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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22章 名為夢境的試煉(1)
  要知道,冒險者十個有九個都是自尋短命的家夥,無論再怎麽自以為準備充分,萬無一失,在打開那道名為未知的門時,你們都想象不到有著什麽樣的“驚喜”在等待著。

  —節選自傳奇冒險家瑪尼所著《並非傳奇》

  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要小看一位再有準備得大奧術師,尤其當對方出於完全的暗處,處心積慮的隨時準備算計你的時候。

  對此有著親身體驗的肖恩對這個觀點不能更加讚同了,如果不是他們所處的環境—雖然不是恐怖的奧術知識問答迷宮或者多重幻境,但一個狹窄,陰暗潮濕,還環繞著過於活躍的,雜亂無章的魔力躁動的洞窟也足夠糟糕了—實在不允許會發出大一點的聲響,他都打算高呼著舉雙手讚成—是的,他們,而且並不是卡溫特先生和霍娜女士,而是奧術師肖恩和女騎士長奈爾,他們很榮幸的,再次被慷慨的賜予了二人獨處的機會—至少,魔法防具,衣物和武器還在他們身上,並被貼心的縮小到了適合人類身材的大小,算是保住了已經相當尷尬的兩人最後的體面。

  事情,還要從今天,也就是騎士團出發的日子的早上說起。

  白銀時代的早晨,也許拜環繞整個城市的恆溫魔法陣所賜,微涼的空氣中,有著格外的清新和溫潤,不過,除此之外,似乎與千年後也並沒有什麽區別—同樣浸泡在在穿戴盔甲,確認武器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疲倦和幾個被捂住的哈欠,以及似曾相識,或者說本無二致的陽光燦爛和暖的吹息之下—但是兩個此處唯一存在的“人”,而非過去的幻影們,此時由於來自周圍的,或熱烈或玩味的目光而無法流暢的招呼,只能有些尷尬的對視著—而製造了這一切的某位小小姐,卻在滿臉通紅的從“事故”現場逃離後,似乎舒舒服服的安眠了一個晚上,從而可以精力充沛的早早穿戴整齊,成功躲到了外邊同樣整備完畢的騎士之中,

  所幸,這種微妙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象征戰鬥即將開始的,滄桑而悠遠的號角聲在某種擴音魔法的幫助下,瞬間就成功的吸引到了每一位城市保衛者的幾乎全部注意力—無論他們已經做好準備,還是依然沉浸在夢鄉—倒是肖恩倒是很想親身體會一下,白銀精靈的夢境與人類之間的到底存在什麽區別,可惜故事的編織者早就考慮到進入這裡的,可能是和自己一樣的,掌握著奧術的,可以在夢中自由穿梭的施法者,從而無情的利用自己的“權限”,將整個睡眠的過程毫不留情的刪除的乾乾淨淨,讓某人大失所望。

  之後列隊出發以及在魔物巢穴的戰鬥過程的戰鬥過程,倒是並沒有太多贅述的必要—在一群過於積極的,揮舞著魔法武器的近距離混戰的好手們面前,除了數量一無是處的穴居魔獸們並沒有組織起什麽像樣的反抗,由於幾乎一開始就成為了清剿戰和單方面追擊的緣故,卡溫特先生除了釋放了喚醒生命熒光的照明魔法,和用風吹散了洞穴裡積壓的惡臭氣體外,幾乎沒撈到什麽出手的機會—不得不說,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戰經驗,但是一群戰鬥技巧遠高於新兵的家夥們,互相適應並學會配合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的多,更別提來自於兩位經驗豐富的女士之間的,長劍與彎刀的華麗而致命的圓舞曲—背在某人背上的,和她身材不太相稱的巨弩,甚至沒能舒展身姿修長美麗的弩弓,獲得嶄新的弓弦共舞的機會—直到他們被一道環繞著魔法力量的大門擋住了去路,

才想起他們得成員中,還有一名正規法師的存在。  “雖然實力上確實足夠,但這魯莽似乎有些過頭了啊”卡溫特銀色長發下的臉龐露出了些許苦笑—這也許也有身為指揮者的霍娜上尉還沉浸在某件對於沒談過戀愛的小姐衝擊性過強的事情中,在發泄和逃避並存的戰鬥中,沒有顧及到指揮這些年輕人的原因—肖恩把埋怨咽下,好好的扮演著一個青澀的法師顧問的角色,走上前去—畢竟無論是“現在”,還是千年以後的世界,涉及到魔法陣,回路和符文,還有神秘知識的事情,都是施法者的職責之內。

