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日，在完成了洪坤，陳榮，陳赫三人的打包交易後。王猛正式對外公布，將從美國引進技術團隊，上賽季“靈貓”的技術團隊則會提前解約，並發給3個月的緩衝工資。本來，這都是大家已經談好的事情，料想也不會出什麽差錯(至少王猛自己是這麽認為)。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些“靈貓”上賽季的技術人員，他們與“靈貓”簽訂的都是兩年合同。換句話說，他們現在和“靈貓”的合同都還剩下一年。他們之前的確是默認了王猛的裁人計劃，但前提是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拿到未來一年的全額工資。而現在，王猛卻是按照法律，以普通員工解約的方式，隻發了三個月工資作為賠償。這讓大家一下子爆發。與那些明星選手不同，技術人員雖然不難找到工作，但想找到和“靈貓”同等工資水平的工作卻幾乎不可能。他們之前同意離隊，已經算是給王猛面子。但現在，王猛卻連解約金都要克扣，他們自然是暴跳如雷。於是乎，他們便自發組織起來。跑到“靈貓”駐地，爭相要討一個說法。

　　“卑鄙的老板，只會吸乾老百姓的血汗錢。”

　　“我還有一年合同，憑什麽隻發三個月的賠償金。”

　　“憑什麽選手就能拿全款的賠償金，而我們只能拿這一點點。”

　　“我上有老，下有小，這點錢就想打發我走，這是想讓我吹西北風不成。”

　　“叫王猛出來，叫他出來。”

　　……大量的人群擁擠在“靈貓”總部門口。王猛心急如焚，他沒有想到區區一點點賠償金就會鬧出那麽大的麻煩。而幻茹則是面帶曬笑。由於還在放假期間，整個“靈貓”總部只有她一個人。對於此次的事態，她其實並沒有什麽興趣。她也不打算淌這趟渾水。但因為示威大軍就堵住門口，她根本出不出去(後門也一樣，這幫人都是“靈貓”昔日的員工，他們不會給王猛留下任何的機會)。再者，這些示威的人，他們過去都是和幻茹並肩作戰的戰友。而現在，他們卻一下子面臨失業的危險。於情於理，幻茹也想幫幫他們。

　　“你打算怎麽辦?”幻茹詢問王猛。她並不期待對方能夠給出有意義的回答。王猛捏緊拳頭。

　　“沒有辦法，先叫警察，請他們動手。”

　　“你在開什麽玩笑。他們只是想要你給個說法。上賽季我們成績那麽好，你現在說開人就開人，他們當然會不滿。”

　　“那還怎麽辦。我是老板，難道我連開人的權力都沒有?”

　　“你開人沒問題，但錢你得給足。”

　　“我難道沒有給足?我完全是按照法律辦事。”

　　“你是按照法律辦事了。但人家又不認帳。而且你也要想想後果。你剛剛要大清洗，結果就就弄出這種事。外面的媒體會怎麽宣傳，投資方又會怎麽看。你是想搞出一個大醜聞嗎?”

　　“……”王猛瞠目結舌。他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王猛嘴唇顫抖。

　　“那你說，該……該怎麽做。”

　　“你能收回成命，讓大家留下來嗎?”

　　“這怎麽行。我都已經正式簽發文件了。”

　　“……是啊，現在事情搞得那麽大，讓你再收回命令也不可能。”幻茹摸摸下巴。“這樣吧，你直接支付違約金，預支未來一年的薪水。這樣的話，大家應該會滿意的。”

　　“別開玩笑了。只有職業選手才會直接支付違約金。他們又不是職業選手。法律上規定，

一般的工作人員頂多就是兩個月補償金。我甚至還多給了一個月工資。”　　“那你是想搞出醜聞嘍?”幻茹雙眸炯炯。張成無話可說。他糾結了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妥協。幻茹心明如鏡。王猛雖然愛財，但他已經通過之前的交易狠狠地撈了一筆。現在審時度勢，讓他再拿出一筆錢來破財消災，也不是什麽難事。而幻茹正是看穿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

　　……

　　王猛同意給離職員工增加緩衝工資。但他不同意支付一年的工資，而是隻願意給半年。幻茹勃然大怒，兩人爭吵了整整一個小時，最後互相妥協。王猛將緩衝工資提高到9個月，但他也提出條件，自己不出面，而是讓幻茹出面，和示威者談判。

　　“我是老板，你知道，老板和下面員工很多時候都是對立的關系。我去和他們談，他們也未必肯聽。但你不一樣，你是‘靈貓’的隊長。你和下面很多人關系都很好。他們都願意聽你的。所以……”

　　“我去是可以，但你必須先打款。不然的話，大家是不會接受的。”

　　“開玩笑，我哪有那麽多現金。”

　　“你真的沒有那麽多現金嗎?”幻茹眼角斜著。而王猛則是噎住不語。他搓著雙手，最終還是點頭。幻茹心中發笑。她隨即來到“靈貓”門口。眼見女孩出現，外面討薪的人群都是吃了一驚。

　　“隊長?她怎麽在這裡?”

