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雙方隊員都已經入場。他們正在互相握手。本場比賽，‘九龍’戰隊又排出了他們標志性的四突擊兵陣型。這種重攻輕守的陣容在這兩年的職業比賽中已經不常見了。‘九龍’的出場名單如下:突擊兵，高小龍，洪風浩，遊瑞龍，閆爾澤，機槍手高建超，小林泉子，炮手金銘，應昌浩。後勤兵蒙巴爾，狙擊手阮文浩。”

　　“除了小林泉子之外，我們還要注意‘九龍’的狙擊手阮文浩。他在今年的亞超聯賽中場均有1.47個擊殺入帳。乍看之下似乎平平無奇，但作為狙擊手，這其實已經非常不錯了。更加讓人關注的，是他在下半賽季的狀態。最近十場比賽中，阮文浩場均砍下1.8殺，而且他在戰術壓製，誘敵等等看不見的技術統計中，同樣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據說，已經有不少亞超聯賽的戰隊在關注這名越南小夥子的情況。但‘九龍’一直宣稱所有隊員都是非賣品。”

　　“所有人都是非賣品。這是不可能的。明年‘九龍’進入亞超聯賽後，勢必要對陣容進行大手術。無論是站在補強的角度，還是站在去掉多余隊員的角度。這群年輕人一起從最底層打上來，確實讓人欣慰。但另一方面，他們也不可能真的永遠一起打下去。明年，他們當中一些無法適應亞超聯賽比賽需求的人，肯定會被驅逐出隊。這雖然讓人失望，但也是必須走過的路。”

　　“‘神通’方面，經典的3-3-2，突擊兵何慶華，何國寶，肖文忠。炮手，洪坤，武世雄，曹小定。機槍手，陳榮，陳赫。狙擊手，賀德生。後勤兵，張霖。這套陣容就是去年他們征戰亞超聯賽的陣容。一年前，當‘神通’降級之後，他們老板下定決心，留下所有隊員。其中也包括陳榮，陳赫，洪坤這樣已經收到其他亞超聯賽隊伍邀請的選手。據說，當時雙方交流了很久，最後，一半是出於金錢，一半是出於情義，這些隊員都選擇留下。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重新回到亞超聯賽。這一年來，‘神通’的努力大家都看得到。但他們的結果卻算不上好。每年，次級聯賽都有三個升級名額。其中前兩名是直接晉級。三四名則要進行附加賽。而現在，‘神通’隻排在積分榜的第五位，少賽一場的情況下，距離第四名還有6分的差距。這個距離不是不能追，但也肯定不是那麽好追。”

　　“‘神通’的退化，與他們的年齡老化是分不開的。今年，‘神通’的一些老將，比如突擊兵何慶華，何國寶，狙擊手賀德生，炮手武世雄。這些人的年紀都已經超過28歲，已經到了一個斷崖式墜落的階段。尤其到了賽季後期，所有人的體力都達到極限。這些老將更不用說。而他們的狀態不穩也影響到了其他選手。‘神通’賽季後半期成績下滑就是這種狀況的直接體現。”

　　“但無論如何，他們終究還是撐到現在。在尷尬的五輪不勝後，上一輪，‘神通’依靠陳榮陳赫兩兄弟的出色發揮，成功逆轉‘白汾’，姑且保留了繼續爭奪亞超聯賽入場券的希望。本場比賽，他們將面對近來勢頭很猛的‘九龍’，這又是一場凶多吉少的硬仗。”

　　“有趣的是，兩支戰隊當中還有不少老熟人。‘九龍’的隊長張成，‘神通’的隊長陳榮，以及機槍手陳赫，炮手洪坤，他們全都是前‘靈貓’的隊員。據說，像張成，陳榮，陳赫，他們過去還都是好朋友。但現在卻是各為其主。賽前，雙方就開始口水仗，各自都不服輸。這也為比賽多少增添了一抹亮色。

。”　　“今年一年，張成依然沒有在次級聯賽中登場。還不止這一年，根據我們的調查，去年的地區聯賽，他也一樣沒有參加過比賽。他雖然名義上還掛著‘九龍’隊長的牌子。但實際上卻是完全乾起了幕後的活。現在的他，也許看作領隊更適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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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成雙手交叉，他看著自己的隊員一個個進入系統。另一邊，技術部則在李明的帶領下，一個個坐在計算機前。他們要分析選手們的數據，並對比賽進行監控。這些技術人員雖然都很年輕，大多都是一些學生，但真的乾起活來，倒也像模像樣。

　　真是懷念呢。想想看，就在一年之前，這些工作還全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張成心中嘀咕。他不禁浮現出微笑。比賽倒計時已經開始，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耳朵中傳來。

　　“張成，過來一下。”

　　“！?”張成愣了一愣，他回頭一看。在休息區的角落，陳燦正對著自己招手。張成趕緊奔了過去。

　　“老板，你怎麽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上面的包廂裡，和‘神通’老板在一起的嗎?”

