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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遇上反派》一百一十五.水墨
  由於他沒有一次性接受夏滿的全部記憶的能力,湧入腦中的大堆信息“撐”得他頭痛欲裂,他可以說是“七竅流血”地昏死在了那條偏僻小徑上——待到恢復意識、清醒過來時,他已躺在了夏家的大宅中。

  是夏家的那群下人們將成為了夏家大少的他帶回了宅邸中的,縱然在他顧斐眼中,他依然是“顧斐”,身形姿態沒有任何變化,也不知那位夏家大少長什麽樣子,但系統已經助他奪去了夏家大少“夏滿”的身份,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他長著夏家大少爺的樣子、穿著夏家的衣服——真正的“夏滿”就這樣被取代了、消失了,現在,毫無疑問的,他就是“夏滿”。

  夏家大少爺先前所做過的一切事、完成的一切成就、得到的所有誇讚與他人的賞識,亦毫無例外的全都變成了他做的、他完成的。

  無人小徑盡頭的那座大戶人家的住所即為夏家的宅子,所以夏家的二少才會帶他這一“初到臨界村”的“旅人”走上這條小徑。

  這條路雖然看上去好似無人通行,每日還是會有夏家的仆役到那邊去進行日常巡視的,於是那群奉命行事亦被夏家的兩任家主的性格與行事風格恐嚇得無比老實、絕不敢有二心的下人便看到了躺在無人小路上的那個“突兀”的人,他等定是不會對倒在地上的自家少爺不管不顧,而看到這位少主人昏迷不醒,他們隻覺得自己已去神明的面前轉了一遭、命“又一次”快被嚇沒了半條。

  只不過這些在驚慌失措中辛辛苦苦地把昏迷的顧斐送回去、在他醒來前也一直照顧著他的仆役們並沒有將他當作夏家的大少爺“夏滿”,卻是把他認作了已經死去了二少爺,因為在他們看來,只有二少爺會這般狼狽的、全身是血的倒在平日裡都無人經過的小路中。

  ——二少爺夏淼本身就有精神上的問題,這是臨界村中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為了達成目的,“不惜自殘”這種事夏淼都做過好些遍了,他所做出的荒唐事每次都會讓仆人們受到極大的驚嚇,夏家以外的臨界村人也沒少受過這位二少爺的“迫害”,以此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們因而生成了定向思維,也就輕易受到了誤導、產生了很容易糾正、卻也很容易遭到有心之人利用的誤解。

  不過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顧斐無心為自己辯解,也覺得沒必要多此一舉,他猜測系統將他與夏家大少“交換”的目的是為了讓他潛入夏家,夏家裡定是有什麽東西能夠解答他的問題、並令他恢復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既然如此,那麽於他而言,即使是變成一位仆役也是可以的——變成誰都可以,反正都是盜取了別人的存在,夏家下人們的誤會並不會妨礙到他的行動。

  他並不介意自己在夏家內的地位,盡管他對“交換命運”這種事還存有疑慮,可“偷盜者”確實是他,被奪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的那個人哭還來不及呢,害人無故消失的始作俑者還斤斤計較、嫌棄來嫌棄去的,未免也太過失禮了些。

  在醒來、也確認了自己的所在後,他就憑著那些依據仆役的囑托、以“關心”為名、實則是為了防止“二少爺再闖禍”而一直跟著他的小廝不敢不聽從自己的指示,費了些口舌、勸走了他們,在瞅見那些疼唯唯諾諾地退下後,他亦找了個理由離開了病榻,按照腦內夏滿的記憶前去了夏家家主的住所,將身上沾上了斑斑血跡的衣服換去,也換回了“夏滿”的身份。

  之後他則放棄了在夏家的宅子裡七繞八繞地去尋找那件他自己也不知是何物、卻能明確地感受到的東西的舉動,

直接找去了夏家的書房。  這或許和“夏滿”的身份有關,夏家現任的代理家主好書,除去實行“家主”的責任外他幾乎不會離開書房,所以在離開夏家家主的屋子、路過書房時,顧斐就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指引他來此。

  當然也還有別的原因在,除了直覺引導之外,他心念著書房內說不定就有他想要找的東西,或許,他還能在其中找到能助他更好地了解當今臨界村內局勢的事物,或是能從裡邊找到一些他不能通過系統獲知的、只有靠自己探索才能發現的細節。

  ——他從夏滿的記憶中有讀到和“破除臨界村結界的方法”有關的內容,那一個可以“解開數百年前執念者的執念、解放當今眾人”的咒術被夏滿留下了書房中。

  很可能這些天來夏滿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書房,作為普通人、並沒有修士和符文師們那般了解符咒的他也許整天都埋頭於那份符文圖樣的研究中、全神貫注隻為不辜負夏家幾十年來的理念。隻遺憾半路殺出了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攔路鬼,用著最不公平的方法,直接取代了這在凡人們眼中“並不平凡”的普通人。

