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底，為了備戰即將開始的亞超聯賽。整個“靈貓”戰隊都在進行封閉式訓練。而張成也作為陪練，參加了大部分的訓練。雖然個人訓練他並不需要參加，但由於人手缺乏，在戰術訓練中，他還不得不被拉進去充數。只是，張成在訓練中的表現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別說幻茹和董子軒了，即使面對唐龍，以及其他的正式選手，他也一點點都佔不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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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我說張成，你也太菜了吧。你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你平時怎麽幫隊長訓練的。你真的是在當隊長的陪練嗎?”一天訓練完畢，唐龍這樣問道。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直言不諱。在之前的訓練中，模擬突擊兵的張成剛剛被後勤兵陳嬌連續三次殺死。而陳嬌的武器只是一把微型衝鋒槍而已。幻茹和董子軒正好去技術部領取數據分析了。而其他的隊員都看著張成。他們其實也有相同的疑問，只是礙於面子，沒法說出來。張成“呵呵”傻笑。

　　“所以說，你們是職業選手，我只是個陪練。”

　　“哈”，眾人一哄而散。但張成的笑容卻是漸漸凝固。他的心中五味雜陳。過去，張成一直希望能夠成為一名真正的職業選手，而現在能夠親身與職業戰隊一起訓練，對他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也因為如此，他也更看清了自己和職業選手的差距。“靈貓”戰隊的選手全都是年輕人。在張成看來，這些人缺乏經驗，戰鬥細節也是毛毛糙糙，滿是破綻。但即使如此，自己卻還是贏不了。無論自己再有經驗，再有判斷力，哪怕自己是先發現敵人一步。但只要反應慢了個零點幾秒，就會被瞬間秒殺。這就是壓倒性的天賦差距。而這還只是在一支升班馬戰隊，如果放在頂級戰隊，天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自己果然只有這點實力。不過，這倒也是早就可以預料到的事情。從放棄職業選手之路，答應當陪練的那一刻起，自己其實已經認輸了。現在只是讓自己更加清醒地看到現實而已。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又會那麽憤怒呢?

　　張成輕輕按住胸口，他努力不讓自己被負面的情緒吞噬。張成開始換一種思路思考。在“靈貓”隊內，幻茹和董子軒的實力明顯要更勝其他人一籌，在兩人面前，像唐龍這樣級別的選手，和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幻茹和董子軒對於唐龍等人的壓製，甚至更勝於唐龍這個水平對張成的壓製。他們就好像是那些聯盟中最強的頂尖選手一樣。也難怪眾人會心甘情願地認同他們兩個擔任正副隊長。

　　這就是真正的“天才”吧。

　　張成心中哂笑。不管天才也好，庸才也罷。這個時候也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這些日子，張成除了幫助“靈貓”進行戰術訓練之外，其他的時候，就是每天晚上和幻茹一對一的加練。不知道是因為錯覺，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漸漸地，張成竟然開始適應起女孩的節奏。在單挑中，他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雖然也就是從30秒進步到40秒的水平。

　　“乾的不壞嘛，張成。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看起來，你還是有‘天賦’可以挖掘哦。”幻茹半開玩笑道。這天已經是凌晨三點，兩人又結束了兩個小時的酣戰。幻茹坐在虛擬現實座艙中，她滿頭大汗，精神抖擻。但張成卻已經是面色蒼白，一副馬上就要虛脫的模樣。幻茹微笑說道。

　　“怎麽樣，還行嗎?”

　　“還行個屁。”張成破口大罵。他艱難起身。“我說，

你為什麽不找一個更強一點的陪練。像現在這樣，整天吊打我一個弱手，又有什麽進步。”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很全面，可以模擬幾乎所有種類的選手。”

　　“但我的全面也是相對的。你讓董子軒或是唐龍來，他們一樣可以模擬各種類型的選手，而且比我更強。”

　　“那他們能凌晨三點還陪我練習嗎?”

　　“額……”

　　“就是這樣了，張成。如果你覺得這樣受不了，你可以辭職。我不會讓你交違約金的。”

　　幻茹半開玩笑道。但她略帶擔憂的眼神中，卻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無所謂。張成心念一動。他勉強露出笑容。

　　“不用擔心。我不會辭職的。現在辭職，你讓我去外面去吹西北風嗎?”

