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嗎?我看你跌跌衝衝的。”

　“沒事。這點酒還不至於醉倒。”

　“是嗎……喂，不要走到馬路上去，快點回來。”

　陳燦拉著張成的胳膊，她好不容易才讓張成回到人行道上。張成使勁搖頭，自從兩人離開聯盟總部，已經過去將近20分鍾。按道理，張成應該酒醒了才對。但他卻還是視線搖晃。張成的意識依然清醒，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但他就是沒法保證自己走路走成一條直線。

　混帳。

　張成心中咒罵，他最討厭醉酒的感覺了。什麽都掌控不了，什麽都無法依靠，這就好像是身心分離了一樣。對於真正的職業選手來說，醺酒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如果讓幻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她肯定會直接一頓臭罵。

　不過，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吧。

　畢竟，自己也看過她醉酒的樣子。又可愛，又美麗，又任性，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真的還想再抱抱她，再擁抱一次這份溫暖。再一次親親她的嘴唇，再一次……

　張成的嘴角微微翹起，他就好像是傻瓜一樣，不住地對著馬路上傻笑。陳燦注視著張成的眼睛，她目光銳利。

　“曾幻茹隊長可不在這裡。”

　“……”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走。我看你馬上就要酒醒了。”

　“啊……啊，謝謝。”張成含糊答道。他在陳燦的攙扶下，一步步坐到路邊的花壇上。哄哄的熱風吹拂著面孔。張成的腦袋漸漸蘇醒。他道。

　“對不起，陳燦。讓你看到我失態。”

　“還好吧。如果你這都算失態的話，我平時見到的那些人就更不用說了。不過，我也希望你腦子清楚一點，不要再盯著某些不存在的幻影。我可不希望和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打交道。”

　“我知道，陳燦，我知道。”張成微笑回答。他知道陳燦指的是什麽。來往的車流絡繹不絕，一道又一道的燈光從眼前閃過。陳燦輕輕開口。

　“最近，我看到泉子一直在晚上加練。”

　“啊，我也知道。她有自己的追求。”

　“但我也看到遊瑞龍一直潛伏在泉子附近。只要泉子在訓練室的時候，他都在不遠的地方偷窺。”

　“你也看出來了嗎?遊瑞龍喜歡泉子。”

　“這應該沒人看不出來吧。”

　“說的也是……遊瑞龍那個小子，他暗戀泉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這也不只是他一個人。現在，隊裡面喜歡泉子的人應該為數不少。遊瑞龍只是其中最認真的一個。這也難怪，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而自己的副隊長又是一個大美女。不會喜歡上那才是怪事。只不過，遊瑞龍做得更加極端一點。”

　“在我看來，他是做的太極端。這簡直就是心理變態嘛。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是‘九龍’的隊員，我還真的會把他當成跟蹤狂，直接報警了。”

　“這個麽，確實過分了一點……我已經和遊瑞龍說過，讓他直接向泉子表白。但他就是拖拖拉拉。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麽想的。”

　“不就是因為害怕被拒絕嗎?如果不是因為害怕，他也不會整天偷偷摸摸跟蹤了。話說回來，當初你對曾幻茹隊長，難道就是直接表白的嗎?”

　“……”張成板起面孔。他知道陳燦是在開玩笑。但即使如此，聽到這句話，他的心中總不是個滋味。陳燦笑容依舊，她似乎當真沒有把這當成一回事。張成輕哼一聲，他撇開話題。。

　“陳燦，你覺得遊瑞龍有沒有希望。”

　“你覺得呢?”

　“鬼知道。我又不是戀愛老手。不過，從泉子的反饋來看，我覺得是夠嗆。她如果乾脆挑明，然後拒絕，那也是一回事。但她卻壓根就沒有反應。”

　“當然了，她不會把遊瑞龍放在心上的。泉子的目標可是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她不會在這裡停下腳步。更不可能為一個男人停下腳步。絕不可能。”

　陳燦喃喃自語。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光。張成心中咀嚼。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陳燦是別有所指。“嗚嗚”的車輪從旁呼嘯而過，張成拍了拍稍微清醒一點的腦袋。他悄然起身。

　“但是，遊瑞龍是認真的……他是認真的。”

　……

　張成和陳燦繼續前行。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個小區門口。這是一個老式小區，距離亞洲“INSIDE ONE”聯盟總部不足1公裡。由於年代久遠，房子的外牆上都已經使斑斑駁駁。但因為打理得當，倒也看不出陳舊。在公寓周圍，來往行人不多，但卻停著不少轎車。很多還都是豪車。潺潺的流水從茂密的樹蔭中穿流而過，一時間，倒也讓人感到一絲莫名的幽靜。

