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采訪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在最後，我向‘九龍’全員提出最後一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九龍’的選手都是學生。而學生時代，往往都是第一次初戀的時候。這也是我們心中，最青澀，最心動，也最甜蜜的回憶。所以我就想問一下各位，你們到底有沒有女朋友，或是男朋友了呢?”

　　主持人交出話筒，“九龍”的隊員都是嘩然，他們沒想到對方會出這種問題。陳燦聳聳肩膀。

　　“這個問題，我就不用回答了吧。”

　　“當然，您就不用了，就從副隊長小林泉子同學開始吧。”主持人慌忙說道。他將話筒交給泉子。泉子面不改色。

　　“我現在的主要精力還是在‘INSIDE ONE’的比賽上，我實在沒有時間去談男朋友。”

　　“那喜歡的對象，有嗎?”

　　“……沒有。至少我認為是沒有。或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泉子斬釘截鐵地回答，她沒有給對方任何遐想的空間。“九龍”陣中一陣唏噓。他們有的感歎，有的懊惱，還有的則是頻頻搖頭。而遊瑞龍更是一臉呆滯，他就好像是失了魂一樣。主持人見勢不妙。他趕緊將話筒交給其他人。閆爾澤和高建成和泉子一樣，他們號稱要將所有的精力都交給“INSIDE ONE”，在成功之前，無意談情說愛;洪風浩與高小龍則是小心翼翼地說了“是”，他們畢竟都是大學生，交上女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蒙巴爾憨厚傻笑，他就是不肯說話;幾位高中生，阮文浩相對靦腆。他紅著面孔，說自己是未成年人，不應該早戀;而三位本地人，金銘，應昌浩，劉建華，他們卻是高喊著自己有女朋友，而且還很自豪的樣子。

　　“我在學校裡有不少女朋友呢。”遊瑞龍故意大聲嚷嚷，他有些歇斯底裡。主持人一臉尷尬。“你是說，你有不少女朋友?”

　　“沒錯，大家都知道，對吧。”遊瑞龍大手一揮。但他的隊友們卻是頻頻搖頭。張成輕聲咳嗽。

　　“夠了，遊瑞龍，到底為止。”

　　“隊長！?但是我……”

　　“你再說下去，我們就真的要丟臉了。”張成說道。遊瑞龍嘟著嘴巴。他只能坐下。主持人“呵呵”傻笑。

　　“那麽，張成隊長，您要不要說一說。”

　　“我?我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學生。而且陳燦不是也沒說。”

　　“陳燦小姐畢竟不是‘九龍’的正式隊員。而你卻是‘九龍’的隊長。您的隊員們都已經說過了。如果您不說，對這些孩子也不太公平。”

　　“這個……如果我現在有女朋友的話，早就被媒體曝光了吧。”

　　“那喜歡的人呢?”主持人不依不饒，他一定要一個答案。張成咧開嘴巴。他本想隨便忽悠過去算了。但下一刻，他卻注意到孩子們都以關切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張成遲疑片刻，漸漸地，他露出笑容。

　　“當然，我有喜歡的人。”

　　“是誰呢?能告訴我們嗎?”

　　“你們都知道的。也就不用我特意說出來了吧。”張成笑著答道。他雙手互握，周圍一陣輕笑。主持人隨即宣布，進入最後的拍集體照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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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成抓撓腦袋，他看著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衝到台前，他們有的放松，有的興奮，有的靦腆，有的乾脆就躲到人群後面去了。陳燦走到張成身邊。張成問。

　　“剛才最後的提問，不會對外播出吧。”

　　“誰知道呢。

也許宣傳部覺得這樣正好。”　　“喂！！”張成不禁惱火。陳燦噗嗤一笑。

　　“你也太容易激動了。沒問題，宣傳部的人知道分寸。其實，你的表現還算不錯。如果像遊瑞龍那樣亂說，宣傳部還敢對外播放出去。那他們就可以直接下台了。”

　　“遊瑞龍啊。”張成無奈苦笑。他看到遊瑞龍正和身旁的同伴解釋著什麽。他還不停地對著泉子的方向大喊“女朋友”這三個字。但泉子卻是毫無表情，她就好像壓根沒有聽見遊瑞龍說話。張成輕輕歎氣。

　　“那個笨蛋。他這個樣子，怎麽去追女孩子。”

　　“你還真當他能追得上泉子啊……你也真夠可愛的。”陳燦抿著嘴唇。她輕笑不止。張成嘟著嘴巴。

　　“又不是完全不可能。世界上又不是沒有公主配平民的例子。話說回來，陳燦，泉子到底是什麽人。她雖然號稱是‘NGC’訓練營出身。但如果只是一個訓練生的話，絕對不可能和‘NGC’頂層的選手那麽熟悉。而且，我記得日本戰隊和本土選手基本上都是簽得終生合同。正常情況下，他們不太可能跳到國外。陳燦，難道，泉子也是……”

