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在超能力世界裡做神警》第5章 致命魔術
  第五章

  “我說過啦,今天我要去拉讚助,店裡的事你自己處理吧。”

  黃沙市步行街區的中央大街永遠都是人來人往,下了班的白領,放了學的孩子,都會在忙裡偷閑之中來這逛逛。這裡不僅僅是娛樂放松的聖地,也是一個彩票站,為所有人提供足以改變一生的機遇。你隨便走進一棟寫字樓,都有可能撞到一個未來的首富。

  “我不是不讓你表演,是你現在上台就是對觀眾的不負責。”

  而在有人得到機會的時候,就會有人從這裡黯淡離場。曾經的一腔熱血,滿懷夢想,在這一刻卻只剩下了一身破債和曾經同事的嘲笑。

  “你能不能像個成年人一樣,不要那麽幼稚,你有時間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不如去練練手法!”

  真實的世界裡總是充滿生存與淘汰,或許你在奶茶店裡盡情享受珍珠在口腔裡爆開的快感時,你的同事們正在自己家裡研究周一開會需要的項目報告,當你在書店裡挑選需要的教輔材料時,那些整天欺凌你的同學可能就在樓上的跳舞機上肆意揮灑汗水,並等著他們的父母在樓下的商場給她們買一雙新鞋。

  “可以了,不要再說了,就這樣。”

  這個路人頂著一張厭煩的臉放下了電話,今天的開頭並不算太好,不過他需要及時整理心情,如果拉不到讚助他可能就不得不淪為街頭藝人了。

  就在他不斷做著深呼吸,活動手腕時,旁邊的草叢裡突然射出一隻匕首,雖然不是射向自己,但還是把他嚇了一跳。這時他身後的男人高指著天空,也就是匕首射向的方向,大喊道:“小心!”

  可轉瞬之間,所有的人都因為刺眼的陽光看丟了那把匕首的蹤跡。有的人還在對著天空遮著眼睛尋找,有的人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啊!”

  一聲尖叫從二十米外的前方傳來,人群立馬自動退散出一個圈來,但卻沒有人驚慌逃走,都在戰戰兢兢地湊熱鬧,還有少數幾個拿出了手機。

  圈中間的男人已經停止了抽搐,他突出的腹部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血流了一地。這條生命,就在幾百號人的注視下,凋零了。

  “你是說,這個人是被一把飛刀扎死的?”吳天馳挑著眉頭,懷疑地看著面前的大媽。

  “不是一把飛刀,那把刀是這樣。”大媽把手做成一個拱橋狀,“這樣被扔出去的,不是衝著那個男的飛過去的。就從這個草叢裡,咻的一下就飛出去了,當時把我嚇得喲,差點就摔地上了。”大媽繪聲繪色地表演起來,好像真的又被嚇到了一次。

  劉寧也在不同的目擊者那裡得到了類似的情報,一把刀從草叢飛向空中,最後落在了死者身上。

  “這麽多人,人擠人的,怎麽就能這麽準地扎在他身上了呢?”吳天馳叉著腰站在屍體旁邊。

  “實話說,我不覺得凶手是奔著死者而來的。如果真如目擊者所說,這把匕首是從那個草叢裡被人以高拋物線扔過來的話,想要瞄準一個特定的人實在太難了。”劉寧一邊說一邊開始圍著屍體轉起圈來,“再說了,這個匕首插進去的角度也很奇怪啊,不應該是自上而下插下來嗎?現在卻是平著插進來的,真是太奇怪了。你說咱們都要走了,怎麽就碰上了這麽個案子。”

  吳天馳沒有理會劉寧的抱怨,開始給他介紹起案情來:“Index系統已經排除了能力操控的可能,O.S.D.也沒有消息,

看來這起案子相當棘手啊。”吳天馳拿著本子,邊寫邊說,“死者名叫康木林,本地人,49歲,現任一合唱團的指揮。無前科記錄,暫時沒有在死者身上發現什麽可以深挖的地方。”  劉寧從屍體身邊站起身,環視了一圈,雖然已經早早拉起了警戒線,可周圍以及道路兩旁的大樓裡都有不少人拿著手機在拍照或者攝像。他很清楚,這意味著黃沙警隊再次面臨巨大的輿論壓力。

  等劉寧把目光收回來時,發現吳天馳已經消失了。

  “劉警官,那邊有個目擊者要找你,說是有重要的線索,一定要直接跟負責人說。”劉寧立馬來到警戒線邊,一個留著長卷發的瘦高男人正在和警員聊天。

  “我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有什麽線索都可以告訴我。”劉寧審視了這個男人一番,頭髮是經過精心打理的,衣服雖然不貴,但是熨得毫無褶皺,看得出是一個很精致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確實瘦,瘦到有些病態了,劉寧注意到他胸前還別了一個白色小熊,讓人摸不著頭腦。

  “您好,我叫李雲天,是一位魔術師。”

  “我其實不太在乎你是誰,你說你有很重要的線索,是什麽?”劉寧一聽是魔術師,似乎就有一種天生的厭惡。

  “是這樣,當時我就在這那個草叢旁邊。”李雲天指向路邊的一個被柵欄圍起來的草叢,“我是看著那把刀飛出去的。”

  “這一點我們已經知道了,那把刀在草叢裡以拋物線被扔了出去,正好扎在了死者身上,如果你沒有別的線索就請回吧,感謝你對警方工作的配合。”劉寧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等會,沒有我,你們肯定解不開這個案子。”

  “喲呵,口氣還不小?你一個魔術師,憑什麽管我們警察破案啊?”

  “因為這場謀殺就是一場魔術。”

  劉寧與李雲天交流完後一臉高興地回到了案發現場,吳天馳看他這個樣子立馬上前詢問。

  “這個案子,我有眉目了。李雲天,你快過來。”劉寧招呼著李雲天來到自己身邊,“這是李雲天,是個魔術師,也是這個案件的目擊者,只要有他幫忙,肯定能破案。”

  吳天馳看到李雲天,同樣有些不高興,他把劉寧拉到一邊,問:“劉哥,你怎麽讓一個平民參與調查啊?”

  劉寧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也不是讓他參與調查,姑且算是顧問吧,不會讓他真的參與調查的,我有分寸。”說完拍拍吳天馳的肩膀,就找李雲天去了。

  “你不是說這是魔術嗎?跟我們講講唄。”

  李雲天沒有直接開口,先是走向屍體,隔著兩米觀望了一下,又往草叢裡看了一眼。

  “你們應該也清楚,從那個地方不管怎樣都不可能讓刀這樣插在死者身上吧?也就是說——”李雲天突然轉向屍體,指著他大聲喊道,“他是在近距離被人捅死的!”