　　“大概是在練習吧。隊長不是一直喜歡假期加練的嗎?”

　　“那她現在出來做什麽。難道是要勸我們走?還是說，戰隊又不打算開除我們了?”

　　……大家議論紛紛。他們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忐忑。幻茹打開擴音器。

　　“大家，大家安靜一下。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一次‘靈貓’裁員，我是不讚成的。但這是老板的決定。我身為隊長無權干涉。但我也理解大家的憤怒。所以，我已經和王猛說好，他願意將失業的緩衝工資從法定的3個月延長到9個月。錢應該已經到帳，請大家注意查收。”

　　“什麽！?9個月！?”

　　“錢已經到帳了?”

　　人群一陣騷動。他們趕緊看自己的帳戶。在發現一切屬實之後，他們爆發出勝利的歡呼。雖說還是沒要到一整年的違約金，但畢竟是比一開始的錢多了不少，這總是一種安慰。雖然還有一些人在嘟嘟囔囔，但大多數人都已經心滿意足。他們高呼著幻茹的名字。若不是有人工智能保安擋著，他們就要衝上去將幻茹高高拋起了。

　　……

　　對於“靈貓”的討薪事件，各大媒體都是默不發聲。顯然，他們是受到了高層的壓力。唯一的例外是“日光網”，他們第一時間報道了幻茹安撫隊員的全過程。但他們的新聞卻是文不對題。

　　“曾幻茹與離隊成員握手致意，疑似準備離隊?”

　　“曾幻茹與王猛矛盾重重，已勢成水火。”

　　“天價！！！‘冰鳥’開價1億元人民幣，收購未來巨星！！！”

　　三天之內，“日光網”一共換了三個標題。他們將這件事情渲染成了幻茹與“靈貓”之間的矛盾。這讓女孩哭笑不得。很顯然，在“日光網”看來，這件事情的關注點，完全是在幻茹個人。至於“靈貓”技術人員為了生計，討取薪水之類的事情，則是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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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日光網’那幫家夥，到底要糾纏我到什麽時候。整天發這種嘩眾取寵的文章。他們能不能有點新意。”幻茹搖晃腦袋。她對“日光網”的厭惡更深了一層。但張成卻是心有余悸。

　　“幻茹，你真是嚇死我了。你怎麽會想到一個人出去的。萬一出事了該怎麽辦。”

　　“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怎麽可能會有危險。”

　　“但他們是來討債的。如果哪個人心情激動，控制不住，你隨時都可能受傷。”

　　“所以我才讓王猛先付帳，安撫人心。大家只要看到錢了，自然就不會激動了。”

　　“但是……”

　　“算了，你就是愛瞎操心。事情不是解決了嗎?而且我又沒有受傷。”幻茹陰沉著臉。她隨便揮手，示意結束這個話題。張成無可奈何。他又道。

　　“不過幻茹，你覺得‘靈貓’接下來該怎麽辦。王猛現在已經賣掉了那麽多人，幾乎半個隊都已經換掉。下賽季，你們可是會很艱難的。”

　　“王猛會買新隊員的吧。他現在又不是沒錢。”

　　“但是，如果老隊員走得太多，隊伍的配合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去年的時候，不就是因為陳嬌和唐龍離隊，我們才會在賽季中期遭遇那一波連敗。”

　　“我當然知道。王猛肯定也明白。他肯定清楚保持陣容穩定性的重要性。最起碼，重要的那些隊員，他是不會動的。”

　　“但你多少也提醒他一下吧。你可是隊長。”張成焦慮說道。他心中五味雜陳。自己明明已經不是“靈貓”的隊員，而且還是被王猛第一批“清洗”出去的。但現在，自己卻還在為“靈貓”考慮。幻茹眼角一瞥。

　　“我是‘靈貓’的隊長，但我也只是隊長，我不可影響到老板的決定。而且……”

　　“而且?”張成眨眨眼睛。幻茹面帶微笑。她看著眼前的青年。

　　“而且，你不是已經決定留下來了嗎?留在我的身邊。既然這樣，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用太關心了吧。”

　　“！?”張成瞪大眼睛，在這個瞬間，他仿佛感到自己的心臟是要跳出來了一樣。幻茹的笑容如此美麗，如此甜蜜。她的一眸一動，一顰一笑，都好像是噬人的毒藥，讓人深深吸引。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這份笑容，看上去又是那麽遙遠呢?

　　張成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深深埋頭，仿佛不想讓幻茹看到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