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宗余孽!”
現場聞聲,一片嘩然。
緊接著,盧安長老在仙忌大會的現場,又繪聲繪色的科普了一遍從夜飄零到魔州四霸,再到魔宗五逆的歷史。
直到現場膽大的人都開始瑟瑟發抖時,盧安的科普方才完美收場。
此時,盧安看到了台下觀眾們的恐慌,知道已達效果。於是話鋒一轉,趁機又複述了一遍林夕雲蕩平血宗的故事。
“林夕雲把血宗魔王夜飄零一劍處死,血宗土崩瓦解。”
講到此,台下所有人立刻獻上了最為熱烈的掌聲。人人都對林夕雲仙尊更加的崇拜和敬仰。
同時,所有人對仙宗的好感度也猛烈的提升。
盧安微微頷首,心中得意不已。
斜視周圍,看到這舞台上還有一夥牛鬼蛇神沒有處置。於是,他悠悠的問台下觀眾:
“各位認為今日台上這些血宗余孽應該怎麽處置?”
“處死!”
觀眾席一個男生起身,義憤填膺的高喊道。
他一喊完,千千萬萬的觀眾跟著齊聲喊道:
“處死!處死!處死!”
盧安擠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歎氣道:
“事已至此,我們隻好就處死他們了!”
說著,盧安提起劍,徐徐接近被捆縛的“血宗余孽”。
當他走到富文的面前時,停留了片刻,淡淡對解富文說:
“富文,事到如今,跟太師伯我說實話吧。你為何夥同血宗余孽,乾這種傻事?”
徐陽扮演的解富文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魯希寧此時走上前來,替解富文解釋道:
“師兄,是脅迫。我徒孫富文是被血宗余孽脅迫同行。”
盧安冷冷的說:
“你有何證據?”
魯希寧此時大聲喊道:
“丹陽子,速上台來。”
那早先看守聖物的丹陽子便來到了舞台上,向盧安魯希寧各行了一個禮。
且說這丹陽子和常陽子都是盧安的弟子,尤其是丹陽子,因為比起常陽子更為穩重,深得盧安喜愛和信任。
丹陽子走上舞台,隻朝盧安行了一禮。
盧安問丹陽子:
“丹陽,當時的情況到底如何?”
丹陽子平靜的說:
“當時,一夥賊人,脅迫解富文,並誘騙大批凡界女子闖入聖物存放的區域。領頭的,乃是醉死異鄉酒館的老板羊鍛刀。賊人打傷我們仙宗弟子無數,幸得解富文和另一凡界少俠暗中相助,老朽才留下一命。而且全程,解富文和另一凡界少年都沒有傷仙宗一人。”
魯希寧聽罷拍手一說:
“不出我所料,我好徒孫是準備潛入賊人中,破壞其陰謀詭計。”
盧安此時將信將疑,又問賊人身邊立了許久的常陽子:
“你說呢?你後來去圍捕的時候,解富文可曾動過手。”
常陽子這時喃喃道:
“呃,弟子不記得了。”
的確,常陽子也沒看到解富文動過手,不過,他自己一開始被定身似乎是解富文所為。
常陽子本想說出來,但轉念一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出這件事,無疑是說他堂堂一個仙真,居然不如他後輩的弟子武功高。如此必然威風掃地,顏面盡失。於是沒有補充,不再言語。
盧安心中暗說不好,本來一箭雙雕的好事,極有可能泡湯。
本來,按原計劃是為了設局誘惑血宗余孽上鉤,
並以此大做文章繼續打壓魔宗。 但盧安沒想到有意外收獲,自己在仙宗最厭惡的魯希寧師門近幾年十分耀眼的徒孫解富文居然也在裡面,這樣打壓魔宗的同時也可以狠狠打打魯希寧的臉。
可就丹陽子、常陽子這麽一說,解富文非但無過,聽起來好像還立了功勞。
魯希寧見盧安沉思,言道:
“師兄,以我之見,賊人之外,必有更大的主謀。況且,據我所知,賊首還得逃脫。我們必先將這貨賊人押在臨仙閣的地牢,嚴加審問,將事件調查清楚。”
盧安不是很情願的點了點頭。
魯希寧繼續說道:
“目前來看,解富文和另一個凡界少年似乎無罪,但我們也不可擅自下定論。在未定罪前,將無辜之人關押地牢似乎不妥。放走,又不保險。我看,就交由我看管吧。我會慢慢的理清線索,徹底還這兩位少年清白。如果中間出了差錯,我魯希寧以性命承擔一切。”
盧安無法辯駁,但又不想遂了魯希寧的願。正要找出一套反駁的說辭理由,九長老楚懷才悄悄來到他身邊耳語:
“二師兄,別計較這點小事了。不要壞了大師兄安排給我們的……”
楚懷才言罷,盧安點頭應允了魯希寧的請求。
魯希寧於是將解富文手上的仙氣鎖解了開來,再走到秋原的面前,看了看秋原那副壞事的德行,隻好在不解鎖的情況下,先將他拖拽了出來。
秋原本來很不順從,待置舞台一偏僻角落,徐陽在他耳邊耳語一番,方才安穩。魯希寧至此方才解掉了他身上所有的仙氣鎖。
魯希寧忙完這些,又來到盧安面前,請求道:
“師兄,這些人,我看就由常陽子丹陽子押下去吧。”
盧安心中不大樂意,說道:
“不能就這麽算了!”
