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子,我們希望你回到‘NGC’。”
“……”
“當然,你回來之後,只要年齡一到,立刻就可以打主力。我們的兩位機槍手,藤原光太郎和藤井誠,他們都看了你最近的比賽錄像。為了你,他們願意讓出主力位置。”
“……”
“泉子,我知道,過去,你對‘NGC’是有想法的。對我們這些老家夥,你也是有想法的。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還有尾田隊長,我們代表全隊,熱烈歡迎你回來。我們希望你能夠接過我們的衣缽,擔負起‘NGC’的未來。就像你過去希望的那樣。”
泉子還是沒有說話。她的視線依然是如此沉寂,如此冰冷。小林猛心中忐忑,他看向尾田熊三。但尾田熊三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小林猛不得不再度開口。
“泉子,你願意回來嗎?”
“……”
“泉子?”小林猛加大聲音。泉子身體一震,她好像一下子從沉思中蘇醒過來一樣。
“對不起,哥哥,我現在還不能做出決定。”
“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還在參加地區聯賽。”
“哈?地區聯賽?這種比賽有什麽重要的。”
“不管怎麽說,我現在還是‘九龍’的隊員。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棄他們而去。”
“我不是讓你在這個時候拋棄他們。我只是希望你在合同結束之後回來。我記得,你和‘九龍’的合同,應該隻簽了一年。”
“是到今年12月底。”
“那不是只有一個月了嗎?那就代表‘九龍’參加完最後的比賽,然後回到‘NGC’,一邊讀大學,一邊進入一隊當陪練。等到年紀到了之後直接參加亞超聯賽。你還有什麽可以猶豫的呢。”
小林猛說得口乾舌燥。他就差要將自己的妹妹直接拉過來了。但泉子卻始終沒有開口。她只是低垂著腦袋。尾田熊三上下打量著女孩。
“泉子,你,不想回來吧。”
“……”
“泉子,你還在在意那件事情嗎?”
“尾田隊長,我……”
“泉子,你想要見他嗎?如果你歸隊,我可以安排你和他見面。”
“我……”泉子瞠目結舌,一瞬間,她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小林猛和尾田熊三靜靜地看著女孩,他們等待著女孩的決定。泉子挪動嘴唇,她似乎是要說出“我願意”。但她又說不出口。小林猛輕輕握住妹妹的手。他面帶笑容。
“泉子,不要多想了。回來吧,把一切都交給我。哥哥會替你打理好的。哥哥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欺負。櫻木隊長是一個好人,他為你付出了太多。我們會盡可能補償他的。”
“……”
“泉子?”小林猛眨巴眼睛,他感到一絲寒意。不知什麽時候,對面泉子的眉毛已經緊緊擰起,她的眼中第一次閃現出怒火。難耐的沉默籠罩在周圍,突然,一個聲音從旁傳來。
“泉子,那麽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麽。”
“張成隊長?還有遊瑞龍。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裡?”泉子“嗖”地起身,她驚愕地看著兩人。但下一刻,她就立刻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當然是跟著自己過來的。在離開酒店之前,泉子曾經向張成請過假。但張成現在卻直接問“你在這裡做什麽”。很明顯,他是在故意裝傻。
張成眉目示意,他讓泉子不要說話。之前,張成和遊瑞龍偷偷摸摸潛入麥當勞。
他們選了一個相對較遠的位置,偷看著泉子和“NGC”兩人的談話。遊瑞龍使勁甩腿。 “他們到底在聊些什麽。為什麽‘NGC’的人會和泉子在一起,他們是想挖牆腳嗎?隊長,這下可不妙吧。隊長!!!”
張成目光緊鎖。他沒有回答。遊瑞龍使勁推著張成的胳膊。他義憤填膺。對於遊瑞龍來說,如果泉子真的被“NGC”挖走,那才是一場災難。另一邊,小林猛還在努力勸說。張成沉思片刻,他最終還是決定起身。
是啊,必須盡力將泉子留下來。對於“九龍”來說,泉子實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沒有她的話,“九龍”根本不可能走到現在這一步。為了“九龍”的未來,自己必須留下她。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夢醒。
……
尷尬的氣氛籠罩在空氣中。泉子深深埋頭,她已經知道隊長出現在這裡的意義。而小林猛則是一臉驚愕,他有點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遊瑞龍雙手握拳,他似乎是要威嚴恐嚇,但又沒有勇氣。張成和尾田熊三互相對視,片刻之後,尾田熊三首先打破沉默。
“唷,張成。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確實,這不是第一次見面。”張成回答道。他努力讓自己顯得硬氣一些。張成與尾田熊三其實也只有一面之緣。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去年“靈貓”與“NGC”比賽的時候。兩人並沒有說過話,甚至連近距離接觸都沒有過。過去,張成在與這些亞超聯賽的頂級選手接觸的時候,心中總會帶著一種莫名的自卑感。現在其實也是一樣。但他已經是一隊之長,無論如何,在自己的隊員面前,他絕對不能落於下風。
但尾田熊三並沒有與張成對抗的意思。他只是靜靜佇立。過了好一會兒,一旁的小林猛終於從震驚中蘇醒。他大聲嚷嚷。
“張成,你在這裡做什麽。你是跟蹤泉子出來的嗎?”
