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不要磨磨蹭蹭的，快點跟上來。”

　　“喂喂，你也太著急了吧。”

　　“不是我太急，是你太慢了。”

　　“我又不能和你相比……喂，幻茹，不要亂來！！！”

　　張成慌忙阻止，但在前方，幻茹卻已經急速衝出。她恍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從無數的敵陣中穿過。三秒鍾內，43個AI同時退場。大大的“WIN”字在視網膜上躍動。張成輕輕舒氣。他心中苦笑。

　　……這個家夥。

　　自從東京一別，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就如之前約好的一樣，張成與幻茹重新恢復了聯系。兩人其實一直保有彼此的電話，之前之所以不聯系，一是因為賭氣，二也是因為心中忐忑，生怕被對方拒絕。如今，兩人既已重新見面，昔日不快全都一掃而空。最近，只要有空，兩人每天晚上都會加練，雖然彼此相隔大洋，但靠著網絡的力量，兩人卻可以隨時隨地在一起。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一般。

　　但是，早就已經回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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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成心中長歎。他退出系統，正好，幻茹也從系統中退出，兩人遂進入遠程通話的模式。張成看著幻茹，女孩不停地打著呵欠，而她身後的時鍾也指向凌晨四點。張成皺起眉頭。

　　“幻茹，你這樣能行嗎?”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一向熬夜練習的。”

　　“但這也太晚了吧，你不是都2點睡覺，8點起床。要麽就是十二點睡覺，六點起床。怎麽說，凌晨四點，你都應該在休息才對。”

　　“……”幻茹無言以對，她當然是特意為了配合張成的時間，所以才調整了自己的作息。張成的表情更加凝重，幻茹急忙撇開話題。

　　“張成，剛才和你訓練的時候，我感覺你的動作遲鈍了不少。”

　　“我的動作，在你眼中哪有不遲鈍的。”

　　“但也不至於比一年前還要差呀。果然是因為一年沒有參加正式比賽的緣故嗎?但你為什麽不參加比賽呢?”

　　“……”

　　“是因為害怕拖了其他人的後腿?但你的實力雖然不夠，打打地區聯賽還是可以的。要我說，你還是想要培養泉子吧。”

　　“額，這個麽……”張成抓耳撓腮，在幻茹面前，他總是有一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幻茹嘴角翹起。

　　“果然，你很看重那個女孩。不過，她也確實前途無量。你是應該好好培養她。或者，你是別有他想?”

　　“幻茹，你這家夥……”張成氣呼呼的。但看到幻茹的笑臉，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久之後，張成輕聲嘀咕。

　　“那你自己又怎麽樣呢。”

　　“啊?”

　　“我是說，你自己又怎麽樣?明年的‘靈貓’會不會有變化。你們今年這個樣子，明年總應該有一些改變吧。”

　　“誰知道呢。我不太想討論這些話題。”幻茹回答道。她的笑容一下子收斂。張成心中一怔，他已經知道答案。兩人陷入沉默。不知不覺，張成這邊也到了晚上10點半。張成本想開口，勸幻茹先去休息。但幻茹卻是搶先一步打開電視。電視中正在播放附加賽之後的新聞發布會。“”，迪拜集團，“絕藝”，“神通”四支戰隊正在接受采訪。“”方面，隊長李承恩欣喜若狂，時隔一年再次回到世界錦標賽，而且還是在本土舉行的世界錦標賽，他向全韓國的粉絲保證，一定會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回報大家。而迪拜集團隊長穆罕穆德則給對手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然後便快速閃人。很顯然，連續兩年止步世界錦標賽附加賽，這對迪拜集團全隊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絕藝”方面，隊長孫成陽作燒香拜佛狀。他保級成功，就各種謝天謝地謝人，倒是讓人頗為尷尬。　　……“神通”隊長陳榮最後來到屏幕前。他的語速很快，聲音也很低，好像想盡快結束這個環節。但當被問道明年是否還會留在“神通”的時候，陳榮突然亮起眼睛。

　　“不知道。如果我這個時候‘知道’，這就是亂說了。但我希望，明年能和‘神通’一起返回超級聯賽。”

　　“意思是，你還會留在‘神通’?”