　　“別擔心。泉子和你的曾幻茹隊長不一樣，她不是那種達官貴人。雖然，她過去的經歷也不算那麽平凡就是了。”

　　陳燦雙手交叉。她的笑容漸漸凝固。張成還想繼續追問，但看到陳燦嚴肅的表情，他卻是開口不出口。另一邊，攝影師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擺出“V”的手勢。而孩子一邊擺著造型，一邊招呼隊長過來。張成無奈擠進隊伍。虛擬的閃光燈一閃而過，一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印刻進鏡頭中。

　　“‘九龍’戰隊，那是什麽?”

　　“是地區聯賽的一支戰隊。”

　　“為什麽這樣一支戰隊會突然出名。”

　　“之前亞洲‘INSIDE ONE’聯盟官網給他們搞了一個專訪。這個專訪還上了官網首頁了。你沒看嗎?”

　　“這倒是稀奇了。聯盟竟然會為一支地區聯賽的戰隊花資源宣傳。”

　　“應該是有什麽目的吧。采訪裡面提到，聯盟可能會降低職業選手的年齡標準。而‘九龍’就是用來試水的。他們的隊員幾乎都是在校學生。”

　　“早該這樣嗎。我早就說過，年齡限制對於‘INSIDE ONE’運動就是一份毒藥。”

　　“但是，如果沒有年齡限制，不就會有一大堆未成年人加入到比賽當中了嗎?這才是真正的不可救藥吧。”

　　“但現在的職業選手標準可是22歲。這也太大了吧。”

　　“話說回來，你們怎麽都在關心那麽嚴肅的問題。關鍵在於‘九龍’的隊長。他們的隊長可是張成，那個張成！！！那個曾幻茹的前男友。他竟然去當了一支地區聯賽戰隊的隊長。而且還是一支學生戰隊。手下沒有一個職業選手。”

　　“他的水平本來就只能混半職業。”

　　“但再怎麽說，他在上賽季亞超聯賽中可是有過表現的，直接就墮落到業余戰隊，這也太誇張了。”

　　“額，我還真看了今年地區聯賽的錄像，‘九龍’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業余戰隊。他們在地區聯賽中的表現是統治級別的。另外，張成壓根就沒有在比賽中上過場，因此也談不上什麽表現。我懷疑，他只是個掛名的隊長。”

　　“他是覺得地區聯賽不需要登場嗎?”

　　“我覺得是因為沒臉登場吧。我也看了比賽，‘九龍’的水平出乎意料的高。尤其是他們的副隊長小林泉子，我覺得她都有亞超聯賽的級別了。”

　　“我也看了，小林泉子可是個大美女，幾乎都可以和曾幻茹媲美了。”

　　“不不， 她和曾幻茹還是有差距的。樣貌先不說，曾幻茹那種豪門千金的氣質，可不是誰都可以學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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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底，“九龍”戰隊的專訪在網絡上放出。節目剛一播出就引起轟動。許多人都注意到了這支年輕戰隊。“九龍”在地區聯賽中的表現是一個原因，而張成的名氣則是另外一個原因。哪怕是對這種低級別比賽毫無興趣的人，也會想知道曾幻茹緋聞男友現在的情況。愛屋及烏，他們自然也關心起“九龍”的其他隊員。再加上學生戰隊天生的親切感，一下子，“九龍”的人氣便水漲船高。8月底，張成和小林泉子的名字都進入到“INSIDE ONE”熱搜榜的前十位，對於一支地區聯賽戰隊來說，這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另一邊，陳燦的存在卻在這次專訪中被剪切的乾乾淨淨。她關於“九龍”建隊的初衷，職業選手年齡限制的探討等等話題，全部變成旁白，留在專訪中。但她自己卻是一個鏡頭都沒有撈到。這也是她有意為之。陳燦是特別聯絡部的領導，她代表著這個聯盟的陰暗面。而陰暗，終究是不能暴露在光明之下的。

　　“你用不著這樣吧。你這樣，就和自我懲罰有什麽區別。”張成道。陳燦閉上眼睛。

　　“我承認，是沒什麽區別。但我覺得你也沒有資格說我。如果你不是這種自我懲罰的性格，當初也不會從曾幻茹隊長身邊逃走了。”

　　“……”張成緊抿嘴唇。他無法反駁。陳燦正視張成的眼睛。恍惚之間，兩人的眼眸都是如此黯淡，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