　　“是這樣啊……這樣就好。”幻茹輕輕舒氣。她的笑容美麗而又純潔。張成趕緊低頭，他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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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飛逝而過，轉眼之間，已經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靈貓”戰隊也準備動身前往日本。他們訂了3月4日的飛機。由於比賽是在3月10日開始，他們正好還可以有一個星期的調整時間。

　　張成也在遠征名單中。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會被留下的。幻茹說。

　　“你以為‘靈貓’有那麽多閑暇人員嗎?你去的話，肯定也可以派上一點用場。”

　　“但我是你的陪練，我現在跟著大家一起去，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公權私用’……”

　　“這和公權私用有什麽關系。你忘了，你現在不僅僅是我的陪練，你也是‘靈貓’在職的工作人員。這有什麽徇私的。而且，這是我，王猛和董子軒三個人共同的決定，你就不要擔心了。”

　　幻茹如是說道。她甩手離開。但張成還是愁眉苦臉。他總覺得有點奇怪。誠如幻茹所說，“靈貓”的人手確實不多。但他們的經費更加捉襟見肘。這一次去日本，除了老板王猛和十名正式隊員之外。算上自己在內，後勤和技術人員一共才去了十二個。另外三分之二都留在本部。而自己現在就佔了一個名額，其他人多少會有點不滿。

　　“大概是幻茹努力向老板申請的吧。以她的性格，就算是在客場，也要晚上加練的。你去的話，正好可以讓她開心一點。”何小平笑著開口。張成嘟起嘴吧。

　　“這不就是公權私用嗎。”

　　“不對哦。本來，後勤部門的任務，就是保證參賽選手的狀態。而‘靈貓’最重要的隊員就是幻茹。她也是最難伺候的。現在，你能幫著她保持狀態。大家高興還來不及，誰還會說你的閑話。”

　　“但是……”

　　“不要多想了。既然王猛和董子軒都已經同意，這就沒有任何問題。如果說王猛還是有可能同意通融，董子軒可是絕對不會。那個家夥，簡直就是理性的怪物。他不會允許任何對隊伍戰績不利的事情。”

　　“董子軒……”張成輕聲咀嚼著這個名字。自從來到戰隊之後，他與這位“靈貓”副隊長還沒有單獨交流過。雖然自己現在是幻茹的陪練，但如果從先來後到的角度，其實是董子軒首先對自己提出邀請。也是他第一個提出自己適合做一個陪練的。雖說在這個時代，買賣雙方都是自由選擇。但張成心裡面卻總有一種莫名的內疚感。他知道這只是一種狹隘的情感。但他就是沒法輕易釋懷。

　　還是找個機會對他解釋一下吧。張成心中說道。由於遠征在即，董子軒的工作十分繁忙，他一邊訓練，一邊還要幫著王猛和何小平處理許多雜務(幻茹顯然不是一個“做事”的料)。平時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是硬卡著的。張成左等右等， 直到臨行之前，他才得到與董子軒單獨相處的機會。當時，董子軒正在整理行李。張成厚著臉皮走上前去。

　　“董子……董隊。”

　　“無聊的客套就算了。你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董子軒簡單明了地說道。他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下。張成一時噎住，他挪動嘴唇。

　　“額，董子軒，我……我想向你道歉。”

　　“道歉?為什麽?我不記得你做過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

　　“那個，你不是之前邀請我當你的陪練嗎?但我最後卻答應了幻茹……答應了隊長。也沒有事先和你打個招呼。”

　　“你難道就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我?”

　　“！?”張成心中一怔。董子軒站起身。他放下手中的行李。“張成，我確實邀請過你。但我們兩個又沒有簽下合同。你選擇隊長，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不認為你有任何道歉的必要。”

　　“話是這樣說……但如果不和你說明白。我總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你不要多想了。隊長是‘靈貓’的核心，你幫助她，就等於幫助整支戰隊，就等於幫助我。這是最重要的。不過……”

　　董子軒欲言又止。他搖了搖頭，表示不再多言。但張成卻不禁好奇。他追問下去。董子軒無奈一笑。

　　“我就說說，你不要當真。你選擇隊長並沒有錯。但這件事情多少有點挫傷了我的自尊心。雖然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張成心中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從董子軒口中聽到這種話。董子軒苦笑揮手。他示意張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