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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遇上反派》九十.逆天
  仿製長生燈內的火苗靜靜地放著光,顧斐盯著那燃燒著的燈油看了半晌,然後拉起了衣袖,把一隻猙獰也略顯醜陋的鬼手一點點從腕上的芥子鐲中扯出。

  肩頭火的殘肢被青年人從鐲子內拉出來後,又在人類的手中扭動了一下,這一妖怪的身體碎片中顯然還困有本體妖物的少許意識。

  之前它會甘願聽顧斐的話、乖巧地克制著自己殺人奪火的惡念並聽話地照顧斐的指示辦事,也不過是因為顧斐在收服它的時候借用了紀元燁的特殊之處、拿少年人“創世神轉世”的身份來威脅它的緣故;而等到顧斐和紀元燁分別後,無需再整日對創世神提心吊膽的它又礙於顧斐手持有“金色的水”這樣的“神明的恩賜”,依然沒敢輕舉妄動,哪怕顧斐拿它來對付創世神轉世也不敢反抗、隻得被迫解釋“宿命”的安排。

  “……”

  “開啟陣圖前,嗯,先把之前的兩朵火放出來吧。”在鬼手終於安靜下來、不再為刷存在感並證明自己還“活著”而動彈後,站在祭壇中央的顧斐眯起眼睛,擺出了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看向它,語氣淡淡地吩咐道。

  “你不會一不留神就把它們吃掉的,對吧?”他隨即又補問了一句,聽得手中的鬼手不禁顫抖了下,兩枚不同顏色的光點隨後便從這鬼手的手掌心中“擠”了出來、鬼手也示好般將這倆一離開自己就“想”著要逃竄的“火”推至了問話者面前。

  ——不知為何,明明會給肩頭火帶來壓力和壓迫感的紀元燁如今並不在此,天山一事後顧斐手中的剩下的最後一點金色的水也已被他用完,現在沒有什麽東西能威脅到肩頭火了,這隻鬼手根本沒必要再聽人類的話、也無需再抑製自身的欲/望、隱藏起自己的惡意——可它卻仍然老實乖巧,一改最初那副無差別害人的樣子,好似已被生活的艱難“磨平了棱角”、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其實從顧斐一提到“創世神”,它立馬就認慫了這一點看,這被魔尊輕松擊成了碎塊的妖怪本身也沒膽大到哪裡去,它原本就忌諱著很多事情,只是現在避忌的事情更多,除去想告訴世人自己的意識尚存外,包括反斥使用者並施加報復在內的別的事情,它似是一件都不想去做。

  看見了鬼手的安分和被推到自己眼前的兩枚光點,顧斐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他沒心思花費時間與精力去猜測一個曾經殺人證道的魔修的想法,只是伸出手拉動起周邊靈力,將那兩枚一離開肩頭火就四處亂竄的、一點也不乖巧聽話的光點收攏,再將它們牽引至了他自己手中、讓其顯現出原形。

  光點的原形就是人類的神火和心火,存放在肩頭火體內的這兩朵火則都來自紀元燁,這亦是顧斐敢放心地托肩頭火替自己保存兩火的原因,因為畏懼著創世神、且明白創世神不會因失去兩火而輕易死去的妖怪不可能有吃掉神明轉世的火的勇氣。

  即使創世神的神力能讓肩頭火變強、或許還有能力讓它“復活”,但顧斐早就灌輸予它“不管復活多少次都難逃被魔尊一擊秒殺”的卑微想法,青年人還把原小說中肩頭火的結局編成了故事,有事沒事時就順口提起幾段。

  嗯,某些觀念的改變,可能就是肩頭火初步擺脫了生前修魔所帶來的殺戮欲/望與暴虐心態的影響、變得佛系而失去反抗之心、安常守故又想著凡事都“順其自然”的原因之一。

  看著那倆光點在自己的手心裡逐漸幻化成兩朵火焰的模樣,

青年人的不覺走了神。  山神腳殘黨遺留下的復活陣圖中並未寫到“復活人類亡者需人類的三火”這一複生方法,不同於有明確記載且不需質疑的“以三換一”的復活咒術,“集齊三火能複生一人”僅是他、僅是“顧斐”的一個假想,雖說這一猜測已通過與肩頭火的神識交流和“記憶共享”符咒的應用,得到了初步的證實。

  肩頭火靠拍滅和奪去人類的三火來吸食人間的陽氣,陽氣是它的食物,是它能脫離下界魔氣而留在人間的條件,而在它落入顧斐手中再無法隨心所欲地收集三火後,它便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將“‘剝奪人類三火’是它為了復活自己、辛辛苦苦又不嫌多地攢下的‘籌碼’”一事告訴了顧斐,沒指望去也期望顧斐能做一個“好人”、能理解自己想要完整身軀的“苦衷”。

  此外,《仙界創世錄》中有寫到關於肩頭火的介紹,書中開口介紹妖怪“肩頭火”和人類的“肩上三火”的角色是曾擊碎過肩頭火一次的沈鈺,這位魔尊有言:人間生靈,神火是構築軀殼的基礎,魂火乃原初之人賜下的“金池之水”所生的萬物神識,心火即為人類獨有的複雜情感。