  “欸!”劉寧和吳天馳都同時驚呼道。

  “你的姿勢也太老套了吧?就算是魔術師也別在大庭廣眾做這麽羞恥的動作呀。”劉寧晃著腦袋說。

  “劉哥,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啊!”吳天馳忍不住出來吐槽,“你說他是被近距離捅死的,有證據嗎?”

  “沒有。”李雲天擺了擺手,冷冷地說。

  “啊?玩我們呢是吧?魔術師!”吳天馳生氣地走到李雲天面前,兩人雖然一般高,但吳天馳囂張的氣焰仿佛要將李雲天生吞活剝。

  “哎呀,警官,找證據不正是你們的工作嗎?”

  “什麽?”吳天馳氣得眉毛都歪了,要不是被劉寧拉住,估計都要動手打人了。

  劉寧看著屍體身後的血跡說:“天馳,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是被飛來的匕首扎到,肯定有一段飛濺的血跡,但現場只有死者從那邊走過來滴下的血跡。再加上這個匕首刺進的角度,也很像是凶手近距離從腰間刺向被害人的角度。”

  雖然劉寧提出了解答,可吳天馳還是有些不服氣,他接著質問李雲天:“那你怎麽解釋目擊者看到的那把飛出去的匕首?你也看到了吧?如果死者身上的匕首是凶手近距離刺進去的,那那把飛出來的匕首去哪了呢?”

  李雲天笑著回答道:“這即是魔術師使用的障眼法了。之所以你會認為從草叢裡飛出來的匕首刺進了被害人的身體裡,是因為你被錯誤引導了。所有人都看到匕首飛了出去,接著死者重傷倒地,就理所應當地把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可實際上這是完全獨立的兩件事。”李雲天說到這裡就領著劉寧和吳天馳走向了那個特別的草叢,“二位警官,讓我們以凶手的角度來思考,如果他想讓所有人都認為死者是死於飛出來的這把匕首,那他勢必只能在現場留下一把匕首。怎麽讓飛出來的匕首消失,就是這個魔術手法的關鍵,即使我是魔術師想要破解同行的秘密也不是那麽容易想出來的,二位不如給我一點時間,你們先去別處調查看看。”

  “那我們也不能留你一個人在犯罪現場,天馳,你去查查看死者生前跟誰有過接觸,有沒有和社會關系緊張的,我陪咱們的魔術師在這想想機關。”劉寧現在已經完全不排斥李雲天了。

  吳天馳走後,劉寧開始和李雲天聊了起來。

  “你為什麽一口咬定凶手是個魔術師呢?”劉寧問道。

  “為什麽?因為這起案子的感覺就很像一場魔術表演。先是飛天匕首轉移了觀眾的視線,在大部分人都在天上找匕首時偷偷地犯案,這都像是魔術架構。並且這個人選擇在人流如此密集地步行街犯案,說明他內心是渴望觀眾的,渴望被觀眾認可他的表演。”李雲天說話時胸有成竹,仿佛他非常了解這個凶手一樣。

  “那你說,這個飛出去的匕首會不會是凶手的能力做出來的幻影?”劉寧現在儼然成為了一個問題機器。

  “這個應該不會,我們行業裡有一些不成文的規定,其中之一就是不要以自己的能力為基礎去設計魔術。凶手很明顯對魔術有著自己的執念,他不會輕易打破這些規定的。”

  劉寧現在對李雲天有些佩服了,這個人不僅了解魔術,甚至還能看透別人的心理。

  “劉警官,雖然我還不確定,但我有些想法,要聽聽看嘛?”

  “當然當然。”劉警官雖然之前答應吳天馳好好的,說不會讓李雲天參與調查,可現在他隻想李雲天快快把這個案子解決。

  李雲天抬頭看著天說:“匕首不會真的消失,只是觀眾看不見罷了。看到前面那個路燈了嗎?”

  劉寧順著李雲天的手指往上看,在前面五步是有個路燈。

  “如果是我,我就會把飛出來的匕首藏在那上面。”李雲天面帶微笑,透出一股子自信。

  “是嗎?”劉寧雖然是狐疑地望著李雲天,但還是立馬讓人去找梯子來。

  “你還不知道我的能力吧?”李雲天說著,便開始對著天空一陣比劃。在他的比劃之下,天空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些邊界,一些輪廓,層層疊疊又各自獨立,在輪廓中間的太陽竟時而膨脹,時而坍縮,在輪廓中間不斷變化。

  “這就是我的能力,萬棱鏡。”李雲天解釋道,“通過無數萬棱鏡的組合,利用光的反射,各種高度,各種角度的地方就都能看到了。”李雲天邊說,邊調整萬棱鏡的位置與角度,很快路燈上方的畫面就出現在了李雲天和劉寧面前的萬棱鏡前。

  在鏡子裡,路燈的背面,還真有一個匕首模樣的東西被粘在上面。

  “哇,還真在上面,你真是神了!”劉寧興奮地拍了拍李雲天,李雲天忍著痛謙虛道:“哪裡哪裡,只是我猜這並不是一把真的匕首,具體的梯子來了我再做解答吧。”

  路燈的高度一般的梯子是上不去的,還得找專門的維修梯來,在梯子找來之前吳天馳就回來了。

  “劉哥,我查清楚了,這個康木林今天是來一家房產中介公司談合作的,他希望對方能讚助他的樂團,對方說他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同伴。根據他家人以及朋友的說法,死者為人相當隨和,不像是會和人結仇的那種。”吳天馳對著本子念道。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李雲天出來說,“他只是被魔術師挑中的幸運觀眾罷了。”

  “幸運?你管這叫幸運?這可是一條人命!”吳天馳揪起李雲天的衣領,喘著粗氣,把憤怒都呼到了李雲天臉上。

  可李雲天似乎完全沒有被唬住,笑著回道:“這位警官,你這樣可是正中對方下懷了呀。”

  “什麽意思?”吳天馳問。

  李雲天用眼神示意周圍的大樓,說:“魔術師最有成就感的一刻,就是看到觀眾迷惑卻又不得不鼓掌的那一刻。說不定現在那個魔術師就躲在哪個窗戶後面,偷偷地看著氣急敗壞的你,忍住不笑出聲來。”

