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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史亂國志》第337章 項明所問,無解之題
  這一句話,便說明金煌已經徹底放下了心中的不舍,願意集結眾人之力整合工匠,開創工家傳承。

  “此事不急。”

  見對方同意,項明同樣露出一副真摯的笑容,隨即道:

  “此刻還是大漢之製,規矩尚未崩壞,此刻大舉行動絕對不是好做法,還是等到天下亂起,再趁機行事。”

  “吳侯所言極是。”

  金煌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決定不僅僅是自身派系脫離墨家那麽簡單,還決定了,必須依附在項明麾下才能夠生存壯大。

  雖說項明已經為他們規劃了一條完善的道路,但倘若少了對方幫助,工家恐怕會寸步難行。

  且不說那部《工典》,就是其他百家勢力,也不會任由一方屬於工匠的傳承發揚光大,此時能夠依靠的,只有項明。

  “嗯,在等待時機之時,你們可以逐漸將勢力向揚州轉移,同時派出派系之中學識較為淵博之人,幫助某完善《工典》。”

  項明補充道。

  雖說他有能力與信心獨自完成《工典》,可他畢竟要為金煌等人安排一些事情。

  他可以完全按照後世的衡量標準去書寫,但這大概會需要犧牲一代工匠來改變,金煌等人最大的作用,是能夠將那些後世的標準轉化為當世製式,這也算是為他節約了許多時間。

  有了這份時間,他完全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其他上面,比如和《工典》與《商典》都息息相關的數術方面,雖不至於成典,但也可以寫一部用於啟蒙。

  項明驀然發現,自己此前定下的計劃已經能夠看到盡頭。

  雖說這些東西需要時間去印證,去彌補,但從無到有才是最困難的方面,剩下的,交給時間與百家門徒最為妥當。

  他不露聲色的吐出一口長氣,心中緊迫也緩解了幾分。

  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渚昭。

  自己此前一直在說金煌一派的發展前路,同對方毫無關系,但渚昭絲毫未惱,而是極為平靜得聽完了項明對金煌等人的種種安排。

  唯一一次參與,還是認同對方一派脫離墨家的事實。

  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也全然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靜靜坐著,只不過微微直起的身子顯示他對項明之言有所重視。

  但項明所說注定會令他失望。

  “如此,墨家僅剩遊俠一脈,但遊俠之途不可取,存之必亡。”

  渚昭不做反應,他有些摸清了項明的話術,雖有理有據,但也是朝著一個最壞的方向去說。

  在他看來,遊俠這個體系是最難覆滅的,因為遊俠本就強調個體,而個體的隱蔽性又是最好不過,倘若他們一心潛藏,就算朝堂下令搜查,也不至於一網打盡。

  所以,在金煌脫離墨家之後,他其實有些有恃無恐,認為墨家從此再無覆滅可能。

  項明見對方無動於衷,雖不能理解渚昭思路,卻還是解釋道:

  “遊俠本身就存在一個不確定性,而無論天下未來何人執掌,都不會允許如此不受控制的勢力出現在領土之內,必定會大肆打壓。”

  “之後,墨家只會有兩種選擇,無休止的逃遁,或是逃離中原。”

  “西域,亦或是不周山腳下,也許是最好選擇。”

  項明又恢復了淡笑的模樣,他多半能夠揣度出渚昭性子,無論後者表現得如何平靜,自幼受到的教育和經歷都意味著對方並不是能夠忍受不好言論之人。

  他這樣不言不語,

只是在逃避罷了,項明想要做的,便是主動同對方交談,從而勸說對方。  果然,渚昭微微皺眉,道:

  “就算朝堂清掃,能夠出動多少人?十萬人?百萬人?”

  “天下之大,只要我們想要隱藏,如何能被發現?”

  “但你們終究不是道家,只要入世,必定會露出馬腳。倘若是某,必定能夠一一找到你們的破綻。”

  項明淡然道,可言語之間仿佛帶著某種威嚴。

  “為何要趕盡殺絕?”

  渚昭不解,又問道。

  “韓非子有言:‘俠以武犯禁’,此句雖帶有法家色彩,卻不全然錯誤。”

  項明面色嚴肅,道:

  “墨家之理雖有兼愛,但此愛為何,無處衡量,汝以為是愛,實則卻亂了法。”

  “但法本就為桎梏之物,人倫有差,事分德理,怎能以法蓋全?”

  項明之言,觸動到了墨家與法家思想的核心不同,墨家主張德,講究人性。而法家固化,講究理性,二者關系複雜,乃至於後世仍有道德律法之爭。

  思想不同,渚昭當下就變了臉色,他沒有想到項明竟然在心中偏向法家,心中頓時升起一團無名火氣,說話都大聲了幾分。

  “某且問你,若山有巨石,搖搖欲墜,十人臨山腳,見石不懼,反倒在石下玩樂嬉鬧。而旁有一老農采藥,見石而遠之,若石落必不受其害。”

  “忽而石墜,汝在石旁,有移石之力,可救十人。然,若移石,必擊老農。”

  “此時,汝移石否?”

  項明絲毫不因渚昭表現而惱,而是淡漠地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就是法與德之間的觀念問題,也是價值觀念的問題,事實上,無論人類發展到何等程度,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始終會存在不同。

  “這……”

  渚昭沒想到項明會問出如此一個問題,一時間陷入了左右兩難之境。

  在座眾人也思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一時間,糾結二字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渚昭是其中最為猶豫的一個,因為項明的問題就是針對他而提出,他左思右想,想不出兩全之策。

  但他形成的價值觀念還是決定了他的答案,在思忖許久以後,他咬牙回答:

  “不移!”

  “哦?墨家講究兼愛,眾人平等,十人之數多於一人,因何不移?亦或是說,墨家兼愛之理中,十人與一人實則毫無差別?”

  項明玩味笑道,他突然想起墨家雖與法家觀念格格不入,但“殺人者死”這條法家律令實際上是由墨家率先提出的,這就意味著,墨家的“兼愛”是有價值衡量的。

  否則,“殺人者”同樣可以是兼愛的主體,因何要死?

  “移!”

  渚昭心理活動雖不似項明這麽複雜,但確實衡量到不妥,隨即改口。

  “唉——”

  項明收起了玩味的笑容,臉上亦悲亦怒,長長歎息一聲,道:

  “老農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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