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說……”

　“想想兒子我含幸茹苦，苟且偷生……”

　“長孫啊……”

　“妹妹啊，我的親妹妹啊……”

　“長孫無忌，你特麽到底是不是爺們?！”楊謙終於黑了臉，忍不住喝道。

　“大佬爺們，不就是你妹，唔……不就是我妹妹認不出你來嗎?有什麽可哭的。”

　“我……”

　“我什麽我，堂堂九、八……嗯，堂常六尺男兒，你好歹也得有些男兒的氣概。”

　“你！我七尺兩寸。”長孫無忌抹了把臉上的淚痕，整個人都不好了。

　姓楊的你特麽啥意思，神特麽的六尺男兒，我長孫無忌有那麽矮嗎?

　“行，你七尺二，你那眼淚都快流出八尺了。”楊謙直接就呵呵了。

　古代度量衡就是這點不好，害得楊謙總有點把握不住尺度。

　(敲重點，這裡所指的是度量衡裡的尺度。這裡沒有老司機，請同學們不要開車。)

　被楊謙吐槽了一頓的長孫無忌坐到了榻上，表情仍舊沮喪，楊謙坐在他的對面。

　想了想，終究沒忍心讓人給他端上一杯滋味複雜的茶湯，而是讓知禮也給他倒上了一杯白開水。

　“長孫啊，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長孫無忌表面倍顯迷茫地看向跟前那清徹見底的水。這到底是什麽鬼?

　“這是白開水，我家公子不太喜歡茶湯的滋味。”

　知禮不愧是長年乾貼身書僮工作的，第一時間就查覺到了長孫無忌的異樣解釋道。

　長孫無忌這才恍然地端起了杯子，表情顯得有些嫌棄。吸溜……哈……

　“???”楊謙整個人都懵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又看了眼長孫無忌的杯子。我特麽……

　“不好意思，我喝茶湯習慣了，習慣這麽喝。”

　“嗯，給長孫弄完茶湯吧，省得別人還以為咱們楊府招待客人連口茶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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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無忌喝到了茶湯的瞬間，眼眶不禁微微發紅，閉上了眼睛，久久地回味，這才哈了口氣。

　看到了坐在對面的楊謙那張發黑的臉，頗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無忌是想到了奔波流離的這段時光，那段時間莫說是茶，便是水都難得喝上一口乾淨的，有些忘形，失禮了……”

　無垢妹妹既然認不出他這位兄長，必然是要繼續留在楊府，這讓楊謙暗暗竊喜。

　出於義務，還是問出了一個更為迫切的問題。

　“喜歡就多喝點吧。不知長孫你有何打算?”

　“家母亡故，家父也已經亡故，只有我與小妹，本該相依為命。可誰能料想出了這檔子事。”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表情顯得那樣的蕭瑟與悲傷。

　“舅父既然去了吐谷渾，現在去投奔舅父，似乎也不太現實……”

　之前楊謙的那番分析，已然將長孫無忌打擊得夠嗆，而現在親妹妹也不認識自己，連番的打擊，著實讓長孫無忌頗有些意志消沉。

　“這樣吧，無垢既然認不得你，但你終究與她是兄妹。若是你不嫌棄，那就先暫且居於我府中。”

　“好好養養身子，再想下一步應當如何。”

　長孫無忌思來想去，也只能如此，起身朝著楊謙一禮，正要表示感謝。

　楊謙卻又繼續開口道。“不過，你若是成日在此無所事事，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這樣吧，你可識字?”

　“……識字?”長孫無忌直接就炸毛了，嘛意思，你嘛意思?

　我堂堂金紫光祿大夫、揚州大都督的嗣子，你居然問我識不識字。

　長孫無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自信從容的神彩來。

　“……我不但識字，我還通文墨，就算是弓馬也略懂一二。

　流落在外的這幾個月，就連捕魚，生火，分辨野菜，我都已經十分精通。”

　“這段時間的經歷，更是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一旦被逼急了，什麽事都能學得會，做得到。”

　“呵……生孩子會不會?”

　“???”長孫無忌臉直接就黑成了鍋底。“楊公子，你！”

　楊謙笑眯眯地抿了口白水。“看來就算是把你逼急了，生孩子這樣的事情你還是做不到的嘛。”

　“所以啊，凡事不要說得那麽絕對，我就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可萬一真有人跟你較真怎麽辦?”

　“……”長孫無忌終於明白，這貨就特麽是故意專門拆台。

　只能黑著臉，幽怨地看著這個混蛋，一想到妹妹還在此人府中，自己的確需要留下來，只能憋著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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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謙沒有繼續逗他，摸著下頷，考慮起了目前楊府所急需的各類人材。

　“不知長孫你會不會算帳，又或者是測算田地面積什麽的?”

　長孫無忌看著楊謙，臉有點臊得慌，不太好意思地道。

　“……算學，我不太會，測算田地面積這個……我也不太會。”

　“那你可精通農事?”

　“……不會。”

　這樣輪到楊謙不樂意了，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恰水恰得很嗨皮，一問到正事就屁都不會的長孫無忌。

　說好的貞觀名相，你除了吃，除了喝，還會些啥?

　“那你自己說吧，除了識字通文墨之外，還懂得什麽與經營與治理家事有關的事務?”

　“……”

　長孫無忌迎著楊謙那嫌棄的目光，他也很難啊。自幼嬌生慣養，深得父母寵愛的他哪知道那些事情?

　看到長孫無忌一臉難色，楊謙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長孫啊，不是我看不起你， 而是楊某始終覺得身為男兒，終究還是要有一技之才好。

　有了一技之才，才能換來財物，用以養家糊口。”

　“可你看看你，識字，通文墨，這些事情，但凡我大隋的讀書人又有哪一個不會這些?”

　“你十六，比楊某還大上一些。難不成萬一你入仕無門，就靠著給人抄抄寫寫來以此為生不成?”

　似乎覺得楊謙的眼神太傷自尊，長孫無忌有些不樂意了。

　“但是我會除了知字通文墨之外，還會撫琴，我自信我的琴技，甚至要比一般的樂師都還要彈得好。”

　“呵……知禮，來，給這位長孫示范一下。”楊謙直接就呵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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