  “你是說,凶手就在附近?”吳天馳慢慢松開了手,開始環顧四周。

  “是啊,觀眾在看魔術,而魔術師也在看觀眾。”李雲天整理好了自己的衣領,坐到一邊的長椅上休息去了,“暫時應該不需要我了吧,等你們拿到了那把假匕首再說。”

  吳天馳在等梯子來時跟劉寧說了幾句悄悄話,大抵就是說李雲天的壞話,覺得此人不靠譜。但劉寧就覺得無所謂,如果這真是一場魔術,有個魔術師能幫忙自然再好不過。

  此時劉寧又想起了李雲天他剛說過的話,魔術師也在看觀眾,他望向四周的圍觀群眾,可就算凶手真在這些人裡面,他也沒法把他揪出來。

  維修梯一到,劉寧噔噔噔三兩下就到了路燈頂上,戴著手套取下了這把飛天匕首。

  “吳天馳,李雲天,你們倆快過來看看,還真是一把紙做的匕首。”劉寧手裡拿著的紙匕首其實從外觀上看並不很逼真,刀把被墨水塗黑,前端包裹玻璃紙,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如果這把匕首移動地很快確實看不出真假。李雲天,你怎麽知道一定是把假匕首呢。”

  李雲天走到二人身邊,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你們先來看看這個。”說著,李雲天又打開了萬棱鏡,他將路燈背面的影像放大,原本的假匕首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輪廓,但是經過放大後還可以看到一條細細的印子,像是什麽細線留下的。

  “我估計那條痕跡就是魔術隱線留下的。這種線很細,很多魔術都會用到,就算觀眾離得很近也看不見,我估計凶手用的那種是在陽光下專用的。這種線雖然能隱形,但承重力特別差,一把普通的匕首它肯定禁不住,所以我斷定這肯定是把假匕首。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路燈上除了有這假匕首,還有什麽可以固定住它的東西嗎?”

  “還真有,我看那燈上面有兩顆釘子,正好卡住了匕首。”劉寧回答道。

  這時李雲天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就沒錯了,我已經破解這個魔術了”

  劉寧給李雲天找來了一塊紙板,重量大小和紙匕首差不多,李雲天拿出一截隱線,一頭綁在了紙板上,一頭交給了吳天馳。他爬上維修梯,將紙板帶著線繞過了燈罩,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滑輪系統。李雲天把紙板放到草叢裡,與地面形成了一個70度的夾角,這樣再高的路人經過也不會碰到線。

  “凶手可能會使用一個可遙控的馬達,估計他當時趁亂拿走了,我們現在就只能拜托吳警官了。”在李雲天的指示下,吳天馳飛速向反方向跑開,紙板也以同樣的速度升空,最後被釘子卡在了路燈背面,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雖然效果是出來了......”劉寧的語氣中尚有一絲猶豫,“難道就這麽簡單嗎?”

  李雲天語氣輕蔑地回了一句話:“我們是魔術師,不是魔法師。”

  可就算解開了魔術的奧秘,劉寧和吳天馳也沒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紙匕首和屍體都送去化驗了,等結果出來還得好長一段時間。現場的勘驗已經基本結束了,這也意味著李雲天的顧問時間暫告一段落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為什麽你這麽熱心來幫助我們呢?不會是因為簡單的正義感吧?”臨走時,劉寧對李雲天問道。

  “就像我之前說的,魔術師也在欣賞觀眾,而我,最愛看魔術師失敗時的表情。”在那一刻,李雲天之前的自信在劉寧眼裡都變成了魔鬼般的自負。

  回到警局後,劉寧在Index系統裡找出了所有登記魔術師為職業的人員,全黃沙市總計有79人,在這裡面找已經夠難了,更何況凶手也不一定在其中,劉寧隨便瞄了幾眼就放棄了。

  “劉哥,我覺得你不能太相信那個李雲天,他說凶手是魔術師,可他自己就是個魔術師,會不會是他賊喊捉賊呢?”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把一個可能的嫌犯留在我們身邊也不是什麽壞事吧?放心吧,我有分寸。”劉寧心裡自然清楚這個來路不明的魔術師不可靠,但如果他能幫自己盡早破案,自己調去首都時也能輕松些。

  現在劉寧和吳天馳唯一的希望就在化驗報告上,如果死者身上的匕首和紙匕首上能找到一些線索,這個案子就能簡單的多。

  “什麽都沒有。”吳天馳垂頭喪氣地擺了一份報告在劉寧面前,“毫無進展。”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既然凶手是個魔術師,他就一定是個膽大心細的人,不會犯下什麽低級錯誤的。但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你看看網上的評論。”

  吳天馳接過劉寧遞來的手機,是一則關於今天殺人魔術的報道。報道裡的內容倒是不太詳細,只是一則簡報,但是提到了魔術二字。可僅僅這兩個字,就在評論裡引發了軒然大波。

  “這些人都瘋了吧?怎麽還崇拜起殺人犯來了,難道魔術師就比人高一檔嗎?真是有病。”評論裡除了一些譴責的,還有不少人表示想見見這位殺人魔術師的真面目,認為他肯定是一個帥哥,甚至都有人建議組一個後援團。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這才是最可怕的。”劉寧雙手撐在桌上,“他之所以在大庭廣眾上演殺人魔術,要的就是觀眾,是粉絲。現在他有了這些,肯定不會滿足,他會要求更多。”

  “更多?意思是......”

  “他還會再上演一次殺人魔術的。”

  李雲天回到了店裡,和自己的徒弟簡單聊了兩句就進了店後面的裡屋,這裡是他自己的工房,專門研究和練習魔術。

  今天拉到了讚助,這意味著他有更多的機會去經營這份堅持了五年的夢想。他開始精心準備自己的下一場表演,這也全拜今天得到的讚助所賜,現在對於他來說是很關鍵的時期,一旦搞砸了這場,自己的這一輩子可能就全毀了。

  “移形換位”,或者說大變活人,是每個職業魔術師必須掌握的一個遠景大型魔術,但也正因如此才需要在此魔術上不斷創新,如何能玩出花樣成為了許多魔術師鑽研的方向。

  李雲天發誓自己必須要跟那些走老路吃老本的魔術師們不一樣,創造出自己的魔術。

  這個案子沒有留下多少物證,但也不是毫無進展。吳天馳想到要在路燈上做手腳,肯定既需要時間,也需要設備,絕不可能偷偷完成。為此他去了趟步行街的物業,得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前幾天是有個人說要來檢修路燈,按理說他應該留下維修記錄的,但他說只是例行檢查,看一眼就走,我們便讓他檢查了。”物業公司如是回答道。