  夏滿自身的意識也於世間泯滅,失去了存在“意義”的人,只能被世界所抹除。

  嗯……若書房內沒有他期盼看見的東西也無妨,考慮到這一世界和原世界的文字“不太一樣”,顧斐想,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多看一些這個世界的“書”。

  夏家的書房屬於夏家家主,整體並不大,存書也稱不上“多”,大半個書房都是用來寫字作畫、修身養性的——但只要有書即可,對電子文件有些怨言的他也很看好這些罕見的紙質書,自信自己能充分融入“夏滿”的角色身份中。

  書房也是一個很好的獨處之地,給他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與時間、讓他有功夫去研究這個世界的文字、並尋找到他想要的線索與事物。夏家的下人們習慣了他們代理家主的作風,沒有貿然闖進的膽量。

  因為夏滿的記憶中對那間書房已做了很詳細、也絕無隱瞞的介紹,同時也因夏滿對書房的態度,他推開書房的門時並沒有太大的壓力或警惕心,走進其中時也持著一種較為輕松的心態。

  可生活總是處處有驚喜,在踏入書房的那一刻,他渾身一怔,而後踉蹌著前進、伸出手也一把撐在了一座書架上——又是大量的信息被似是“延遲響應”般的系統一股腦地灌入了他的腦中,那些他有好奇過的、他不想知道的常識性的內容的“填充”險些讓他的腦袋炸開,光是緩過神來、克制住頭痛就耗費了他好大功夫——縱使那頭疼其實並不是因信息過量而產生的。

  顧斐心知這是自己自身的問題,他不認為自己有病,但想著這或許是作為“惡人”的他應該得到的“惡報”之一。

  “之前的、居然還不是全部……”

  哪怕頭部的劇痛和衝入他腦中的大量信息沒有直接關聯,也有間接的聯系在,他咬牙切齒地努力堅持著自身意識的清醒,在聽完腦內系統生硬也毫無感情的“朗讀”後,不禁心道自己剛才聽到的內容“竟也不是全部”、也悄聲對“夏滿的記憶”的長度表達了質疑。

  略微定了定神,他隨即移動視線、環顧了這間書屋一圈,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南邊牆上掛著的那幅畫上。

  那是一幅空白而茫然的畫作。

  ——在夏家當代代理家主的書房內,反常也令人不得不深感好奇的、竟掛著一張白紙。

  事實上,這也不是完全的空白、畫上也並非真的是“空空如也”,仔細端詳一番的話,還能看見宣紙上有用沾了少許墨水的筆“隨便一刷”刷出來的“淡淡的水墨畫”。

  顧斐凝視著那幅畫作,又踱步至其之前,他仰著頭“欣賞”著面前的作品,雙手則莫名顫抖著攥緊了先前從夏淼的遺體上得到的“護身符”。眼前的這幅畫給他帶來了同那枚屬於“上界仙人”的“護身符”一樣的感受,“似曾相識”。

  且同樣的,讓他幾些潸然淚下、淚流滿面。

  這就是他想要在夏家中找尋的東西、依據系統所言,也是和恢復他的記憶有關的事物。他潛意識中覺得自己曾見過那枚“護身符”、見過眼前的這幅畫,亦或是說,他自覺自己與護身符的主人和這幅畫的畫作者認識,這已經不僅僅是情感上的共鳴、也不是臨界村的結界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可是,為什麽呢?顧斐哆嗦著、亦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撫在了那幅畫上,為什麽我會那麽認為?他問自己道。

  ——我認識、你、麽?

  ——我認識……誰?

  ——你是誰?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了畫作上的“水墨”變作了蒼白的霧氣與雲團,從畫作中湧現出的雪白與灰白衝散了他瞳眸內的深黑。

  全然不顧周身的異樣,他眼神空洞地望著那雲霧遮掩了書房內的書桌與書架,也迅速地向四周彌漫開來,雲團和霧氣在他眼前化作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蒼茫雲海——他看見在這一片靜悄悄的白色中,有人身著長裙飄飄,也悄然來至他的身前。

  來者手執一把點綴有墨色暈染的紙傘,衣衫如雲、發色如雪。他看不清對方的面孔與面上的神情,也記不得自己曾見過這般人物,卻似是聽見了面前人的心聲、也好似聽到了其的悲泣。

  “……”

  “……”

  “我知道你發自內心地厭惡著我,相信我,一百年後,我會離開你。”

  “!”

  顧斐猛地睜開眼睛,發覺他正好好地站在夏滿的書房之中,周圍也不存在有什麽雲霧、或是那撐著把紙傘的“上界仙人”。

  而抬頭向南面牆上看去時,在那堵牆上掛著的也不是什麽一片空白的畫作,只是一幅普通又端莊的仕女圖罷。

  他略一皺眉,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麽人製造的幻境裡,也可能是誤觸了書房內的某樣咒術。

  可在他考慮著要不要試探性地去詢問系統“方才發生了什麽”時,他卻發現那幅空白的“水墨畫”已被他從牆上取下、眼下,已被他揉成了一團、扔棄在了書房的角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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