“我只是和我們的遊瑞龍一起吃夜宵,結果正好與你們碰到。”張成隨口撒謊。遊瑞龍張開嘴巴,他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張成用眼神阻止。小林猛猛地拍桌。
“開什麽玩笑,你是想睜眼說瞎話嗎?”
“這是偶然。”張成重複道。他一本正經。小林猛又道。“算了,就算這是偶然,那你現在跑到這裡來,又算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想打擾你們,我只是想領回自己的隊員。”
“哈?”
“沒聽清楚嗎?泉子是我的人,後天,我們還有重要的比賽。我不希望她被莫名其妙的事情干擾。”
張成一板一眼說道。他的語氣極為強硬。小林猛緊咬牙關。
“什麽叫莫名其妙的事情。泉子是我的妹妹,哥哥找妹妹聊天,誰有資格阻止。”
“誒?泉子……副隊長是小林猛的妹妹?”遊瑞龍脫口而出,他一臉驚訝。但張成卻是面無表情。他不理睬小林猛的咆哮。
“走吧,泉子,遊瑞龍,回去了。早點睡覺,明天我們還要訓練呢。”
“誒……哦!!”遊瑞龍愣了愣神。而張成也不說話,他反身就走。遊瑞龍趕緊跟上張成的步伐。泉子輕輕低頭,她也要離開。小林猛大聲嚷嚷。
“喂,泉子。”
“對不起,哥哥……哥哥,尾田隊長,剛才的提案,我會記著的,過一段時間我會給你們答覆。你們不用擔心。”
泉子微微鞠躬,她跟上張成和遊瑞龍的步伐。尾田熊三還是沒有說話,而小林猛則是氣鼓鼓的。他們只能看著三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隊長,你怎麽能這樣放泉子走。還有那個張成,他也太無禮了吧。他以為他是誰。只不過是憑著女人才能勉強打上亞超聯賽的廢柴。他竟然還敢對我們指指點點。”小林猛一陣抱怨。此時此刻,泉子已經跟著張成離開。整個麥當勞中只聽得到小林猛一個人的咆哮。尾田熊三表情淡然。
“冷靜下來,你在這裡亂發脾氣也不解決問題。泉子又沒有說一定不會回來。她只是要過一段時間再給我們答覆。我們只要等著就可以了。”
“但是……”
“我知道你是有點擔心,擔心泉子會棄我們而去。 但‘NGC’那麽多年風風雨雨過來,什麽時候會因為一個人的離開就分崩離析的。”
“……沒有。”
“那就好了唄。這一次,我們只是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們願意張開雙臂,迎回自己的同胞。如果泉子願意回來,這自然最好。如果她不願意。那也沒有辦法。畢竟,她現在不是我們的人。”
“但是隊長,泉子的潛力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她的實力絕不在阪田光秀之下。如果放走了她,粉絲們會怎麽看我們。”
“但你能逼迫你的妹妹接受我們的合同嗎?”
“……”
“這樣就好了嘛。既然這樣,那也只有聽天由命。我們已經做了自己能夠做的一切。重要的是自己的比賽,一個星期之後,亞超聯賽最後一輪就會打響。我們必須拿下勝利,這也是我們進入世界錦標賽最後的機會。”
尾田熊三如是說道。小林猛雖然心中還有不甘,但他也不能反駁些什麽。尾田熊三靠在椅子上,他抿了一口牛奶。
泉子看起來還在猶豫,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一支地區聯賽的戰隊,以及一支亞超聯賽的頂級戰隊,雙方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而且,“他”也是一個問題。泉子明顯還記得“他”,但她到底是對“他”抱著什麽樣的態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也許,這也會成為她最終決定的關鍵。
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尾田熊三吹了聲口哨。璀璨的燈光照耀天空,但瑟瑟的冷風卻已經席卷大地。就好像冬天已經提前到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