  這一發現讓吳天馳喜出望外,雖然步行街的監控並沒有拍到他,但是物業公司的攝像頭還是拍到了這名維修工。

  視頻裡的他身高一米八以上,頭戴鴨舌帽和一副方框眼鏡,體型微壯,由於帽簷把五官幾乎都遮擋住了,吳天馳幾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確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這是作為一名警察的直覺。

  隨後根據維修公司證實,當天他們並沒有派任何人去步行街,這更加驗證了吳天馳的猜想。

  警方很快通過視頻截圖以及物業人員的描述發布了通緝令,可這通緝令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

  在調查的過程中,劉寧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案發之後,李雲天來到了康木林之前去過的那家房產中介,同樣也是拉讚助的,在某種層面上,康木林也是李雲天的競爭對手。

  但這種偶然也是在合理范圍內,就算懷疑李雲天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調查一度陷入了停滯。

  “看來只能等凶手再次作案了。但如果他再作案,那可又是一條人命,無奈啊。”劉寧靠躺在椅子上,嚼著口香糖,望著天花板。

  “難道我們沒有一點辦法阻止他嗎?”吳天馳靠在窗邊,點起一根煙。

  劉寧起身走到他身邊,語氣低落地說:“很多人殺人是因為憤怒,是因為嫉妒,是因為貪婪,這樣的人很好抓。但是要抓一個瘋子,抓一個聰明的瘋子,是最難的。”

  那幾天,黃沙異常地冷,每天都是寒風陣陣的,街上行人雖然不少,卻因為陰沉的天氣顯得蕭瑟不堪。

  但冰雪節的開幕還是為黃沙帶來了一絲節日的氣息。由於地理位置原因,黃沙幾乎全年不見雪,就算有雪也只是幾片雪花,這讓黃沙人民對於冰雪世界愈加渴望,冰雪節也由此應運而生。

  冰雪節的重頭戲就在於大型冰雕,每年主辦方都會邀請二十位冰雕家圍繞一個主題製作大型冰雕,而今年的主題是騎士與龍,更是吸引了一大批中土世界迷。

  當然,在正式開幕之前,沒有人能見到這些冰雕的廬山真面目,主辦方會為他們蓋上一層錦布,隻可以看出一個輪廓,吊足了胃口。

  李雲天的魔術表演就是為揭布營造氣氛的,他站在場館的正中央,整個場館都被裝點成冰山的模樣,這個近乎於一個體育館大小的“冰窟”就是他的舞台。

  離10點正式開幕還有五分鍾,場館內已經擠滿了穿著棉襖的觀眾,他們一邊期待這即將揭開面紗的冰雕,一邊等待李雲天魔術的開始。

  突然,場館內的上空開始飄起大片的雪花,就在場內觀眾為之興奮之時,場內的一個雪人突然抖落起身上的碎雪,抖著抖著,身著白西裝的李雲天就出現在了觀眾面前,引得場館內一陣尖叫。

  “先生們,女士們,我是魔術師——李雲天。今天我將帶領大家一起,揭開雪之王國的奧秘。”李雲天邊說,兩個手就開始搓起來,燈光也漸漸暗下,聚光燈打在他一個人身上。接著李雲龍的手裡就開始不斷冒出雪花來,雪花落在地上,竟長出了一個個小雪人。

  “冬天來了,雪之國的村民們都走了出來,為了迎接他們的公主!讓我看看公主在哪裡?”李雲天把眼神投向了觀眾們。“有沒有哪個小朋友想上來當公主啊?”

  台下立馬一呼百應,好些小姑娘都搶著舉起了手。李雲天從其中隨意挑了一個上台,拿上一把椅子讓她坐在自己面前。

  “公主一定要有自己的皇冠。”說著,李雲天拿出一個氣球,把它吹起來後,用手三兩下就弄成了一個皇冠的形狀。“這個皇冠漂不漂亮啊?”小女孩羞澀地點了點頭。

  “我覺得應該給你一頂更好看的。”李雲天拿出一根針來扎破了氣球,立馬又是雪花四濺,等雪花飄散,李雲天手裡已經拿出了一頂真正的皇冠。等李雲天給小姑娘帶上皇冠時,小姑娘會心一笑。

  “除了皇冠,公主還應該擁有自己的城堡。”李雲天假裝出費力的樣子,對著自己右側開始使勁。隨著他手臂的慢慢抬起,一座冰城堡也在聚光燈的照耀下開始拔地而起。

  這座宏偉的冰城堡就是這次冰雪節亮相的第一座大型冰雕,它就像是一座真正的中世紀歐洲城堡被冰封在此。

  “小心!”李雲天朝著小女孩突然大喊道,嚇得女孩驚慌地抱住了自己的頭,李雲天在她的耳朵邊好像抓住了什麽,他對著觀眾說,“這是惡龍吐出來的邪氣。”李雲天朝著自己的手吹了一口氣,結果噴出了火焰,嚇到了在場不少人。

  “等會,我覺得我口袋裡有什麽東西。”李雲天在口袋裡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個龍模樣的小玩偶,“是惡龍!是惡龍!”李雲天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引得一陣哄堂大笑。

  “你們都不害怕嗎?那這個呢?”李雲天把玩偶丟向黑暗,就在它落地的一刹那,火星四濺,在火光後,是一條真正的大冰龍,揚著自己的爪子,露出長牙。

  李雲天將自己的魔術與冰雕揭幕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接下來就是自己的最後一個魔術,也是自己絕對不能失誤的表演。為了這個表演,李雲天差點失去了這次機會。

  “我們不需要你做這麽浮誇的表演,重點是我們的冰雕!”在表演的前一天,主辦方的代表陳先生對於李雲天要表演的最後一個魔術表示了否定,“你這個魔術這麽折騰,何必呢?隨便搞搞算了。”

  “不行,這個魔術我必須完成,這是我設計的一環,必須完成它我的魔術才完整。”

  “李雲天,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我付錢,我說了算!”盡管這次談話並不怎麽愉快,但李雲天並沒有打算就此住手,不管怎麽樣他都一定會表演,僅僅一個市儈小人不足以阻止他,不計代價。