　　“我只是說了‘希望’。”陳榮回答道。他草草結束了采訪。在屏幕外，張成和幻茹都是面面相視。張成說。

　　“這意思，是不是陳榮真的會打次級聯賽。”

　　“誰知道，不過，以他和他弟弟陳赫的實力，只要他們想，亞超聯賽應該還是有他們的一席之地。至於洪坤，那就說不準了。”

　　“看起來，陳榮對‘神通’還挺忠心的嘛。”

　　“但對你們就危險了。有陳榮留下，‘神通’下賽季在次級聯賽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你們想要一步登天，肯定不會那麽容易。”

　　“想要獲勝，就必須面對任何對手。沒有別的選擇。”張成輕輕說道。他的眼睛搖曳不止。幻茹嘴角翹起。

　　“看起來，你也下定決心了呢。能像這樣談談，真的很不錯。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人推心置腹地談一談了……太好了。”

　　“幻茹……”

　　“張成。你那邊也晚了。我就不影響你睡覺了。明後兩天，我要到外面有事，不一定在線。但只要我在，你隨時都可以找我，就這樣。”

　　幻茹搖了搖手，她掛斷電話。張成欲言又止，漸漸地，他露出苦笑。

　　幻茹，你還是老樣子，明明是我影響了你的睡眠。你卻反過來安慰我。不過，確實，能夠再一次和你這樣交談，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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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段期間，張成面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明年的注冊問題。雖說有聯盟擔保，一定會讓“九龍”注冊成功，但在細節方面，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考量。首先就是那條“大學畢業之前，不允許報名職業選手”的規定。曾明鋯和陳燦雖然竭盡全力想要取消這條規定，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做到的。

　　“那麽，可以首先取個巧，讓孩子們以半職業選手的身份參加職業比賽。這個特例，聯盟還是開得出來的。當然，張成你還是職業選手。”

　　陳燦這樣說道。對此，“九龍”全員都沒有異議，他們能在這個年紀就打上職業比賽，已經十分幸運了。更妄論其他。但張成卻提出另外一個敏感問題。

　　“那待遇該怎麽辦。雖然不會要求和其他職業選手一樣的待遇，但總不能和打地區聯賽時候一樣吧。”

　　陳燦斜著眼睛，她看著張成氣勢洶洶的樣子。

　　“你是為你自己討薪吧。”

　　“廢話，我當然要為自己討薪了。而且，我又不是隻為我自己，‘九龍’的隊員，他們雖然都是孩子，但他們也應該得到自己該得的一份。”

　　張成雙手交叉，他儼然得勢不饒人。陳燦輕蔑一笑。“我知道，我會讓下面人重新做工資體系，一定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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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一個星期之後，“九龍”下賽季的工資單就新鮮出爐。首先，隊長張成肯定漲薪。他從最初可憐的2000元補助費，一躍漲到一個月2萬元。雖然相對頂級的職業選手還是九牛一毛，但至少也是跨進了中產階級的行列。至於其他隊員，由於他們都是學生，還不能拿到正式工資。因此也只能兼職。陳燦給他們開出的工資是大學生一個月6000元，高中生3000元。對於學生而言，這絕對是一筆巨款。

　　……泉子的工資是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剛開始的時候，張成和陳燦進行合計，要給她10000元一個月。作為副隊長，她有資格拿這筆錢。但泉子卻主動拒絕。

　　“隊長，陳燦小姐，我也拿6000就行。”

　　“但是泉子，市場經濟，能者多得，你的實力和貢獻是大家都看得到。給你多一點，其他人也不會說什麽。”

　　“但我們現在並不是職業選手。如果是職業選手，那還另當別論。既然大家都是兼職，那就應該一視同仁。”

　　泉子直接了當地說道。張成和陳燦無奈苦笑，他們只能答應泉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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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陳燦還請了兼職的技術人員， 這些人大都也是在校的學生。從事的也都是人工智能或是虛擬現實專業，讓這些人來，一來省錢，二來也可以繼續穩固所謂“學生戰隊”的名號。正是一舉兩得。

　　“這和你當初組建大學生聯賽的時候也差不多嘛。”亞洲“INSIDE ONE”聯盟主席曾明鋯這樣說道。陳燦默不作聲。很顯然，她不想聽到別人提起這段往事。曾明鋯繼續說。“陳燦，特例的話，要多少，我可以給你批多少。但如果‘九龍’打不出成績。那我現在給你們的特殊照顧就會全部落空。今年，‘神通’也回到了次級聯賽。他們也是H市本地的戰隊，所以……”

　　“主席，我明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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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下賽季，我們就要和陳榮他們正面競爭了?”張成說道。他從陳燦口中知道了曾明鋯的“警告”。陳燦似笑非笑。

　　“也談不上競爭，只不過是不願意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我知道，這也是常有的事。這就是職業體育。”張成回答道。他倒是毫不在意。陳燦輕哼一聲，她走向門外。張成問道。

　　“你又要出去嗎?都那麽晚了。”

　　“不關你事。”

　　“我知道不關我事。反正你就是去酒吧獵豔。”張成聳聳肩膀。他原本是想讓氣氛變得輕松一些。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卻是頓時凝固。陳燦輕咬嘴唇，她表情複雜，那黯淡的雙眸，好像是在後悔著什麽。張成想要道歉，但他卻說不出口，他只能看陳燦的身影一點點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