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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第182章:誰也幫不了她
第183章誰也幫不了她

 溫長青自然是要同李清樂講的。

 有很多事情,他不是那麽了解的。

 小女孩兒的心思,他也懵懵懂懂,說到底是他心思沒那麽細膩,總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照顧了桃蹊的情緒和感情。

 以前他不留意這些,如今全知道了,好在家中有嬌妻,且他的嬌妻,待桃蹊如親姊妹一般。

 他回屋裡去的時候,李清樂正靠在美人榻上做著件小衣服。

 小孩兒生下來皮膚嬌嫩,一針一線都要仔細再仔細,衣服的料子全是從永善坊的晉泰布莊挑的,選的都是最好的料子,也是最好的工,至於衣服上的團繡,李清樂不想假借繡娘之手,左右她如今養胎,也沒什麽事情要她操心的,就全都要自己來做,也就是拗不過趙夫人,送到了趙夫人屋裡兩件兒,余下的,就是她母親拿了兩件,林蘅拿了兩件去。

 溫長青眉目柔和,眸中溫柔的溺出水來。

 他心愛的女人,和著微弱金芒,周身都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手上拿著一件小小的衣裳,那是他兒子的……

 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他緩步上前去,在她側旁坐下,上手去虛握了她柔荑,發覺有些涼,便幾不可見一攏眉:“手上怎麽涼涼的?”

 李清樂自然不好再動針線,順手擱下去,稍欠了欠身,看他衣襟有些皺,就上手去替他理。

 可她目之所及,目光一凜,手捏了根兒烏黑長絲:“這是哪來的?”

 溫長青無奈。

 李清樂一直都是很好的脾氣,豁達,爽朗,很有些英氣的,和尋常高門中嬌養大的女孩兒不太一樣。

 不過從她有了身子後,脾氣漸次古怪起來,偶有心緒不寧的時候,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的,或是軟刀子剌呲人,偏還不敢同她辯駁的。

 他失笑出聲來,李清樂越發不高興,繃著個臉,一下就坐直起身:“你笑什麽!我問你話呢,哪兒來的?”

 她起身猛,把溫長青嚇了一跳,忙就上手去扶她,生怕她閃著腰:“你慢點兒,肚子裡懷著孩子呢,怎麽一點兒也不仔細?”

 他反問完了,看她那個臉色,也不敢激怒她,笑了笑:“我剛從桃蹊那兒過來。”

 李清樂臉色這才緩和下去:“那你不早說,就看我著急,你故意的!”

 她張口啐他,把手往外一抽,又捶了他胸口一回:“你這不是急我嗎!”

 溫長青攥了她的手,連聲道歉:“好好好,是我錯了,不該逗你著急。”

 他一面說,一面又扶著她靠回到金絲軟枕上去:“你坐著,先別忙著做針線,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的。”

 李清樂眉心一動。

 從她有了身孕之後,其實家裡好些事兒,都沒人跟她說,就怕她分心操勞,再動了胎氣。

 畢竟先前剛有孕那會兒就胎像不穩,養了這麽些日子,雖然是好多了,可趙夫人就怕她再出什麽問題,所以不叫人輕易勞動她。

 前些時候,溫長青在外頭有什麽事兒,也都跟她有商有量的,如今也很少提。

 今天這是……

 李清樂心頭一緊:“怎麽啦?好些天也沒見你跟我說外頭的事兒,今兒這麽一本正經的……”

 她話音一頓,猛地想起來,他是才從小雅院過來的。

 和桃蹊有關系?

 桃蹊如今也大了,事實上,很少會跟兄長再有過分親昵的舉動,尤其是如今長青成了婚。

 從前她在家做姑娘那會兒,清雲也算是個極會撒嬌的了,可從前些年開始,便很少纏著兄弟胡鬧,拉拉扯扯都少有,若是給爹娘知道了,是要責罵她的。

 李清樂一攏眉:“桃蹊怎麽了嗎?”