  現在李雲天正準備進行他的最後一個魔術,他把小女孩送回她父母手中之後說道:“惡龍出現了,我們需要一個騎士來保護我們的公主,大家看我像騎士嗎?好像不像。”李雲天讓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徒弟,抬上來一個冰棺,“只有真正的騎士才能逃出冰雪的詛咒。”說著,就脫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我的助手會將我的雙手捆住,這個冰棺上還有兩把鎖,但是他們的鑰匙不見了,如果我要逃出來,就只能祈禱我擁有屠龍之力了。”

  李雲天在助手的幫助下走進了冰棺,說是冰棺,也就是一個透明的箱子,裡面空無一物,觀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箱子一上鎖,李雲天就開始嘗試著掙脫身上的繩子,此時冰棺也開始發生變化,先是在面上起了霧,接著就開始結起了一層薄冰。冰棺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冰層也越來越厚,李雲天也開始打起了哆嗦。

  費了好一陣功夫,李雲天才掙脫身上的繩子,轉身去開鎖。這時冰層已經厚到有些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了,觀眾們都開始伸著腦袋張望。

  隨著冰棺的降溫,李雲天開始急躁地想要暴力開鎖,但他未能如願,冰層越來越厚,冰棺裡面的情況也越來越模糊,觀眾看到李雲天的最後一眼,是他對著觀眾們好像在大聲呼救,接著就被冰層擋住了。

  此時全場一片寂靜,聚光燈仍然打在冰棺上,觀眾卻看不出裡面還有任何活動的跡象。起初大家還不以為意,可過了將近一分鍾之後,場面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觀眾的情緒突然開始急躁起來,甚至有人開始大喊,想要助手打開冰棺。

  助手似乎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從後台拿出了一個滅火器,對著冰棺哐哐就是砸,可冰棺實在太結實,怎麽也砸不開,這時台下衝上來幾個人,用身體撞,但顯然也無濟於事。

  這時助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把鐵錘,用力敲了兩三下後終於讓冰棺出現了一道裂痕。就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冰棺終於裂開,

  伴隨著巨大的轟隆一聲,冰棺裡的冰塊碎落一地,觀眾們都捂住了嘴巴,因為冰棺裡全然沒有見到李雲天的身影。

  此時聚光燈突然打向另一座大型冰雕,李雲天拿著一個水桶蓋,和一個馬桶刷從它後面走了出來,既引起了觀眾們的尖叫,也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謝謝大家,看來我還是個菜鳥騎士啊。接下來,我就為大家揭曉真正的騎士。”

  隨著幕布的揭開,李雲天身後的冰騎士也露出真容,緊接著又是一次全場尖叫,可這次還伴隨著慌張的神情和癱倒在地。

  李雲天回頭一看,自己也被狠狠地嚇了一跳。

  冰騎士的全身被人塗上了意味不明的紅色圖畫,而在他豎起的長槍尖端,一個男人被貫穿在上。

  “死者名叫陳川,是這次冰雪節的負責人之一。根據法醫的初步鑒定,他的死亡時間在昨晚的17點到22點之間,低溫環境讓死亡時間的推算不那麽精準。據他的家人所說,他昨天一晚上都沒有回家,這與他的死亡時間吻合。他最後一次被聯網攝像頭拍到是在昨天的下午5點,位置是這次冰雪節後台的休息室”Index系統詳盡地介紹了這次案件的細節。

  “天馳,你去查查有誰跟這個陳川有過節,先從參與這次冰雪節的工作人員著手,凶手肯定是有機會接觸這些冰雕的人。”劉寧接著又回頭開始跟Index系統對話,“對於冰雕上的符號有任何記錄嗎?”

  “有,紅色的羊頭符號通常代表著撒旦,西方有很多崇拜惡魔的邪教組織都將類似的圖案作為自己的標志。”

  這下劉寧的頭就更大了,他之所以第一時間趕到這裡是因為李雲天堅持這是另一場魔術殺人,而這個惡魔符號的出現,將這場魔術變得更加戲劇化。

  “劉警官!”劉寧已經認得這個聲音了。

  “李雲天先生,我該說這一切是巧合呢,還是你有意為之,為什麽你總能出現在案發現場?”

  “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運氣吧。”李雲天已經換回了自己的便服,胸前依舊別著小白熊。

  “那麽,這次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是一次魔術殺人呢?”

  “我給你看個視頻你就清楚了。”

  這是一段由現場觀眾拍攝的視頻,視頻的內容就是李雲天的魔術表演,李雲天很快地劃過了前面的部分,直接劃到了冰騎士即將揭幕的那一刻。

  “注意看,現在你就能看到冰騎士的槍尖,上面什麽都沒有。但是等幕布揭開時,上面就出現了屍體。”的確就如李雲天說的那樣,劉寧注意到錦布的輪廓就是冰騎士的輪廓,完全看不出有一具屍體在其下面。

  “雖然我還沒完全破解這個魔術,但是我已經——”

  “你等下。”劉寧接起了一個電話,他接起之後連連點頭,“是,是,明白了。”

  “怎麽了嗎?”

  “李雲天先生,你被捕了。”

  審訊室裡,李雲天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慌張,吳天馳不知道這是他問心無愧的表現還是魔術師慣有的poker face。

  在得知李雲天與陳川有過爭吵之後,他立馬把李雲天抓了進來,盡管還沒有證據,但是刻不容緩了。上頭給的壓力很大,兩次殺人魔術都是在大庭廣眾上演的,再加上這次出現的撒旦符號,當局已經不允許這個變態魔術師繼續逍遙法外,他們要給民眾一個交代,同時也必須盡快阻止一些不良崇拜的蔓延。

  李雲天目前嫌疑最大,劉寧當然第一個把他給抓了進來,如果他能因此認罪那就天下太平了。

  “你不用假裝一副無辜的樣子。”吳天馳正在對李雲天進行審訊,“我們都知道你跟這兩起案件脫不了乾系。”

  “當然跟我沒關系,我不需要用這種變態的方法去證明自己的成功。我是一個正經魔術師,我可以通過我自己的魔術取悅觀眾,而不是這種極端的方法。”

  “那你怎麽解釋兩次殺人魔術你都在現場?這不可能是巧合。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麽?魔術師也在觀察觀眾,他們一定會在近距離欣賞魔術發生時觀眾的反應,我想你聽到那些觀眾尖叫的時候一定很興奮吧?”

  “我說過了不是我,就算我是魔術師,就算兩次我都在現場,也不意味著就是我殺了人啊。”

  “昨天晚上7點到12點你在哪裡。”

  “我......就在自己的工作室裡,確保我的道具都還完好,順便練習練習,直到11點才回家”

  “一個人?”