  不過,這回,他似乎沒法為某位女士做出一個良好的示范了,他的腳步剛剛踏進門前自然之觸—這是一種最基礎的,自然法師使用的偵查型法術—最大有效限度的距離之內,便有伴隨著古樸石門上的符號突然劇烈閃爍起來的,刺眼的光芒與猛烈的風突襲而來,不僅把兩人吹得搖搖晃晃,更讓周圍的騎士們的身影變的影影綽綽,甚至開始模糊不清—然而,沒有驚慌失措的尖叫和焦急不安的喊聲—這是如此不真實的,光怪陸離的景象—盡管在凶猛的風力下已經幾乎睜不開眼睛,但肖恩還是隱約看到了,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銀色光影—那不是被高等自然法術喚起的風暴,而是絕對不可能存在於這個時代的,象征者奧術師的力量和智慧的,密集的奧術符文,而伴隨著這銀色的,裹挾著奧秘力量的狂風的止息,兩人的身影以及已經似乎被吹散了的周圍眾人的隴廓,最終消失在洞窟的黑暗之中。

  “所以說,這是轉移魔法?還是我們脫離了第二層的幻境,進入了第一層的虛幻的真實”肖恩並不清楚,自我詢問,並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解決問題和疑惑—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在奧羅斯特古戰場之上,賜予不肯安息的靈魂以火焰與奧術的風暴與毀滅的高級戰鬥法師,屬於奧術學徒的,孱弱的身體,讓他甚至不能在奧術風暴裡站穩腳跟—這是一種伴隨著高級奧術的發動,不可避免的能量逸散產生的,在普通人眼中,強大如風暴的能量余波—更別提完成觀測和解析工作了—在雙臂肌肉和結實的法杖的幫助下肖恩勉力振作其起因為之前的衝擊還在顫抖的雙腿向某個蜷縮著,靠在牆邊的身影走去—不過他還沒靠近,對方就用力晃了晃腦袋,用左手支撐著牆壁,勉強的站了起來—盡管比肖恩還不適應來自高等奧術的衝擊,但是身為戰職者的奈爾的身體明顯更為健壯—一身銀白色的鎧甲,和支撐起身體的,散發著魔法靈光的長劍,在黑暗狹窄的通道中反射著微弱的光芒,這讓肖恩因為衝擊而顯得有點昏沉的腦袋終於意識到自己該做什麽—伴隨著已經相當熟練的動作,一朵已經比原來黯淡的奧術熒光更加明亮而穩定的多的,以奧術的絲線編織成的“提瑞爾之燈”—伴隨著施法者等級的提升,從而從被封鎖的記憶中解放的, 一種更加穩定的照明魔法—將周圍濃稠的黑暗驅逐開來,照亮了女騎士長有些不安和迷茫的臉龐,萬幸的是,似乎沒有受傷的樣子。

  “這。。這裡是?”罕見的,奈爾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情,不過我們的奧術師並不是會把安慰女性放在第一優先級的紳士,伴隨著法杖輕輕的抖動,提瑞爾之燈從本應是來路的地方掃過,卻隻照見一堆胡亂堆砌的巨石—某位大奧術師似乎相當的執著,並不打算給他們回頭的機會—肖恩歎了一口氣,沿著被照亮了的道路,緩緩的向前走去。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意識到身後的女士並沒有跟上自己的步伐,肖恩回過頭去,盡管意識到了什麽,他還是保持著一副嚴肅的神情“我只知道,通常情況下,不存在專門繞這麽多彎子,隻為把倆個倒霉蛋困死在某處的奧術師,握緊你的劍,我們接下來還用的到它。”肖恩的聲音沉悶的回蕩著“別忘了,還有,還有一群部下在等待著你”。

  奈爾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帶著複雜的表情望著身上的鎧甲和武器—這些加工過的魔法金屬似乎還閃爍著某種令人熟悉的光芒—她似乎還不能完全擺脫,那個無比真實的,卻突然消散如夢境的世界和人們。

  穿越夾雜著的黑暗和燈光的,沉默的對視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一生金屬靴跺在地面上的,沉悶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站在後方的,黑暗中的身影似乎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緩慢的,但步伐堅定的,走向前方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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