 溫長青先搖頭安撫她,怕她擔心:“就是跟子楚有關,我拿不準,想問問你。這種事兒……桃蹊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我實在是猜不透她想些什麽,你們平日常在一起,我想著,你應該更了解的。”

 李清樂果然松了口氣:“你往後有這種話,便直說,不要說一半又頓住不說,平白叫人提心吊膽的,我還當桃蹊出了什麽事,讓你這麽著緊的來找我。”

 她丟了個白眼過去橫他,嗔了幾句,才轉而又問他:“桃蹊和陸掌櫃之間……你先前說,陸掌櫃是鐵了心要桃蹊的,但桃蹊不是一直都避著他,躲著他嗎?”

 她咦了聲:“我聽你這意思,桃蹊改變心意啦?”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改變心意……”

 溫長青唉聲歎氣的,把溫桃蹊在小雅居同他說的那些話,與李清樂娓娓道來。

 等說完了,又添了幾句:“從前總覺得她年紀小,還不大懂事兒,有幾件事情,她主意拿的不錯,處置起來也並不莽撞,還欣慰了許久,連爹娘也覺得她慢慢的長大了,很是欣慰,可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竟有這麽多的擔心和憂慮,這麽一看,子楚同我說的那些,便不是玩笑,桃蹊的確是小心謹慎的活著。只是我不太懂,她是為什麽會這樣的……”

 他低頭看著李清樂的手心兒,白白嫩嫩的:“你覺得,她怎麽會這樣的?我看她那樣子,心裡不是沒有子楚,她就是害怕,而且她不是怕子楚現在偏她,她很清楚地知道,子楚現在對她是一片誠心,她怕的竟然是將來。”

 聽了這樣的話,李清樂也是愁眉不展的。

 她眼中的溫桃蹊,一直都是個明媚開朗的姑娘,說話辦事,大方得體,心胸又豁達。

 怎麽到了溫長青嘴裡……

 “她真是這麽說的?”

 她仍舊不敢相信,便捏著聲兒又問他。

 可溫長青鄭重其事的點頭,叫她心一下子跌入谷底:“這……她以前有受到過驚嚇?還是說……可我沒聽過她有喜歡誰的,便是以往,一塊兒去赴別人家的宴,我都沒瞧見她對誰另眼看待的,要照你這麽說,她現在這麽害怕,怕不是因為上次梁家的事兒?”

 溫長青是想過的,但他後來轉念再想,梁時那個事情才發生了多久,陸景明跟他說那些話,可早了去了。

 於是他就不假思索的搖頭:“子楚跟我說桃蹊心思重的時候,早了去,即便梁家的事情叫桃蹊心裡害怕,那也只是更加深了她的恐懼,並不是根本原因。”

 “你剛才怎麽不問她?”李清樂心裡來氣,“你是她親哥哥,照說你也不是不關心她,怎麽會十幾年都沒有發現這種事呢?那是你不夠關心她,還是爹娘不夠關心她?如果都不是,那要麽是她藏得太深,要麽就是她突然生出了這樣的恐懼,你卻不問清楚嗎?”

 “我怎麽問呢?”溫長青撓了撓後腦杓,聽她語氣不善,像是要生氣,又要哄她,“我本來是去問她鐲子的事兒,可一去,就看見她拿著子楚送她的簪子發呆,本來想罵她,可說來說去,發現她那樣……我那時候心疼極了,覺著我的妹妹,怎麽成這個樣子呢?再說了,這總歸不是什麽好事兒吧,說多了,我又怕勾著她傷心,隻想著先哄一哄她,開解一兩句,我還敢追問她為什麽生出這樣的心思?”

 這話倒也有道理。

 李清樂壓了壓脾氣:“那我沒轍了。我雖然也有個妹妹,但說實在的,清雲心思單純,就像個小傻子,成天出了吃喝玩樂,別的什麽都不想也什麽都不管,天塌下來她都照玩兒不誤,跟桃蹊本來就沒法子比。你現在要問我,桃蹊怎麽會心思這麽重,到底因為些什麽,那我真不知道。”

 她又不是桃蹊肚子裡的蛔蟲,就這樣沒一丁點兒根據的,叫她憑空揣測嗎?

 “現在最要緊的,倒也不是說,她究竟為什麽會這樣,是要叫她往後不要再這樣——”李清樂反手覆在他手背上,“我知道你心疼,聽了這樣的話,難道我不心疼她嗎?我也知道,如果曉得她因何這般的,要開解起來,會容易得多,但問題在於,咱們不好追問她,可即便不能追問出原因,也是要開解她的,總這樣鬱結於胸,是要做下病來的。你現在打算怎麽樣?”

