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隊長，這是中國戰隊第一次在亞超聯賽上奪冠，對於這個冠軍，您現在是什麽心情。”

　　“是的，這是我們第一次奪冠。很難描述我此時的心情。也許就是一種苦盡甘來吧。我們是為全中國‘INSIDE ONE’戰隊而戰，是為全中國的粉絲而戰。”

　　“那您認為，這次奪冠最大的功臣是誰?”

　　“我不想過多的提到個人，這是全隊的勝利。克裡斯-米楊，董子軒，何孟良……每個人都發揮了自己的作用。當然，我也不例外。每個人都是缺一不可。”

　　“那明年，你們有沒有進一步的目標。”

　　“明年?當然，明年我們將繼續努力。但現在更重要的還是世界錦標賽。這是我們第一次參加世界錦標賽。我們的隊員中，也有人有過世界比賽經驗。對於世界來說，我們是一支新軍。但我們的實力肯定不止是新軍。我希望我們能在這次的世界錦標賽中取得好成績。當然，最好是冠軍。”

　　林衝面帶微笑。他遊刃有余地應付著媒體的狂轟濫炸。各路老記們眼看情況不妙，他們遂將突破口轉到一旁的董子軒身上。

　　“董子軒隊長，您從‘靈貓’轉會到‘冰鳥’，第一個賽季就拿下冠軍。您是否感到幸運。”

　　“能拿下冠軍，我非常高興。我們的確是非常幸運，最後的比賽結果也就差那麽一點點。這與全體隊員努力拚搏是分不開的。”

　　“您在這場比賽最後時刻發揮非常出色。可以說，就是你一手奠定了‘冰鳥’的勝勢，對此，您有什麽看法。”

　　“就剛剛結束的比賽來說，我不認為自己發揮得有那麽出色。這場比賽我們是輸掉的。你們更應該稱讚‘秋田’的表現。但我們終究還是撐到了最後。從結果來說，我覺得還是可以滿意。”

　　“現在，你已經是冠軍加身。而在‘冰鳥’陣中，除了你之外，唐龍，還有技術副總監何小平都是從‘靈貓’轉會過來的。而相比‘靈貓’今年的表現，你是不是覺得，離開‘靈貓’是自己做出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我覺得不能說‘最’字。我做出過很多很多決定。有正確的，也有錯誤的。我只能說，當時轉會到‘冰鳥’，對我個人而言是最有利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對‘靈貓’戰隊有什麽怨言。因為正是‘靈貓’給了我參加亞超聯賽的機會。我對他們始終抱著感激，也希望他們未來能夠取得好成績。”

　　董子軒侃侃而談。他巧妙避開記者們布下的陷阱。記者們還不罷休，他們一路窮追猛打。雙方鬥智鬥勇，一時之間，這場爭奪倒也頗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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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時間不見，你應付記者的本事倒是比過去強了不少。”陳燦笑著說道。此時此刻，她正和董子軒一起，坐在在東京巨蛋外的咖啡廳中。他們呆在角落，很好地避開了周圍的人群。電視裡還在播放新聞發布會的場景。而咖啡廳中的觀眾則是圍在屏幕四周，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電視中的主角，現在就在自己身邊。董子軒喃喃開口。

　　“其實我根本沒有那麽擅長應付記者，頂多也就是比剛入行的時候稍微好一點。”

　　“是嗎?我覺得你已經做得不錯了。”

　　“與你還差得遠，學姐。”董子軒回答道。他輕輕微笑。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又凝固下來。兩人互相對坐，他們注視著彼此。時間緩緩流淌，嘈雜的喧鬧聲回蕩在耳邊。過了好久之後，兩人同時開口。

　　“子軒。”

　　“學姐。”

　　“……”陳燦心中一愣，她很快擺出“先請”的手勢。董子軒猶豫片刻，他最終還是將之前自己收到的關於照片拿出來。陳燦的面孔漸漸嚴肅，她看著照片上，自己和曾明鋯依偎的場景。董子軒說道。

　　“學姐，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誰給你的。”

　　“不知道，對方是匿名。我也曾經想辦法追溯，但都沒有成功……學姐，這張照片是真的，還是……”

　　“是真的。”

　　“……我記得，曾明鋯主席應該是有妻子的。雖然已經過世了。”

　　“沒錯。我是曾明鋯主席的情婦，你這樣理解就可以了。”陳燦“輕松”答道。她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董子軒張大嘴巴，他欲言又止。陳燦繼續說道。

