亂跑,動不動就談什麽幾十億的生意那樣,就跟那個導演拍的電影裡一樣。”
柯宇說道。
“是不是還有精神病人假裝成醫生的樣子過來騙人,然後你還分不清他是真的醫生還是病人?”
李詩文笑道,“你說如果剛剛的薑醫生是精神病人該怎麽辦。”
“不可能,”柯宇說道,“他說話十分的平穩,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心跳脈搏體溫都很正常,不可能是精神病人。”
“三號藥劑果然厲害,你的感知力居然這麽清晰,就算比起純粹感知型的獵魔人也不遑多讓。”李詩文感歎道。
“灑灑水啦!”柯宇擺了擺手,“不過最重要的是,他一開始就和你通過話了,而且按他們的說法,精神病患者是有隔離的。”
李詩文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看起來像正常人,未必他就不是精神病患者。”
“這話怎麽這麽奇怪?”柯宇吐槽到。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精神病院,你如何證明自己是一個正常人?”李詩文問道。
如果我在精神病院?
李詩文問的這是什麽問題,柯宇知道她說的話並不簡單是在精神病院這個表面上的意思。
按照句意引申,李詩文的意思應該是,自己如果被困在精神病院,又被認為是一名精神病患者,自己該如何去證明自己是正常人。
柯宇心中閃過許多想法,但這些想法都很快被推翻。
和其他精神病人表現的不一樣?那你會被當成更嚴重的精神病。
表現出正常人的樣子,向醫生解釋?通常精神病都會說自己不是精神病。
越解釋,可能會受到猜疑,
不解釋,也照樣會被猜疑。 柯宇隻得搖搖頭,“一個人如果被關在精神病院中,他是無法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的,所有的證明都有可能成為判斷精神病的理由。”
“但不證明,也就意味著你自動承認了精神病人的身份,這也就是說,一個正常人如果被定性,他是無法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的,任何內部的,自我的力量都無法證明,只有來自外部的,比如醫生的主觀判斷能夠幫他證明。”
李詩文點了點頭,“是的,一個人是無法證明自己是不是精神病人的,只有醫生宣布康復,才能將他拯救出精神病院。”
“或者我們也可以反向推理,一個精神病人怎麽證明自己是正常人,從而得以出院?”柯宇說著頓了一下,“其實根本不需要證明,只要醫生宣布他是正常人就可以。”
柯宇回答完李詩文的問題,心想為什麽李詩文要說這一段話,以她的性格,應該不可能是閑著無賴和自己瞎聊天的, 她說的這一段話應該是有指向性的。
可是她是指什麽呢?
柯宇不由得就想到了《精神病患者》中的女人,她因為接觸了“介質”而產生了幻覺,她將幻覺當成現實,但周圍沒有相信她的人。
其實她就是那個“精神病患者”。
她想要證明自己的遭遇是真實的,但是卻沒有人相信,也沒有一個外部的力量來替他解釋這一切,隨後她死在浴室當中。
柯宇又想到了他們過來的目的,是為了調查劉老板和蔣凡,仔細想想,他們曾經在同一所精神病院呆過。假定他們因為高等魔物的“介質”而受到影響的,但他們是如何證明自己是正常人,又是如何從這裡逃脫的呢?
很明顯,答案只有一個。
柯宇皺眉,緊接著看了看周圍狹高的房間和刷的慘敗的牆壁,隔壁玻璃窗中,護士秀秀的身影在四處穿梭。
看樣子應該是在配藥。
柯宇皺了皺眉,“你是說……”
李詩文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連忙用手指攔住自己的嘴唇,“噓,你明白就好了。”
“無論是一個正常人,還是一個精神病人,只要被外界認定,他就無法證明自己是不是精神病人,就像《精神病患者》那樣。”
柯宇點了點頭,他已經完全明白李詩文的意思了,李詩文顯然調查出了更多的東西,只是現在在這種地方,隔牆有耳,她只能能利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
“是的,就像《精神病患者》那樣。”柯宇拿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