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貓”遠征西亞的旅途從一開始就不順利。他們因為飛機誤點,整整遲了6個小時才抵達地面。而為了倒時差,他們又在旅館中呆了十二個小時。等到他們終於可以以飽滿的狀態迎接挑戰的時候,距離比賽正式開始,已經只有四個小時了。
“大家打起精神。‘巨人’雖然不容小視,但我們的實力還是在他們之上。只要我們正常發揮,不要犯和上一場同樣的錯誤。拿下這場比賽不在話下。”
幻茹對大家說道。“靈貓”眾將都是附和。至少在表面上,他們還是充滿鬥志。但女孩也看到陳嬌似乎有點言不由衷,她把陳嬌叫到一邊。
“陳嬌,好好乾。”
“隊長?”陳嬌張大嘴巴。他原本以為隊長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的,最起碼也會指責一番的。但幻茹卻是笑容依舊。
“轉會的事情,我待會兒還會找你細談。但至少這場比賽,還是希望你能全力以赴。這既是為了隊伍,也是為了你自己。你可是一位‘職業’選手。”
幻茹將“職業”兩字說得很重。陳嬌立刻立正。他當即表示,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幻茹微笑點頭。她拍拍陳嬌的肩膀。
……
幻茹自然是想盡力先解決眼前的比賽再說。但比賽的進程卻出乎她的意料。比賽是在沙漠地圖上進行。一開始,“靈貓”依然是采取正常戰術。幻茹單獨在外遊擊,其他人抱團防禦。對此,“巨人”選擇先發製人,他們完全無視幻茹的威脅,依靠著支援線的強大火力,抱團對“靈貓”發起猛攻。“靈貓”猝不及防,他們瞬時便被壓製。
“陳嬌,你在幹什麽,沒吃飽飯嗎?為什麽沒有發現敵人。你他媽還算是職業選手嗎?”唐龍破口大罵。而陳嬌則是陰沉著面孔,他已經接近破罐子破摔。這場比賽,陳嬌原本是打算好好打的。不僅僅是因為受到了幻茹的鼓勵,也是因為他想要向新東家展現出自己的“職業精神”。但也因為背負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以至於他在比賽中發揮失常,技術動作完全變形,一心想要奮力攻殺,結果徹底忽視了後勤兵的本職。而在後勤兵失常之後,“靈貓”整體自然是直線向下。“巨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抓住“靈貓”的弱點一陣猛打,轉瞬之間便取得7:4的優勢。
幻茹被迫提前發力,她強行從外線插入戰局。原本,依靠她的逆天表現,“靈貓”還有可能反敗為勝。但天不佑人,沙塵暴突然來襲。雙方的陣勢被完全打亂。在傳感器全部失靈的情況下,幻茹也不敢貿然行動。而“靈貓”最好的機會也就此斷送。當沙塵暴過去,一切都回歸正常之後,他們已經不可能取得勝利了。
……
“‘巨人’,‘巨人’正在收緊包圍圈,他們已經完全佔據上風。‘靈貓’只剩下四個人……不,三個人,他們還在負隅頑抗。但已經沒有機會了。”
“曾幻茹,曾幻茹的逆天反擊。她解決掉了‘巨人’的隊長林峰,然後是來自巴西的突擊兵克裡斯-巴亞諾。非常出色的個人表演。但在這種狀況下,她已經不可能繼續堅持下去。曾幻茹的生命值正在急速降低。她退出了。比賽已經呈現出一面倒……果然,董子軒也倒下了。‘巨人’最終以4比0取得了勝利。”
“兩連敗,自從上一場輸給‘NGC’後,‘靈貓’再次輸給了‘巨人’。這也是他們本賽季第二次遭遇兩連敗。而上一次的連敗還是在開賽之初。
由此可見‘靈貓’最近狀態之差。” “還是因為太年輕的緣故吧。”
“不,不只是如此。有傳言說,‘靈貓’戰隊已經有選手收到了其他戰隊的邀請。也許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問題。”
“我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到現在為止,官方還沒有任何回應。”
“官方當然不會回應了。但我相信,這輪比賽結束之後,應該就會有確切的消息了。不管怎麽說,我個人還是很喜歡‘靈貓’這些年輕人,我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多打一段時間。”
……
兩位主持人在直播中滔滔不絕。而在比賽現場,“靈貓”眾將則是垂頭喪氣。連續兩場那麽窩囊地輸掉比賽,他們只能說是無地自容。陳嬌低垂著腦袋。他沮喪地收拾隨身物品。異樣的氣氛籠罩在四周,幻茹走上前來。
“陳嬌,回旅館後,到副隊長房間裡一次,我在那裡等你。”
“隊長……”陳嬌喃喃自語。他緊抿嘴唇。另一邊,唐龍卻是在幸災樂禍。在他看來,陳嬌就是這次連敗的主要負責人,他現在被叫過去,肯定是要被臭罵一頓。唐龍曬笑著準備看陳嬌出醜。但幻茹卻緊接著來到唐龍跟前。她說。