　　“我這一次叫你出來，就是想告訴你一切。告訴你，我這幾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陳燦開陳布公。她將自己從大學畢業後的經歷一一道來。包括求職失敗，南下，孤立無助，淪為妓()女，最後依靠身體，也依靠自己的才華，終於掙脫泥潭，走到現在這個位置。董子軒緊抿嘴唇，他努力表現地無動於衷。但他的眼中，卻還是忍不住地顯出失望。陳燦說。

　　“子軒，其實我不想告訴你。這些事情，我不想讓任何朋友家人知道。但現在，我全都對你說了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自己好。”

　　“學姐……”

　　“子軒，我就是一個娼()妓，一個蕩()婦。不管怎麽掩飾，這都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就算你過去曾經喜歡過我，現在……”

　　“但是，學姐，這些都是迫於無奈吧。你也是為了生計，所以才會作出那些事情。”

　　“一開始或許是的。但到後來，我已經純粹是為了權力和地位，才會和那些男人上床。哪怕現在也是一樣。”

　　“你對曾明鋯主席也是這樣的嗎?”

　　“……沒錯。”

　　“學姐，你在撒謊吧。”

　　“……”

　　“學姐，我了解你。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你都不是那種會自暴自棄的人。也許你真的遇到了很多不順。但是，只要你想的話，隨時都可以回頭。現在就可以。”

　　董子軒的心臟砰砰直跳。他小心翼翼，仿佛想要觸碰陳燦的玉手，但一瞬間，陳燦的手卻是縮了回來。曾明鋯的話語回蕩在耳邊。陳燦輕輕低頭。

　　回不回得去，關鍵還是在你自己。如果你願意回去，那就一定能夠回去。我把你從那個地方帶出來，已經幫你開了第一扇門。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意願了。陳燦，他，還在等你。

　　但是，已經回不去了。

　　“已經回不去了。子軒，已經回不去了。這樣做才是最好的。你永遠都是我最可愛的學弟，永遠都是。”

　　陳燦喃喃說道。她勉強擠出笑容。但董子軒卻是笑不出來。空氣急速冷卻。恍惚之間，整個世界仿佛都灰暗了不少。

　　*

　　五分鍾後。

　　“學姐，真的送到這裡就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學姐還不至於讓你擔心。倒是你自己，奪冠之日出來閑晃，林衝隊長一定很生氣吧。”

　　“我已經和隊長請過假了。”

　　“林衝可不是光請假就可以搞定的。他最重視‘集體活動’了。子軒，就這樣吧。未來有事，你還可以找我。還有……祝賀你奪冠。真心的。”

　　“你已經祝賀過了。”

　　“那就再祝賀一次。反正祝賀總是不會錯的。””陳燦微笑說道。董子軒咧開嘴巴，他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到了最後，他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陳燦揮了揮手，兩人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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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就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陳燦的笑容漸漸凝固。她抓住腦袋。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那麽痛苦。明明只是董子軒一廂情願地暗戀著自己，自己明明只是將他當成小弟弟那樣看待。但真到了離別之時，那種惆悵，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卻是恍如眼前。

　　原來，我也是那麽依靠著他。

　　我也是那麽希望他能留下來。 就好像希望過去的時光重新回來。

　　但是，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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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身影緩緩走近。陳燦輕輕回頭。她毫不奇怪。“你們從什麽時候看到的。”

　　“從一開始。我們一直在這個咖啡廳，你們進來之前就在。”張成回答道。另一邊，幻茹卻是表情尷尬。她對陳燦打了個招呼，就搶先離開。臨走之前，她還和張成確認明天離開東京的時間。張成不禁奇怪。

　　“早上十點的飛機，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是坐早上九點的飛機，從東京到洛杉磯。說不定，我們兩個還能碰上呢。”

　　幻茹嫣然一笑，她悄然告退。張成眨巴眼睛，他如夢如幻。陳燦道。

　　“真是讓人羨慕。原來，你之前申請在東京多留三天，就是想和女朋友約會啊。”

　　“不是！！！”張成大聲反駁。他紅著面孔。陳燦只是“咯咯”直笑。漸漸地，張成也放松下來，他無奈搖頭。

　　“那你又怎麽樣呢?我看你和董子軒也挺熱乎的。”

　　“……結束了。”

　　“！?”張成心中一愣。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孩。陳燦嘴角抿起，她還在微笑，但那明亮的雙眸中，卻是帶著淡淡的哀愁。

　　“一切都結束了。現在，我終於可以一個人了。我終於可以去獲得權力和地位，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再也沒有……”

　　陳燦輕咬嘴唇。她的笑容漸漸凝固。陳燦與張成告別。張成默默相視，他只看到陳燦的背影拖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