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抹潮紅湧上提莫的臉頰。熱!這個時候存在於狸貓人意識裡的一粒蛋也感覺到了炎熱。
怎麽回事?一粒蛋有些驚訝,自己也會產生幻覺?
過了一會兒、才發覺貌似並不是幻覺。
一粒蛋飄離提莫的身體,一片淡淡的黑色煙霧在不大的房間中飄蕩,雖然感覺這個房間有些狹小、對於自己這個彌漫了整個空間的煙霧來說有些擁擠,但一粒蛋並沒有委屈自己變得小一些去適應這個地方。
黑影向提莫看去、滿是潮紅的炎熱感已經遍布了提莫全身,狸貓人身上的毛發都豎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大了一圈。
淡黑色的煙霧中也升起了一絲火紅。
‘不對’黑霧暗歎一聲。
漆黑的眼眶看了吞吐著熱氣的狸貓人一眼,然後開始在這片空間飄擺,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麽,提莫要是清醒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是這位大聰明怕想用左右橫跳之術帶起微風為自己降溫。
事實恐怕也是如此,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
提莫這個時候即便清醒怕是也無力吐槽。
不過並沒有成效,若非要說成效的話還是有的,這個行為倒像是加快了周圍的分子運動讓狸貓人身上的火紅更勝了一些。
黑影並沒有放棄,身下的霧氣也突然加快,像是要在這房間中卷起一個龍卷風。
火紅依舊沒有減弱。
“不對啊”一粒蛋輕語“我記得以前看過的一個話劇就是這麽演的,難不成被騙了?”
黑霧伸出一隻漆黑了利爪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利爪輕松的穿過腦殼但卻並沒有與腦袋接觸。
利爪與腦袋倒像是存在於兩個空間,而他的手臂與腦殼更像是存在於這個空間的映射。
“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雖然自己變得可見但依舊沒有實體,這左右橫跳之術不見成效也就不難理解了。
理解你娘個腿,神特麽的降溫。
不過一粒蛋並沒有停止,好像這樣可以讓他忘記過去,忘記自己目前依舊沒有宏觀意義上的‘存在’。
事實上他現在在思考,很認真的思考。以狸貓人現在這個樣子,要弄好的話得不少的數值,這是他不願意接受的,而就這樣放任的話明顯有些不合適。
就這樣讓狸貓撲街他也做不到,其損失並不比失去所有數值來的少。看起來這是一個只有一個選項的選擇題。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的難題才有解決的必要。一粒蛋目光堅定,誰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自己能在狸貓人不掛掉的情況下解決這個問題,那就相當於平白多了幾千甚至上萬點數值。
這特麽簡直白嫖啊。
人生總得有點小驚喜,而這樣的大驚喜也是來者不拒的,只有這樣才不失生活的意義。
而這魚與熊掌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就是最大的意義。
想想都覺得刺激。
那抹空洞中閃過一絲神采,回頭看去,狸貓人的身上已經開始湧出熱氣。
看來情況不容樂觀,自己得抓緊時間了。
黑霧向隔壁飄去,他記得那個藍波像是住在這個地方。
......
床上的藍色小人正在側躺著將被子抱在懷裡,口水打濕了床鋪,仔細看去這樣的‘地圖’並不少,看來這位還是一個地質專家。
呼嚕聲與磨牙聲此起彼伏,看樣子睡得很是香甜。
一粒蛋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這個時候仿佛想起了再夕陽下奔跑的青春。
當然還有那個她,記得當時自己還年輕、正是個懵懂的少年...。
記得...
一粒蛋突然回過神來,自己好像有事要乾?
是什麽呢?
告非!記不起來了,看來得盡快攢夠數值為自己做個腦子了,僅憑這抹先天的暗影冥魂的確是有些不夠用,思維運轉實在是太慢了,不僅處理器不夠,現在看來內存好像也跟不上了。
隔壁的提莫這個時候已經全身火紅,甚至喉間都噴發出了火光。身體又脹大了幾分,而這次並不是由於毛發的豎起,是發自內裡的膨脹,體表間也有了些許裂痕,就像是乾裂的大地一般。
“吼~!”
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聲音有些怪異有如兩塊生鏽的鐵板在摩梭,又像是野獸在嘶鳴。
提莫右手上的符文徒然亮起,藍色的光芒有些耀眼,不過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並無人欣賞。
......
一雙藍色的眼皮猛然一睜,下一刻全身的符文開始閃動,腳下也亮起了符文。符文的成型速度很快,幾乎一瞬之間一個小型的傳送陣就亮了起來。
又是熟悉的觸感,又是熟悉的壓抑,所有的符文瞬間熄滅,瑞茲回頭,看著那紅潤的臉有些不解。
“年輕人,不要急躁...”
老人並沒有解釋,不過這幾個字卻如山嶽一般可靠,總是能讓人放下懸著的心,不過也有一股莫名的暴躁...
克制、克制...
如果這個老人的脾氣不那麽讓人討厭的話,倒也是一個很可靠的人的。
......
正在懷念青春的一粒蛋被一聲吼叫瞬間驚醒。
他也記起來了, 自己是來叫醒這個約德爾人並讓他將提莫送往大醫師處醫治的。
怎麽將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不過怎麽叫醒這個能讓人懷念起青春的人呢。
自己現在沒有身體,現在的黑影更像是來自異空間的投射,也就是說物質方面的刺激,比如說扇那張小臉幾個巴掌、在這房間裡摔幾個東西或者是滋醒他。
滋醒?
說起這個不禁讓人又想起了再夕陽下奔跑的青春,想當年自己還是個小黑霧的時候,想去哪就去哪,想滋誰就滋誰。
記得小時候,父親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兒子,你知道做我魘傲天的兒子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沒錯,就是狂傲、咱們想打誰就打誰,想滋誰就滋誰,七階以內那個要是敢還一句嘴,咱們晚上就燙火鍋,七階以上的嘛~,咱們就放他一條狗命。’
雖然最後,父親被一個凡人給敲死了甚至還做了標本。
但是那逝去的青春卻是無法複製的。
什麽?你說報仇?
報仇是不可能報仇的,直到自己撲街的時候都沒有勇氣去那人跟前,哪怕打一個招呼。只要站到他面前都會全身打顫,那是一種源自於靈魂的壓製。
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麽,自己的種族就是如此,不要報仇是唯一的祖訓,自己那幾千萬個兄妹不也沒有一個提報仇的事嗎?生死無常,要是老想著報仇那自己這種族早都被滅的乾淨了。
只是光陰不再,流年似水,真是往日一滋不複返、再回首時已經滋不出來了。
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