　　“額，我不太喜歡那個男人……還有，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用叫我老板。就像以前一樣，叫我陳燦就行。”

　　“但你現在就是我們的老板啊……或者，叫總經理?”

　　“得了吧。不要得了便宜又賣乖。”陳燦輕蔑一笑。她一句話就將張成堵了回去。張成只能苦笑。在賽場上，30秒的倒計時即將告一段落。“嘟”的一聲，開始的鍾聲震天嘹亮，比賽終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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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前，陳燦依照與曾明鋯的約定，正式從亞洲“INSIDE ONE”聯盟辭職，專心擔任“九龍”戰隊總經理。當時，“九龍”戰隊還在積分榜前三上上下下，與“神通”，“瑞泰”糾纏不清。陳燦一上任，就將孩子們叫到一起。

　　“你們還記得我們在賽季開始前的約定吧。”陳燦說道。孩子們都是眨巴眼睛。閆爾澤說道。

　　“當然了。您說過，只要我們打進亞超聯賽，您就會留在隊裡。”

　　“嗯，所以，我已經履行承諾。如果你們無法打入亞超聯賽，那就是違背約定。你們都是男人吧。”

　　陳燦淡淡說道。她言盡於此。“九龍”的孩子們深受鼓舞。他們一下子爆發出鬥志。此後十輪，他們連戰連勝，一下子就拉開和後面戰隊的距離。

　　“說實話，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擔當隊長。你要不要轉個職位。”事後，張成半開玩笑道。陳燦輕哼一聲。

　　“如果我有這個天分，我早就成為一名職業選手了。”

　　“但我也沒什麽天分呀。”

　　“再沒有天分，你也比我強得多了。有的時候，想想看，人生像你一樣活著，也許還會比較好。”

　　“你在開玩笑嗎?你可是亞超聯賽的高官。位高權重。而我只是一個打不上職業比賽的職業選手。如果不是你的邀請，估計連溫飽都成問題。”

　　“溫飽的確很重要，畢竟活下去才是真的……但不管溫不溫飽，你一直都在追尋自己想要追尋的東西。即使走過一段彎路，但最後的目標終究還是一樣的。而我……我已經回不到想要回去的道路上了。”

　　張成眯起眼睛，他看著陳燦的面孔。女子還在微笑，但她的笑容卻恍如哭泣。那柔弱的肩膀，仿佛承受了很多，很多。但她卻還在苦苦堅持。哪怕，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堅持的也罷。

　　真是悲哀。

　　不過，我也是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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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歡呼聲衝天而起。大屏幕上，兩隊隊員同時展開。他們正以最快速度趕赴指定位置。陳燦雙手插袋，她靜靜觀看比賽。張成道。

　　“話說回來，陳燦，你叫我過來，到底是為什麽。”

　　“也沒什麽，我只是想，有你這個專業人士講解，這場比賽，我應該更能看懂一些。”

　　“就為了這個?”

　　“那你還要什麽?”陳燦回應道。她眨眨眼睛。張成瞠目結舌。“喂，我說陳燦，你知道我很忙的，我還是‘九龍’的隊長。只是幫你講解的話……”

　　“有什麽忙的。比賽都已經開始了，你還能做什麽。”

　　“就算比賽已經開始了，我也可以看看技術統計，記錄一下比賽細節……”

　　“這些技術組都會做。這又不是一年前，只有你一個人。”

　　“額……”

　　“張成，你說過，我是老板吧。老板讓你陪著，難道你還不願意嗎?”陳燦說道。她多少有一點挑釁的意思。張成無奈搖頭。他只能留在陳燦身旁。槍聲響起，賽場上，兩隊已經開始交火。其中，“九龍”明顯是集結攻擊的陣型。而“神通”則是弧形防禦。雙方的戰術顯而易見。

　　“到目前為止，一切還都正常。”張成自言自語。他下意識捂住心臟，好讓自己鎮靜下來。心臟還在砰砰跳躍，那猛烈的躍動，好像呼喚著自己親身參加戰鬥。事實上，每次比賽開始的時候，張成都有類似的衝動，他只是一直刻意壓抑著自己。陳燦回眸一瞥。她欲言又止。大屏幕中，兩支戰隊的距離已經拉得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