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甄家大宅。
甄家外面盡是帶甲死士,人數不下五千之眾。以五千死士圍攻甄家府邸,未免太過興師動眾了些。
對此,霍光滿不在乎。只要能拿下甄宓,那便什麽都好說。作為太尉,本就是朝中重臣,對於嬴墨軒親征櫟陽的原因,他自是知道其中內幕。
說嬴墨軒為國不假,但這其中,誰敢說沒有甄宓的原因?
“袁天罡,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霍光望著手持大刀守在甄家門口的許褚,皺眉道:“許褚,你乃朝廷命官,食秦之祿,不思為我大秦效力,反而包庇要犯,該當何罪?!”
不愧是霍光,言語之中自有一股氣勢,不容質疑的氣勢。也許是他天生便注定不凡,也許是因他久居高位,方才磨練出如此氣勢。
比起嬴墨軒,甚至還更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霍光,一個敢廢帝,又有這治國之能的人,終於還是走上了廢帝之路。
廢漢廢帝,是因為他無能,可是如今“廢”嬴墨軒呢?
“霍光,身為秦臣,卻行謀逆之事,今日我許褚,便留你不得!”大刀揮舞間,一股強勁的內力,震得霍光後退。
“將軍,太尉大人只是請甄姑娘配合調查一些事而已,並無加害之意,還請將軍行個方便,切勿負隅頑抗,徒增罪孽。”霍光之旁,霍顯沉聲道。
“甄家甄宓,在文武重臣身邊光插奸細,甚至與明王探子私通書信,此舉於他國奸細何異?今日奉命捉拿甄宓歸案,誰敢阻攔,以叛國罪論處。若是為國出力,捉住奸細的,升三爵,封將軍!”
霍顯的話是說給甄家大院裡的大秦銳士說的。封將軍,升三爵,這等功勳,得殺多少人,經歷多少生死才能得到?
而如今,只需要捉住一個女子,一個昏睡過去的女子就可以,這讓人如何不動心?
“王上口諭,不論職位高低,權力幾何,膽敢靠近甄家者,殺無赦!”許褚暴喝一聲,聲音傳遍整個甄家內外。
“大秦的將士們!跟著許褚,只有死路一條,若是諸位醒悟,捉住甄宓,封將軍,升三爵。若是冥頑不靈,執意跟著許褚赴死,那就別怪本將軍不念兄弟情義了。”霍顯拿出長槍,聲音之中滿是寒意。
“不用廢話了,殺!”隨著霍光一聲令下,五千死士蜂擁而上,從四面八方攻向甄家,甄家的牆,還沒有高到爬不進去的地步。
“霍光老賊!今日,便是你兄弟兩的死期。”許褚揮舞著大刀,直奔霍光霍顯兩兄弟而來。憑霍顯的功夫,想要擋住虎癡許褚,無異於癡人說夢。
霍光望著許褚劈砍過來的大刀,不閃不避,嘴角微微揚起。輕聲喚道:“張繡,拿下他。”
“鐺!”張繡的槍尖與許褚的刀刃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將霍光等人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許褚冷漠的望著張繡,臉上升起一絲凝重。
別誤會,可不是對張繡。張繡雖強,許褚還沒放在眼裡。許褚擔心的,只是甄家的安危。
主公將如此重任交托於我,我有怎能讓主公失望?
張繡沒有回話。
“沒有金剛鑽我也不敢攬瓷器活,若不是等張繡到來,豈會拖延至今?”霍光嘲諷一聲,對張繡道:“拖住即可,拿住甄宓,他便翻不出什麽大浪。”
“此次過後,欠大人的,便算是還清了。”張繡淡淡的說了一句,
便持槍對上許褚。 許褚雖佔據上風,但張繡的目的只是拖住他,並非取勝,所以一時間許褚也不能支援守衛甄家的大秦銳士。
“我再給諸位一個機會,只要現在停手,保持中立,先前的承諾依舊有效。”霍光挑撥道。
“奉王詔,遵王令,大秦銳士,死何足惜?!”回答霍光的,只有震耳欲聾的殺伐之聲。
“殺!”霍光冷冷的道。
既然冥頑不靈,那便都殺了吧。
軍營中,一位副將忐忑問道:“侯爺,我們真的不出手嗎?”
“出手?幫誰?”為首之人沉重道,“如今雙方各執一詞,許褚畢竟只是口諭,是真是假尚不得知。霍光雖有擁立公子嬰的意圖,但我們畢竟沒有證據,更何況他只是拿甄宓問話?”
如今的局面,一旦輕易出手,輸的代價,可是萬劫不複。
“拿人為何要太尉親自去?還動用了死士。”副將不解道。
“好了,此事不要多議,去做好你該做的吧,時刻注意王上鑾駕位置,隨時來報。”
作為一軍統帥,他又何嘗不知道朝中內幕?
拿甄宓一是讓嬴墨軒投鼠忌器,二是借此要挾甄逸,一旦甄逸倒向霍光,那廢立之事便多了兩成機會了。
甄家有這麽大的影響嗎?
當然!大秦本就是貧瘠之地,秦王朝覆滅之後,在諸侯王的輪番進犯中,大秦已是破敗不堪,更是沒幾個商人。
而甄逸,則是秦國巨商,九成以上的商人跟他有關聯,剩下的一成,則是則是想與他有商業往來卻沒有門路的人。
可以這麽說,沒了甄逸,連發軍餉都成問題。為了軍餉,大秦的軍功製也就失去了靈魂。
光給爵位,不給錢能行嗎?
所以,若是有了甄逸支持, 公子嬰上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幾分。
再者說來,上有令,下不得不行啊……
藏兵谷,不良帥正打坐,奕星稟告道:“大帥,一切皆在您的謀劃之中。”
袁天罡睜開眼睛,將一旁的面具帶上,開口道:“就讓霍光,成為殿下親掌王權的墊腳石吧,這也是他唯一的價值了。”
堂堂太尉,大秦重臣,在不良帥眼中竟如此不堪?如此沒有價值?
“屬下有一事不明。”奕星跪拜道。
“說。”對於奕星,不良帥似乎有著很大的耐心。
“鹹陽校尉掌管鹹陽除了王宮之內的所有兵馬,為何會按兵不動?只要他偏向任何一方,那一方都將成為贏家,到時候他的功勞絕不會小,比起按兵不動招來的怪罪,難道不是更好嗎?”奕星不解道。
“很簡單,因為他……也是不良人。”袁天罡忽略奕星臉上的震驚之色,冷漠道:“還有何疑惑?”
“大帥不是一直認為留著她會磨平王上的雄心嗎?如此良機,大帥何不一勞永逸,直接除掉她,反而給王上報信?”
“此事本帥自有定奪,她現在,還不能死。就算要她死,也決不能跟不良人扯上關系。”袁天罡轉過身,直接道:“沒別的事你就先下去吧。”
“是。”
鹹陽西方二十裡之外的一處直道上,一輛鑾駕快速駛過,在其身後,是三千騎兵。
黑馬玄甲,巨大的“秦”字軍旗隨風招展。
鑾駕之上,嬴墨軒的腦海中響起系統的聲音。
“提醒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