  “三火合一而成人類,凡人失其一則不可活”,那麽搜集魂火、心火、神火各一朵,通過特別的方法讓三者合一,理應可以合出一個“人類”。

  顧斐早在半月前的酒樓中剛剛認出沈鈺的時候,心中就生出了這等想法,確切來說,是有了包含有對“復活”的猜想的一系列假設和猜想。

  那時候他才翻閱過一遍原小說,對小說中那些一章即過的情節與場景多數耿耿於懷,於是在紀元燁被壓在酒樓廢墟下、因禍得福閉關修煉而得以晉升的時候,他跑去了城外的樹林中,拿林中的生靈和妖怪做了形式各異的各種試驗,以至於讓某些地塊內產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邊緣劇情不斷反覆的現象。

  ——有了猜想後的他也嘗試過去試探系統、祈求得到系統直接的回復,不過遲遲沒有得到回應,他隻好自己動手、期待著“豐衣足食”而非“一無所獲”。

  但因為找不齊三火,“合成人類”的想法始終只是個想法罷。那會兒的他已得到了紀元燁的心火,並做好了接下來的打算、他做出了決定,而把自己的心火換給暫時還不能死去的主角。

  “……若是拿神明的心火和神火作為復活者身軀的基礎,再添入人類的魂火、以保證復活的生靈具有人性——最後的結果會如我所願麽?”一手捧著火團的顧斐自言自語說,在普通人的三火和神明的三火間,既然能夠選擇,他定是會為他的妹妹選取最好的東西。

  被他攥在另一隻手中的鬼手聽到他的說辭後晃動了下,不知是在認同他的說法,還是在感慨著他的大膽和無知、竟說出了這等對神明不利與不尊重的話語。

  顧斐勾了勾嘴角,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他說,實踐方能出真知,再在言畢後牽起周身靈力、把那兩火塞進了赤魄長明的仿製品中。

  在創世神二火被仿製長生燈吞噬的霎時間,他有所恍惚,像是受到了某些陷阱力量的影響一般。然後他看見了一位身著雪白長衫又長發飄飄、但長相模糊的“男子”伴隨著濃濃的雲霧、格外突然地站到了自己面前,盡管看不清對方的臉,他卻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的臉上掛著的那一副悲戚的神色,也隱約察覺到了,對方眼中一定也盡是痛苦。

  顧斐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或是想些辦法做些事來打破這明顯的幻境,卻突然發覺手中的肩頭火好像“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也極富危險性的事物一樣正顫抖著——稍加思索後,他理性地選擇了靜觀其變。

  好在這一幻境並沒有持續很久,而幻境中這位看不清面貌的白色人影,有很大概率是創造世界後尚還活著、還沒有被瘋狂的原初之人殺死的創世神。

  “幻境”內的神明似是在懺悔,可神明是在對何事追悔莫及?顧斐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影依稀淡化,創造了世界、擬定了世間一切規則的神明只要不承認,那神明就永不會犯錯,也無需懊悔。

  悲傷的白衣神明的身影散去了,回過神來的青年人的目光亦不由自主地被赤魄長明的仿製品中的火焰所吸引——燈中燃燒著的創世神的神火和心火,裡面蘊含有作為神明轉世的紀元燁最為深刻的記憶、以及各種各樣的、只有人間生靈才會擁有的複雜而繁瑣、又異常強大的情感。

  肩頭火又抖了抖,把自己這心神不定的使用者的魂給徹底喚了回來。顧斐急忙將肩頭火重新收入芥子鐲內、以防止它的存在會影響到咒術的效果,接著再往赤魄長明的仿製品中“灌注”入靈力,同時也用靈力開起了刻在石製祭壇表面的陣圖。

  開始吧,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的青年人大聲喝道。

  他話音剛落,平放在祭壇之上的祭品們身上頓時爆出了赤色的液/體,那紅色的漿液又瞬間失去了它鮮豔的顏色、變成了黯淡的紅褐甚至黑色——赤紅、褐色與烏黑的溫熱而粘稠的液/體再而好似得到了某一力量的指揮一樣、通通往祭壇的正中央匯聚、聚攏。

  不止是鮮血,祭品們軀體上的肉塊也逐一分解成了赤色的流體往祭壇的中心流去,這些血肉最後就在顧斐愕然但又努力保持著平靜的目光下,卷起了復活陣圖和“神器”的力量,逐步凝聚出了一個人形。

  兩道光芒隨即從長生燈的仿製品中飛出,徑直地打在了那已重構出骨架與內髒的被復活者身上,並融入了那些血肉之中。

  站在陣圖之中的、同是作為“祭品”之一的顧斐目視著復活咒術生效的過程,他耳邊忽然響起了陣陣雷聲,不過結界內一切如常。

  過去有人告訴他說,天空中傳來的雷響是警告和即將降下的懲罰,“起死回生”是獨屬於神明的能力,只有神明有權擺弄生靈生死,凡人如是做,便是在瀆神。

  那又如何呢,現今的神明不願舍棄無用的情感,當今的世界上並不存在神明——聽著雷鳴和音爆聲的他嘴角一點點上揚,勾出了一個有著更彎弧度的笑臉。

  —

  陣圖已經開啟,無需再擔心肩頭火會成為妨礙物,仍有用處的它很快就被青年人重新召出而緊握在手中。

  “憑天為證……”

  “……以地為名……”

  “弑我之身……”

  “……換得……”

  嘴邊掛有燦爛笑容的顧斐停下了口中的呢喃,他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掄起手中的鬼手,格外果斷地拍向了自己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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