盧安還是想找補回點面子來。他眯縫著眼,瞄了一遍賊人。
準備挑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殺了除除晦氣,揚一揚威風。
看來看去,就那個牛頭人最弱,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會有什麽秘密握在他手中,殺了他也不至於調查此事的線索中斷。
於是,盧安重現找了找狀態,正義凌然的說:
“今日盧某不得已,要在此先斬殺一個妖邪,以正萬宗江湖的道義。我知道,在座的凡界朋友都是在平安環境下生活慣了的,沒領略萬宗江湖的血雨腥風。看了可能會不適應,但畢竟在座的很多人都有志來到萬宗,所以這一課不可不上。”
說著,盧安指著牛力。
牛力身後看押的仙客把他推了出來。
手腳被縛的牛力惡狠狠地看著盧安。
盧安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
“唉,我不想讓人說我殺一個手腳被縛的人。把他的仙氣鎖解了。”
常陽子聽命,立刻解掉了牛力的仙氣鎖。
仙氣鎖一去,牛力怒吼一聲,就要衝到盧安面前。
被常陽子和幾名仙客拉住。
盧安冷笑了一聲,說:
“我也不殺手無寸鐵者,還給他武器。”
常陽子於是去取來了牛力的武器,也就是他師父牛氣衝的長刀。
當牛力握住師父的長刀時,腦海裡開始想象,師父在燃燒的九牛山莊化作黑焦的模樣。
想象那幫仙宗監管者們無恥的面容。
所有的私仇大恨,全部湧上心頭。
“我要讓仙宗人死在我九牛宗的刀下。”
牛力在心裡暗暗咒誓道。
他此時,心中恨的那仙宗種種,皆由眼前這個盧安所代表。
殺了盧安,為師父報仇!
牛力舉起了刀,用足了他一級的魔能,朝盧安砍去。
盧安笑著,看牛力怒吼而來。待牛力刀快至其臉上時,盧安飛閃出劍。削掉了牛力握刀的手。
現場先是一驚,而後暴發雷鳴般的掌聲。
牛力痛苦萬分,但咬牙忍住了喊叫。
他用另一隻手,握緊拳頭,朝盧安揮去。被盧安一手接住。
盧安邪魅一笑,看著牛力。
牛力目光如火,盯著盧安。
盧安此時對台下觀眾說:
“各位,這樣一個妖魔。我該怎麽做?”
“殺死他!”
台下有很多觀眾喊道。
盧安又說道:
“我如果沒看錯,牛力應該是魔宗一絕了宗的支門,九牛宗最後一個妖邪。九牛宗人人皆是血宗惡魔,無惡不作。但是,在仙宗面前,呵呵,又是那麽無能。今日,除了這個妖邪,九牛宗就再無法為禍人間。”
言罷,盧安微微運行體內的仙氣。
牛力感覺自己的手臂開始劇烈的疼痛。被盧安攥住的那隻手臂的筋骨在一點點的碎裂。
“呃……”
牛力依舊保持那個堅毅不屈的眼神,但意識在劇痛中一點點喪失。
台下的觀眾一邊鼓掌,一邊起哄:
“殺掉他!殺掉九牛宗最後一個妖邪!”
台上魯希寧想要上前去勸說什麽,被丹陽子悄悄攔住。
“九牛宗,就算還剩我一個……也要屠遍仙宗。”
牛力聲嘶力竭的說道。
盧安本想慢慢折磨牛力致死,可牛力這死不屈從的樣子讓他心裡多少有點毛驚,於是他松開了牛力,並狠狠給了他一腳。
牛力堅實的胸膛挨了盧安一腳,猛的傾倒在地。
牛力, 已無力再起。
台下喊殺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盧安在萬眾矚目下,舉起了仙劍,準備砍下牛力的頭顱。
牛力用最後微弱的氣力,擠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是給他師父的。他沒有低頭,可以無遺憾的去和師父團聚了。
海長壽,魔俠三兔,河逍遙等人都眼含熱淚,若不是手腳被縛,全想衝上去救牛力。
是的,一個如此單純,如此卑微的魔宗弟子,最後在仙宗這樣的凌辱中了解一生。
世道如此,何以苟活。
但是,最悲哀的莫過於,深知世道如此,卻無能為力。
今日看牛力被辱殺,明日,興許就是自己。
想到此,醉死異鄉酒館的眾人低下了頭。
盧安的劍,落了下去。
台下突然驚聲一片。
醉死異鄉酒館的眾人知道牛力已牛頭落地,不忍看去。
但此時,他們聽見一個如雷般的聲音,在舞台上響起:
“九牛宗最後一個妖邪?哈哈哈,我看未必啊!”
台上登時大亂。
醉死異鄉酒館的人抬頭看去,發現一身形比牛力整整巨大一倍的牛頭人,突然站在盧安面前。
那人背縛兩把巨斧明明晃眼,一身金色盔甲閃閃耀目。
他一隻巨大的手,攥住了盧安的仙劍。隻輕輕一捏,盧安的劍,居然如玻璃般碎掉了。
台下見此情形,立刻尖叫了起來。
“這是……”
蘿正青低聲問海長壽。
海長壽失神的說道:
“牛震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