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亮,世界“INSIDE ONE”聯盟情報部副主任。在聯盟內部,他一直以神秘莫測著稱。兩年前,何振亮從美國歸來,由於長期擔任“振華會所”總經理的緣故,他對整個東亞高層的人情世故了如指掌。於是乎,馬爾卡寧便將何振亮招入揮下,讓他擔任自己的情報主管。此後兩年間,何振亮努力工作,替世界“INSIDE ONE”聯盟建立了不少業績。尤其是對亞洲方面,他更是出力頗多。首先,他暗中聯系了穆烏夫-穆罕穆德,對亞聯盟進行分化瓦解,並直接導致去年的會費改革投票中曾明鋯的慘敗。其次,他還利用“日光網”,爆料了陳燦和曾明鋯的醜聞,雖然最後因為陳燦的努力,沒有讓曾明鋯下台,但至少,陳燦自己是被迫辭職,而曾明鋯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一條臂膀。
毫無疑問,何振亮替世界“INSIDE ONE”聯盟立下了大功。如果沒有他的話,馬爾卡寧絕不會那麽容易就將曾明鋯逼到現在這種境地。但另一方面,在世界“INSIDE ONE”聯盟內部,何振亮卻一直被孤立在核心決策層之外。包括克裡斯-萊昂納德在內,許多人依然對他並不認同。哪怕他已經立下赫赫功勳,職務也是扶搖直上,但在其他人眼中,他終究還是一個外人。這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資歷和經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所承擔的任務。對於普通人來說,像何振亮這樣潛藏在幕後,承擔著世界黑暗一面的角色,顯然與“英雄”的定義背道而馳。
對於這種情況,何振亮沒有抱怨。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努力工作。長年累月的底層生活不僅磨練了他的能力,也磨煉了他的意志。他知道該如何在逆境下生存下去。而馬爾卡寧則是另外一個何振亮堅定的支持者。不管在聯盟內部到底有多少對何振亮不滿的聲音,馬爾卡寧都會將其壓下來,繼續對何振亮委以重任。馬爾卡寧也不是真的對何振亮那麽信任,在他看來,何振亮也有很多可疑之處。但只要何振亮能夠替自己辦好事情,那他就什麽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結果。只要你能夠給我好的結果,我就會一直罩著你。何振亮,我不管你過去是做什麽的。你的目的又如何。我只需要你幫我搞定曾明鋯,僅此而已。”
馬爾卡寧這樣對何振亮說道。而何振亮也沒有辜負馬爾卡寧的期望。他對於馬爾卡寧,就是類似於陳燦對曾明鋯。雖然就私人關系來說,可能完全比不上陳燦與曾明鋯。但從另外一個角度,這也是某種特別的信任。兩個人都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利益還是一致的。所以,何振亮才會繼續幫馬爾卡寧賣命,而馬爾卡寧也會繼續重用何振亮。這都是相輔相成。
……
何振亮坐在沙發上。而在他對面,歐洲“INSIDE ONE”聯盟主席迪特-法比安斯基一臉溫和。他當然知道何振亮是為什麽而來。何振亮說道。
“法比安斯基主席,我希望你拒絕曾明鋯主席的提議。”
“抱歉,何振亮先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你和曾明鋯先生達成協議,他會用明年世界錦標賽的舉辦權,來換這一次世界‘INSIDE ONE’聯盟主席競選中你對他的支持。甚至,我還知道,你已經選擇了慕尼黑作為明年‘INSIDE ONE’世界錦標賽的舉辦地。如果這件事情讓俄羅斯人知道,可以想象他們會有多麽憤怒。到時候,說不定你歐洲‘INSIDE ONE’聯盟主席的位子都會不保。
” 法比安斯基沒有回應。但在心底裡,他卻是微微一顫。何振亮雖然年紀不大,看上去也不是強勢,但他的每一句話,卻都插到法比安斯基的心裡。在歐洲聯盟,各國之間的內訌實際上比亞洲更甚。而他們之所以還能成為一個整體,這全有賴於法比安斯基的能力。作為歐洲“INSIDE ONE”聯盟的主席,法比安斯基是一位和稀泥高手。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刻,他也能夠像走鋼絲一樣,平衡各方利益,讓局面得以維持下去。這一次的莫斯科與慕尼黑之爭也是一樣。兩個國家都想拿到世界錦標賽的舉辦權,而法比安斯基又不能明確表態。他只是兩邊權衡,兩邊都支持,兩邊都不幫。但在這種情況下,歐洲的選票自然會分散。到最後,反而會讓亞洲和北美得利。
法比安斯基心急如焚。他一直在尋找妥協的辦法。但無論是德國人,還是俄羅斯人,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放棄。因此,曾明鋯提出提案的時候,其實是幫了法比安斯基大忙,他可以利用外人的力量來解決這次爭端,而自己不用沾上一點腥氣。而法比安斯基之所以選擇幫助德國人,也是因為他是代表著歐洲“INSIDE ONE”老派勢力的利益。在他眼中,那些俄羅斯人更像是暴發戶。
但現在,一切都完了。自己的秘密已經被馬爾卡寧知道。如果馬爾卡寧將這件事情捅給俄羅斯方面,自己的位子姑且不論,歐洲聯盟表面上的團結肯定也會徹底玩完。對於現在正在走下坡路的歐洲“INSIDE ONE”運動來說,這肯定也是一個災難性的結果。
“你到底想怎麽樣。”法比安斯基問道。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何振亮嘴角翹起。“不用擔心,法比安斯基主席。我們並不想讓你難堪。歐洲一直是北美最重要的盟友,我們應該攜手並進,而不是互相為敵。”
“那你打算怎麽做。難道也將明年世界錦標賽的主辦權讓出來,來換取我對馬爾卡寧的支持?”