  “一個人。”

  不管吳天馳怎麽問,李雲天都沒有松口,吳天馳自己也清楚,現在缺的就是證據,沒有證據,只要李雲天自己不認罪就沒法起訴他。

  “好了,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搞清楚昨晚17點到22點被害人的去向,他到底在哪裡遭受的襲擊。法醫鑒定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他的致死傷在後腦,受到了鈍器的打擊,死後才被移到了冰雕上面。找到案發現場,找到凶器,重點查一下休息室,那是被害人最後被目擊的地方。明白嗎?乾活!”劉寧留在了現場組織調查,他並不完全認為李雲天就是殺人魔術師,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去證明這點。

  場館的每一個進出口都有監控攝像頭,但是場館內卻沒有,據負責人稱他們害怕低溫的環境會對電子設備造成損壞。

  劉寧在一間廁所裡發現了一絲血跡,估計這裡就是案發現場,但在這也沒能找到凶器,劉寧大概猜到了凶器是什麽,畢竟有一樣東西這裡一點都不缺,那就是冰塊,只要冰塊一融化,這凶器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場館裡的搜查並沒有太多進展,雖然場館裡有一些凶手留下的痕跡,比如說倉庫裡加高了的梯子有被挪動過的痕跡,應該是凶手搬運屍體的時候用到的,可是鑒識人員並沒有在上面提取到指紋或者DNA,凶手在這方面做得相當完善。

  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李雲天身上了,李雲天兩次出現在案發現場,這絕不可能是偶然。

  “他認罪了嗎?”劉寧回到局裡問吳天馳。

  “還沒有。他堅持自己是無辜的,但是也沒有叫律師的意思,我想他應該是在拖時間。”

  “檢方準備起訴了嗎?”

  “他們認為證據不足,勝訴的幾率不大,不想起訴。現在是下午4點,我們最多還能拘留他20個小時。”

  “我去和他聊聊。”

  此時的李雲天已經有些疲憊了,髮型有些凌亂,跟劉寧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大不一樣。

  “李先生。”劉寧特定放輕了聲音,還帶來了一杯熱咖啡,“在這裡似乎過得不太如意啊。”

  李雲天接過咖啡,輕抿了一口,說:“我知道你們的手段,好警察壞警察唄,電影裡都見過。”

  劉寧彎下腰,雙手撐在桌上,直視著李雲天說:“我不是在跟你耍手段,我是想給民眾一個真相。只要你告訴我,這兩起案子不是你做的,我一定相信你。”

  “我早就說過了,不是我做的。”

  “那好。”劉寧抽出椅子坐了下來,“現在最快證明你是清白的方法就是揪出真凶,關於這兩個案子你能想到什麽的,全部都告訴我。”

  “我能想到什麽啊?我只是恰巧出現在現場而已。”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巧合。如果說你不是凶手,那凶手與你之間一定有什麽聯系。”

  “與我有聯系?”李雲天疑惑地瞪大自己的眼睛。

  “是的,我現在懷疑,凶手是有意要陷害你。”

  “不可能,我說過了,這個魔術師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突出自己,第二次殺人魔術更是如此,他在表達自我,這是他自己的作品,不可能讓它屬於別人。”

  “但他一定是在利用你,好好想想,你被當作嫌疑人,對他有什麽好處?”

  李雲天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說:“是不是為了轉移視線?你們抓了我,就暫時查不到他身上,他好再次犯案?”

  “他兩次犯案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我不認為他需要你來轉移我們警方的視線,說句實話,關於凶手的身份我們現在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兩個人在審訊室裡來來回回聊了有半個小時,劉寧也沒能從李雲天身上找到任何破綻,李雲天也沒說出什麽有助案情的東西來。

  “先休息一下吧。”

  劉寧離開審訊室,給自己也衝了一杯咖啡。

  “我覺得真不是他。”劉寧對吳天馳說,“如果是他那他可真是滴水不漏。”

  “可就算不是他,我們現在也只有他了,你知道外面輿論都成什麽樣了嗎?先是說我們警方辦事不力,還有對殺人魔術師的個人崇拜,現在還跑出了一個什麽撒旦,聽說有人已經在準備秘密集會,將這個惡魔巫師奉為他們的教主了,李雲天是我們唯一有可能控制輿論的關鍵。”吳天馳抽著煙,搭著腦袋,近半個月的連軸轉也讓他有些吃不消。

  “好!”劉寧突然大叫一聲,還用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我們從零開始。”

  劉寧和吳天馳在會議室裡把所有有關這次案子的資料都整理了出來,將能用的線索都貼在了寫字板上。

  “首先是第一次殺人魔術,發生在步行街,我們得到了一張嫌犯的照片,得到了一個假匕首,還有作為凶器的一把匕首,這三條線索都是死路。

  “第二次殺人魔術的證據就更少了,我們只知道凶手使用了倉庫裡的長梯,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吳天馳整理過後愈加絕望了。

  “Index系統。”劉寧打開了投影儀,“找出兩次案發現場都在場的人。”

  “總共43個人,這裡是名單。”Index系統很快就找出了所有同時在場的人,這也是因為這個案子的優先級已經相當高了。

  劉寧對於結果有些失望:“43個?其中注冊的魔術師呢?”

  劉寧問完之後Index系統就把名單縮減到了一個人。

  “Index,李雲天有前科嗎?”劉寧問

  “沒有。”

  “經濟糾紛和民事糾紛呢?”

  “也沒有。”

  “這不可能啊!天馳,這個凶手一定是在針對李雲天,一定有什麽原因是我們還沒有想到的。”

  吳天馳想了想,說:“如果凶手就此收手,那意味著他之前所有的表演都會算在李雲天身上,那他的目的就達不到了。為了證明自己他一定會再次犯案,到時李雲天身上的嫌疑自然就洗清了,所以......所以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拖時間?不對,他根本沒必要這麽做,我們本來就查不到他,他非要把李雲天扯進來不也是增加自己的風險嗎?想不通。”

  “看來我們還是得去找李雲天。”

  劉寧和吳天馳一起回到了審訊室,還帶了一個麵包給李雲天。

  在看著他把麵包急頭白臉地吃完後,劉寧開口問道:“李雲天,如果說凶手就是想讓你被抓進來關一天,就一天,你認為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就一天......難道說我妨礙了他什麽嗎?”

  劉寧提醒道:“我想凶手一定是你認識的人,是你平常就能接觸到的人,如果你明天呆在外面,他的計劃就會被你打亂,這樣的人你能想到嗎?”