“唐龍,你也來一次。”
“我?”唐龍的眼睛撲騰撲騰。他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幻茹轉身便走。她都沒有給唐龍反駁的機會。“靈貓”的其他隊員都是一臉愕然。大家同時看向董子軒,但這位副隊長卻也毫無表情。他拎起背包。
“沒什麽事情,你們不用多想。還有,張成,做好準備,抓住這次機會。隊長其實是很信任你的。”
“啊!?。”張成眨眨眼睛。他都不知道董子軒在說些什麽。而董子軒也沒有解釋。他跟著幻茹離去。
當天晚上,陳嬌和唐龍依約來到房間。王猛,幻茹和董子軒已經等待多時。王猛還特別在房門外掛上了“拒絕見客”的標識。面對此情此景,陳嬌一臉呆滯,而唐龍則是扭捏著身體。他道。
“隊長,老板,到底怎麽搞的,怎麽像是審訊一樣。”
“不要緊張,你們先坐,坐。”王猛笑著說道。他推過椅子。但董子軒和幻茹卻都默不做聲。陳嬌和唐龍更加緊張。他們戰戰兢兢。幻茹首先開口。
“唐龍,陳嬌,就在幾天前,戰隊收到了關於你們兩個的轉會報價。”
“轉會?”唐龍脫口而出。他看著身旁的陳嬌。但陳嬌卻是表情陰沉。幻茹繼續說道。“陳嬌的轉會,他自己已經知道了,是‘勝達’的邀請。至於唐龍,則是‘冰鳥’。”
“‘冰鳥’?你是說,那個中國最強的‘冰鳥’?”唐龍脫口而出。他一臉驚愕地看看幻茹,又看看一旁的董子軒和王猛。在確定這是真的之後,他立刻開始磨著牙齒,仿佛是在焦慮著什麽。幻茹靜靜注視。
“不要緊張。這件事情還沒有決定,所以我們想聽聽你們兩個人的意見……陳嬌,你是主動想走吧。”
“嗯。”陳嬌低聲說道。他還是垂著腦袋。幻茹看向唐龍。“唐龍,那你呢?你願意轉會去‘冰鳥’嗎?”
“這個麽,隊長。我想說,我在‘靈貓’呆得很愉快。我和大家的關系也很好。你們也很照顧我……”唐龍語無倫次。幻茹嘴角翹起。
“我說了,不要緊張。你自己是什麽想法,就實話實說。無論你作出什麽決定。我們都沒有權力指責你。唐龍,你想去‘冰鳥’嗎?”
“……”唐龍說不出話來。幻茹心領神會。
“果然,你也想走。”
“不是的,隊長。我並不是真的想走。但這的確對我是一個機會。‘冰鳥’是中國最強的‘INSIDE ONE’戰隊,他們擁有最強的財力,物力。而且,他們今年也很有希望殺進世界錦標賽,所以……”
唐龍語速極快,他差點就說出“冰鳥”的平均薪水是全中國“INSIDE ONE”戰隊中最高的了。董子軒還是沉默。而王猛則是四處亂撇。幻茹眯起眼睛。
“唐龍,‘靈貓’現在也很有希望進入世界錦標賽。我們也十分需要你的力量。”
“……”
“唐龍,你留在‘靈貓’,也會有很好的發展。只要繼續努力,你會成為亞洲頂尖的選手。我可以向你保證。”
“隊長,我……”
“你不用說了。你的心思,我全都明白。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會強留。唐龍,陳嬌,隊裡會同意關於你們的轉會申請。你們不用擔心。”
“額……”唐龍張大嘴巴。他說不出話來。而陳嬌則是始終一言不發。 王猛和董子軒心中詫異。雖說他們早就對結果心知肚明,但現在,幻茹不通過任何人的同意,就直接作出這個決定。這也是夠獨斷專行的。幻茹微微起身。她打開房門。
“兩位,請便吧。手續隊裡會幫你們辦好。你們收拾收拾,不要拉下私人物品。”
“隊長,我們……”
“請吧。”幻茹淡淡說道。她雖然沒有發火,但陰沉的臉色已經顯出她的情緒。唐龍無話可說,他只能蒙頭離去。陳嬌也緊跟在後,突然,他停住腳步。
“隊長,我們離開之後,誰會接替我們的位子。”
“這和你們無關。”
“該不會是‘他’吧。”陳嬌靜靜說道。他的視線無比透徹。幻茹沒有回應。陳嬌最後點頭。他閃身離去。
……
“隊長,你還真的就讓他們走了。連挽留都不挽留一下?”陳嬌和唐龍離開後,董子軒對幻茹說道。女孩難掩沮喪。
“那你要我怎麽辦。哭著求他們留下來?開玩笑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幻茹恨恨說道。她顯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淡然”。王猛說。
“隊長,你覺得應該找誰替代那兩人。”
“你是老板,這是你的工作。”
“那我就自己決定了。敲定之後,我會把名單發給你……不過隊長,真的不要給張成留一個名額嗎?”
“……我說了,你是老板。”幻茹艱難回答。她的聲音就好像是從牙縫裡硬憋出來的一樣。董子軒和王猛面面相視,他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