“這是不可能的。芝加哥舉辦明年的世界錦標賽。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最近兩年,亞洲戰隊在世界錦標賽上的表現非常好,這嚴重影響到了北美的霸權。我們必須借東道主之利,重新確立世界最強的地位。”
“那你還和我說什麽。”
“話不是這麽說的。明年的世界錦標賽舉辦地雖然必須是芝加哥。但後年,大後年還沒有決定呢。當初東京和首也爾曾經連續兩年舉辦世界錦標賽,那現在讓慕尼黑和莫斯科連續兩年承辦,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法比安斯基心中一怔,他呆呆地看著何振亮。何振亮的提案雖然簡單,但的確能解決問題。這樣一來,莫斯科和慕尼黑分別舉辦,兩邊都沒得話說,歐洲聯盟的凝聚力也能進一步增強,自己的位子也能進一步鞏固。但是,想要連續兩年舉辦,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各大洲輪流舉辦,這本來就是世界錦標賽的慣例。而上一次首爾和東京之所以能夠打破這種慣例,一方面是因為曾明鋯和亞聯盟在世界范圍內的強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各方利益互相角逐的結果。當時,加拿大剛剛舉辦過世界錦標賽,本來接下去,就應該亞洲和南美相繼舉辦。而南美又是北美NIL聯賽的後花園,因此,一直有傳言說,南美要將這個寶貴的名額讓給芝加哥,或是亞特蘭大。對此,法比安斯基和曾明鋯都不滿意,他們遂聯手,強行將東京和首爾一起推到舉辦地的位置。而馬爾卡寧和萊昂納德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現在情況又有所不同。連續舉辦兩屆世界錦標賽……這本來就是惹眾怒的事情。光靠歐洲的力量,連保證一次的世界錦標賽的主辦權都十分困難。就算再加上北美的支持也不算保險。更何況曾明鋯肯定會就此事進行報復。到時候,他再糾集一群第三世界國家積極反對,歐洲舉辦世界錦標賽的夢想又將落空。
“您不用太過擔心,法比安斯基主席。如果這一次,您支持馬爾卡寧主席上台,這就意味著他在力量上完全壓倒了曾明鋯。到時候,曾明鋯連自己都保不住,更不可能來給你搗亂了。區區兩次世界錦標賽舉辦權,肯定不在話下。”
“……”
“法比安斯基主席,我知道,你肯定還帶著疑惑。站在你的立場上,想要完全相信我們,這是不可能的。但現在,您面臨的就是一個賭博。你是願意將賭注全部壓在曾明鋯身上,然後身敗名裂,還是更願意向西來自北美的友誼?這就需要您自己權衡了。”
何振亮面帶微笑。他伸出右手,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麽。法比安斯基面色凝重,他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抓住何振亮伸出來的手。
就這樣,何振亮漂亮地解決掉了問題。有了法比安斯基的支持,馬爾卡寧拿下世界“INSIDE ONE”聯盟主席已經是板上釘釘。 同時,何振亮,法比安斯基也分別同德國“INSIDE ONE”聯盟和俄羅斯“INSIDE ONE”聯盟的代表進行了交流。經過一番針鋒相對的較量,各方終於達成一致。歐洲方面願意放棄明年的世界錦標賽舉辦權,作為交換,他們將在未來兩年的世界錦標賽舉辦地投票中得到以北美的全力支持。其中,莫斯科將申請後年的世界錦標賽,而慕尼黑則會是大後年(這也是法比安斯基妥協的結果)。而曾明鋯卻還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還以為,自己當選聯盟主席,已經板上釘釘了。
……
那個男人,終於快要完蛋了呢。何振亮心中想到。此時此刻,他已經回到家中。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下,袁夢玲走上前來。她身著透明的睡衣,玲瓏的曲線清晰可辨。
“何振亮,你現在是在針對曾明鋯主席吧。”
“我可是馬爾卡寧的人。這是我的工作。”
“不是這樣的吧,你並不是真心誠意為了馬爾卡寧。何振亮,你該不會是為了陳燦吧。因為當初就是曾明鋯把陳燦從你手裡搶走的。”
“你不會明白的。男人的事情,你不懂。”
“我當然不懂了。我又不是男人。”袁夢玲理直氣壯地說道。她重重砸下一盆蘋果。何振亮只能苦笑。袁夢玲坐在何振亮身邊,她用牙簽挑起一塊蘋果,喂到何振亮嘴邊。何振亮也不客氣。他一口吞下。袁夢玲喜上眉梢,她樓住何振亮的脖子,親吻著他的臉龐。兩人就這樣互相依偎,一直依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