 溫長青頭一次覺得這樣無措。

 他接下來怎麽做……他能怎麽做?

 他悶聲悶氣的:“桃蹊自己說想出去散散心,前段時間長玄也跟她提過,要帶她去定陽住一段時間,她掛念著林……表妹,就沒去,如今又提起來,我方才同她說,等下個月表妹動身回杭州,叫長玄陪她一塊兒去杭州。我算了算,她們七月從歙州啟程,等回到杭州,也到八月九月了,天氣又好,杭州我是去過的,那樣好的風光,讓她去逛一逛,或許就想開了。”

 “那陸掌櫃呢?”

 李清樂咬了咬下唇:“這麽長時間了,我看陸掌櫃真不像是鬧著玩兒的,何況他做了那麽多事情,花出去那麽多的銀子,這無論如何,我也不信他不是真心的。不是我膚淺,實在是你跟我說了那麽多,我曉得陸掌櫃他同白手起家,也沒什麽兩樣,無非是他比人家多個出身,旁人看他出身揚州陸家,多高看他一些罷了。你說這些年,他苦心經營,這大半年的時間,便撒出去這些銀子,不都是為了桃蹊?”

 溫長青當然是知道的。

 陸景明的銀子,都是他自己掙來的,他更不是那樣揮霍無度的人,這半年以來,為了桃蹊的事,的確是……何況還有梁時那事兒時,他同他父兄做的那筆交易。

 “我知道他不是鬧著玩,但我說過,他城府深,心機重,我怕他回頭騙桃蹊,桃蹊還一愣一愣的,真的成家了,我們又不能日日守著她,但現在哪裡還管的了這些……”溫長青揉了揉眉心,“我聽桃蹊說那些話,我就在想,她要真的喜歡了子楚,我也是想成全她的。我希望她開心,希望她過的自在,從她出生時,我就希望她能做這世上最快樂的姑娘。她現在過的一點也不松泛,我就想,她要是有了心上人,無論如何,我都成全她。”

 李清樂握住了他的手,又收緊了些:“別這樣。”

 “你不知道,我聽她說那些話,真是揪心。”溫長青苦笑著,“她說,我說過子楚不是良配,長玄也說過,後來她就想,也許子楚的確不是良人,所以她就更害怕,更不敢確定自己心意了。”

 他把頭埋在李清樂懷裡,苦惱,更是懊惱:“我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我現在真是後悔極了,如果我早知道她心裡的那些想法,那些小心和謹慎,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她說那些,只要她高興,隨她的心意去就好了,為什麽要嚇唬她呢。”

 李清樂手落在他後腦杓上,一遞一下的,輕撫著:“不管你的事,大郎,這跟你無關的。你跟桃蹊說那些話,也是為她好的,不要這個樣子,我看著也心疼。”

 溫長青卻沒再說話,他也不曉得還要說些什麽。

 好半天, 他從李清樂懷裡抬起頭來:“你要不要去看看桃蹊?”

 他輕聲細語的問她,又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你近來胎像穩定一些,叫照人照月陪你去一趟吧?或是把桃蹊叫來……有些話她或許不想跟我說,但也許願意跟你聊一聊,再不然,你把表妹叫家裡來,一塊兒去陪她聊聊天。”

 “你不是想叫我跟她聊天開解她,而是想讓我去套話的。”李清樂衝她直搖頭,“我不去。”

 溫長青面色一沉:“卿卿,我是沒辦法了,你不幫我,我還能找誰幫我?”

 李清樂語重心長的:“桃蹊只能自己想通了,旁人是勸不動的,你還不明白嗎?”她把手收回來,眸色也冷了三分,“阿蘅什麽樣,你多少知道一些,她為什麽會養成那樣,你也清楚。她長這麽大了,一直謹慎小心,便是來了歙州城,說話做事也是最有分寸的女孩兒,我們這樣疼她,桃蹊那樣護著她,她不也從骨子裡透著那份兒謹慎嗎?這是刻在了骨子裡的,不是誰三言兩語,就能叫她寬了心的。照你所說,桃蹊如今這樣,就絕不是一日造就,有些傷痛,她一個人藏起來,慢慢的,養成了如今這樣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誰也幫不了桃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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