  “如果我明天在外面,我也就是呆在店裡面,能接觸到的也就是顧客啊和......我的徒弟。”就在這一刹那,審訊室裡的三個人都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突然精神了起來。

  “你徒弟?他不是注冊的魔術師嗎?”劉寧問。

  “還不是,他還沒有獨自上台表演的能力,所以他一直都是當我的助手,冰雪節的表演他也在場。”

  “那第一次凶案發生的時候他在哪?”吳天馳感覺自己離真相很近了。

  “他應該在看店。”

  “有人能證明嗎?”劉寧急切地問

  “可能沒有,那天好像沒有顧客......”

  “他的名字。”

  “黃昊。”

  “天馳,你去查查剛剛Index給出的名單裡有沒有這個人,順便拿一份他的資料過來。”吳天馳出門後劉寧接著向李雲天了解情況,“你認為你徒弟有可能做出這些事來嗎?”

  李雲天猶豫了,他思考良久後說:“我不知道。他的確有些急於證明自己的水平,可是我很多次都否定了他。如果是因為這個,他就想通過這種方式證明他自己......可他不是一個這麽極端的人啊。”

  “但現在很多線索都指向他,第一次案發時你去拉讚助,他就處於不受監管的范圍,第二次你在獨自練習,又給了他機會。而現在他又創造出了一個離開你的機會,如果你有嫌疑,那他的嫌疑至少也跟你一樣大。”

  劉寧接著問道:“黃昊最近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嗎?”

  “他最近要求上台的次數是變多了,他還想自己出去接活,但是我覺得他的手法還不夠嫻熟,上台會漏了馬腳。”

  “一定是有什麽刺激源導致他的心態發生變化,等吳天馳帶資料回來了我們再好好查查。”

  “不好了!”正說著,吳天馳突然衝進門,“你們看這個。”

  吳天馳用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畫面中一個戴著羊頭面具的人坐在鏡頭前,他的身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五角星標志。

  “地獄的業火傾瀉而出,虔誠的信徒高唱讚歌,吾以將撒旦之名降臨,為世界散播真正的痛苦。明天中午12點,我會在大天使之下重生。”說到這,視頻裡的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我已取兩條性命,等第三條生命得到獻祭,屆時我會就從惡魔術士化身成真正的惡魔。”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劉寧用余光看到了李雲天臉上的表情,不僅僅是震驚,還有一絲恐懼。

  “他是黃昊嗎?”李雲天用點頭回復了劉寧。

  “天馳,集合警力,現在就去抓黃昊。”

  “那我呢?”李雲天坐在凳子上問。

  “跟上!”劉寧給他松了手銬,一起衝出了審訊室。

  “聯系O.S.D.,讓他們幫我們盯著黃昊,我們先去黃昊的住處找他。”

  黃昊就住在李雲天的魔術店後面的一間出租屋裡,但是等劉寧和吳天馳提槍趕到時,房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Index,黃昊還有沒有別的住處?”劉寧焦急地問道。

  “沒有。”

  “那O.S.D.有沒有發現黃昊的行蹤?”

  “O.S.D.在全城都進行了搜索,還沒有發現黃昊的身影。”

  “靠!”劉寧憤怒地錘了一下牆。

  黃昊的自爆讓社會輿論膨脹到了一個極值,黃沙市公安在網絡上立馬封鎖了信息,可幾乎全黃沙的市民都知道明天中午12點,會有惡魔在大天使下重生。

  說到大天使,整個黃沙人盡皆知的當屬五三廣場上的大天使像,這片區域算是外國人員的聚集區,大天使像也意味著亞森特共和國對外來文化的包容與理解。

  這回局長親自下令封鎖了大天使像周圍50m的區域,他必須保證不能有邪惡的宗教勢力在黃沙扎根。

  劉寧和吳天馳也開車來到了現場,他們的後座上還坐著李雲天。現在已經晚上11點了,離黃昊預告的時間還有接近12個小時,但他們都必須在車上等待黃昊的出現。根據局長的命令,只要黃昊一出現,立馬逮捕,必要時候允許直接擊斃。

  “現在可以說是天羅地網包圍了這裡,我真想知道黃昊怎麽進來。”吳天馳把車停在了距離大天使像100多米外的馬路邊,四周已經布滿了自己的同僚。

  “李雲天,你們魔術師是不是有那種從天上飛下來的那種魔術?就像那個什麽怪盜一樣?”劉寧笑著問道。

  “那都是假的,魔術背後的真相往往都是簡單卻困難的。原理簡單,但是練習困難。”

  盯了沒多久李雲天就撐不住了,倒在後座上呼呼大睡起來。劉寧和吳天馳輪流盯梢,這個時候他們決不能讓黃昊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我看黃昊不會來了。”當隔壁早餐車都收了攤時,劉寧扶著腦袋說,“他如果敢來,那他就不可能完成他的魔術。”

  吳天馳則反駁道:“我看不一定,他敢信誓旦旦地在網上發布預告,就說明他一定是有絕對的自信。”

  “如果是我,我想不到該怎麽在這種情況表演魔術。”不知道什麽時候,李雲天已經醒來了,“先不說復活撒旦這個效果怎麽完成,想要做一個360度無死角的魔術,太難了。”

  “照你這麽說,黃昊的水平不低啊,為什麽沒讓他上台呢?”吳天馳回頭問。

  “那是因為黃昊隻想表演一些新型的大型魔術,完全不去練習手法,說白了就是好高騖遠。”李雲天的語氣裡似乎帶著一些不屑。

  劉寧趁著沒什麽事做,就翻起了黃昊的資料。

  “黃昊,今年25歲,黃沙本地人,大學畢業後無所事事了一段時間,直到去年才加入了你的工作室,對吧?”

  “嗯。”李雲天望著窗外,這聲嗯也不知道是肯定還是隨口附和。

  “名下沒有車,沒有房,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也沒有犯罪前科。怎麽看這個黃昊都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啊,到底是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而隨著劉寧的不斷翻閱,他終於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肯定是因為這個。”劉寧從資料裡抽出了一張紙,“這是他上個月的體檢報告,報告上寫他的腦子裡長了一個腫瘤,壓迫了他的腦血管,隨時有可能奪走他的性命。”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一直要求上台表演的嗎?”李雲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是我,把他逼上這條路的嗎?”