　張成眨巴眼睛，他雖然已經在附近呆了將近半年。但因為一直忙於工作的關系，他很少離開聯盟總部，到外面閑逛。他還不知道周邊還有這樣“古樸”的地方。小區中，許多男男女女在小區周圍行走。他們三三兩兩，各自配對，儼然你儂我儂。而在小區的正中央，則是一棟巨大的別墅。那富麗堂皇的裝修，與周圍房屋的樸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地方倒不錯，挺適合談戀愛的。”張成脫口而出。他腦子都沒有動一下。陳燦沒有回答。她的表情無比迷茫。張成心中疑惑。

　“陳燦?”

　“……”

　“陳燦，你怎麽了，這裡到底……喂。”

　突然間，陳燦猛地啟動，她將張成拉進一旁的樹叢中。張成嚇了一跳，他剛要發問，但陳燦卻是指了指不遠處的小亭子。張成順著陳燦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大吃一驚。

　“遊瑞龍和閆爾澤?他們在做什麽?”

　“噓。”陳燦豎起食指，她示意張成不要聲張。在小亭子中，正是遊瑞龍和閆爾澤。他們正在左右環顧。旁邊的男男女女都是偷笑，他們對著遊瑞龍和閆爾澤指指點點，仿佛是看到珍稀動物一樣。

　“那兩個小兔崽子，他們想幹什麽。”張成罵罵咧咧，他剛想衝出去，但卻被陳燦拉住。陳燦的表情越發凝重。她只是屈服著身子，凝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

　“哇，哇，這裡真的有好多人呢。”

　“快看快看，瑞龍，那裡的那個小姐姐，好漂亮啊。”

　“但這裡真的是……那種地方嗎?我覺得更像是情侶散步休息的地點。”

　“一定沒錯，就是這個地址。”閆爾澤大聲嚷嚷。就在幾分鍾前，兩人偷偷摸摸從慶功會上溜了出來。閆爾澤揚言要帶遊瑞龍去一個“好地方”，而他所謂的“好地方”，就是一個交際會所。

　“在H市，一直有一個‘公立會所’。這個妓院明面上是某個有官方背景的慈善機關。但實際上卻是供男女玩樂的地方。現在，窮人想要發泄欲望，都是購買人工智能的娃娃。但富人可不會這麽乾，他們寧願去選擇真正的女人。這個會所就是為了這些人建立起來的。裡面幾乎全都是美女，而且最起碼都是大學畢業。很多還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氣質，學識，都沒得說。這個會所的客人也都是社會上的各界名流。一般的小老百姓想要進還進不去呢。我也是最近才從金銘那裡聽到的。他爸好像是公務員還是什麽的。”

　“喂，爾澤，你可別給我開玩笑。如果我們去會所的事情被媒體知道，‘九龍’就完蛋了。我們兩個的前程也完蛋了。”

　“那就不讓他們知道不就行了。而且那不是普通的會所。對客戶的隱私十分注意。”

　“但如果真的是那麽高檔的地方，我們又哪有錢……”

　“喂喂，你不用那麽囉嗦吧， 我請客就是了。我就是看著你被副隊長甩掉，所以才請你快活一下的，誰知你還不領情。而且，我們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我們可是未來的職業選手。就名氣上來說，我們可一點都不比那些所謂‘名流’來得差。上個星期，我已經抽空去那個會所瞄了一眼。我操，真的都是一些大美女。如果有機會能和這些尤物來上一次，我丟掉10年性命都在所不惜。”

　閆爾澤興致勃勃，他躍躍欲試。但遊瑞龍卻是心中忐忑。他總覺得這有點不太對勁。但他最後還是拗不過閆爾澤。而且他本人也的確是對這個會所有點好奇。兩人偷偷摸摸溜進所謂“公立會所”所在的小區。正好，這是晚上的“黃金時段”，兩人剛一到達，就看到一對對的男女混在一起。而且每個女人幾乎都是美女。兩個孩子頓時大腦充血，他們一時茫然，竟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了。

　……

　這下子事情弄大條了吧。遊瑞龍心中嘀咕。另一邊，閆爾澤則是著急著尋找自己的“目標”。但因為是在晚上，再加上周圍都是成雙成對，一時間，他竟然也失去方向。詭異的嬉笑聲在耳邊回蕩，兩個孩子都是面色赤紅。突然，“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從不遠處傳來，兩個孩子都是下意識望去，他們只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