  “嘿!”劉寧對著有些晃神的李雲天大叫一聲,“這種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你沒有做錯什麽。”

  時間走到了11點30分,大天使像周圍100m都沒有人能靠近,黃昊到底會不會出現都成為了一個謎。但是有不少人在遠處以及周圍的大樓裡舉著手機翹首以盼,他們並不都是黃昊的狂熱追求者,但是這種難得一見的熱鬧很難吸引不到人。

  離12點還差20分鍾,O.S.D.依舊沒有找到黃昊的身影,至少他肯定不在大天使像附近的街道。

  還有10分鍾,所有警員都已經嚴陣以待,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觀察四周。

  還有5分鍾。

  還有4分鍾。

  3分鍾。

  2分鍾。

  此時對講機裡突然傳出了聲響。

  “O.S.D.來消息了!他們找到了黃昊,黃昊就在雕像的——”

  話音未落,大天使像的四周忽然升起一陣白煙,很快煙霧就把大天使像都給遮蓋住了。

  “怎麽回事?”局長的聲音也從對講機裡傳來,可是沒有人能回答他。

  但不久之後,煙霧裡就起了一些變化,漸漸從裡面發出一陣紅光。

  “愚蠢的人類們!”煙霧裡傳出被加了效果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回聲,“盡情欣賞這地獄的業火吧!”此時煙霧散去,眾人才看清楚,大天使像已經被一圈火焰包圍,而在大天使像底下,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山羊面具的人張開雙臂,站立在其中。

  “黃昊是怎麽進去的?”劉寧都驚呆了。

  “我想這就是他為什麽需要我被抓進去吧,他需要時間躲到那個雕像下面的底座裡。”李雲天邊說,邊走下了車,劉寧和吳天馳也跟著走了下來。

  “局長怎麽沒下令擊斃呢?”吳天馳問。

  “恐怕是因為還沒有確認他的身份吧。”劉寧回答道。

  “還在等什麽?”李雲天突然也開始著急,“等他完成魔術,帶來的宗教影響會有多大你們不知道嗎?”

  “可是我們倆也做不了主啊。”吳天馳無奈地搖搖頭,“不過黃昊不是說還要獻祭一條生命他才能復活撒旦嗎?這周圍哪有人給他獻祭啊。”

  “他要獻祭他自己。”李雲天緩緩說道。

  就在這時,身處火焰中心的黃昊揭下了面具,走到了一個火堆面前。

  “感受我的憤怒吧!”

  “開槍!”

  在局長的命令下,狙擊手隔著200m一槍命中了黃昊的頭部,隨著鮮血的流出,黃昊應聲倒在了面前的火堆中。

  但是黃昊的魔術並沒有因此停止,在他倒下去的一刹那,火堆上驟然揚起了大量的灰塵。而在灰塵之中,竟然有一個長著翅膀和羊角,赤身通紅的惡魔形象在火焰當中若隱若現。

  那栩栩如生的畫面令人很難相信這一切都只是魔術罷了,那惡魔嘴裡和身上的火焰都在熊熊燃燒。這個畫面很快就會在網上發酵,惡魔現世,沒有人能預估出這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他真的,復活成了撒旦?”劉寧雖然隔得有些遠,可也能看見那個火焰中的惡魔。

  “不管怎麽樣,他的魔術已經完成了,這個魔術帶來的影響以及沒法挽回了。”吳天馳泄著氣說。

  “還不一定。”李雲天的語氣裡此刻竟然充滿了力量,“他不可能真的復活什麽撒旦,說白了,那肯定就是一種光影魔術,而光影魔術——”李雲天自信地笑了出來,“可是我最好破解的。”

  火焰因為黃昊的屍體而越燒越旺,撒旦的身形也越來越清晰,局長下令趕快滅火,可誰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個地步,等消防來起碼還得十五分鍾。

  就在局長擠得焦頭爛額之際,隨著一束強光的出現,撒旦的身影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巨大的白熊。

  這隻白熊突然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黃昊設計中的一環。但是這個白熊看起來十分可愛,時不時還會僵硬地揮揮自己的手,怎麽看都跟剛剛那個惡魔搭不上邊。

  “還好我常帶著隱線。”李雲天一邊使用萬棱鏡,一邊利用隱線讓自己的小白熊人偶做出一些動作,“讓一個美好的事物去替換人們心中的惡魔,這樣至少能降低黃昊帶來的影響吧。”

  局長和現場的警員,包括周圍的民眾,都從之前的緊張不安,或是興奮不已,轉變成了對這隻可愛白熊的喜愛。

  劉寧和吳天馳也松了一口氣,到了最後,能戰勝魔術的還是只有魔術。

  於是在這場魔術徹底結束之後,並沒有多少人記得並去討論那個轉瞬即逝的紅色惡魔,但所有人都愛上了那隻可愛的大白熊。

  “讓我們歡迎今天的嘉賓,白熊魔術師——李雲天!”一周後,李雲天作為“白熊魔術師”已經上遍了黃沙市的各大電視台和電台,他現在已經是魔術界炙手可熱的人物,“聽說你已經破解了第二個殺人魔術, 是嗎?”

  “是的,其實那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魔術。”現在的李雲天意氣風發,依舊是一頭亮麗的長發,但是衣服的品質提高了許多,“考慮到當時的低溫環境,我想到用一些水就能很簡單地完成這個魔術。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過,冬天很冷的時候,我們晾的衣服會結冰?第二個殺人魔術的原理與這個類似,當時蓋在雕像上的布並沒有完全貼在雕像上,只要把長槍尖端部分接觸的那段布打濕,然後把它往上提,那麽等它結冰的時候它看起來就會像長槍的輪廓一樣,可實際上布與冰雕之間已經有足夠的空間放下一個屍體了。這就是為什麽明明通過布的輪廓看不到屍體,可是扯下布之後就能看到的原因了。”

  電視機前,劉寧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發現到頭來,竟然是這個曾經被懷疑成凶手的人獲利最多。背後會不會還有別的隱情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些事已經不歸他管了。

  “劉哥,我到你家樓下了,你快點,別一會趕不上飛機。”

  “別急嘛,天馳,我很快就來。你呢?你沒落什麽東西吧?”

  “沒有,你放心吧。”

  三分鍾後,劉寧提了兩個超大的行李箱上了車。

  “這麽多東西啊?我就兩個包。”吳天馳笑著說。

  “我都在這住了這麽多年了,東西當然多,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劉寧說到這表情突然有些傷感。

  “劉哥啊,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吳天馳一腳油門。

  “走咯,去首都!”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