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嗎?上了這個保險,居然不報警?”白松都有些不信了。
孫某的妻子後來也曾經也提到過這個事,說孫某當初被騙了之後,為了不想讓生意夥伴們覺得他是個笨蛋,所以不願意報警。
當時白松也覺得這個說法有問題,但是他也考慮到,孫某可能是覺得這個錢報警了警察也追不回來,所以才沒有報警。
現實生活中,有的人被網絡詐騙了十幾萬都不報警,也是覺得報警沒用。這種情況確實是存在。
但是,現在才知道,這個事他提前買了保險,報警立案後,保險公司居然是給賠的!
這就不正常了!
能百分之百拿回來這筆錢,不報警等著幹嘛?
保險公司的保單雖然也是聯網的,但是前些年的很多都是純粹的紙質保單,如果不是寇東河去認真查,這些在檔案室裡的東西,還真的沒人會知道。
“你確定他不是報出來這筆錢,然後被你們保險公司的人給貪墨了?”柳書元問道。
“確定,這個保單沒生效,他確實是沒報警。”
白松也沒有再問,剛剛寇東河講的那一段,白松之前也不懂,所以足以認可寇東河的專業。
寇東河被開除之前,雖然也知道這個事總得有人承擔責任,但是作為正常人的一種“死也要死的明白點”的本能,肯定會去查一下,他畢竟是個主管。
“警官,你們要去查這份保單嗎?”寇東河有些為難,“唉,查就查吧,我也不怕得罪人了,既然你們想知道事情真相,我也豁出去,到最後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急,沒事。”白松搖了搖頭:“你跟我說說,你覺得這個事情,你們的那個經理有什麽問題?即便是猜測,也可以隨便說。”
“應該是收錢了。”寇東來道:“手續都齊全,尤其是你們公安的立案材料在保險業非常重要,一般來說批了也沒啥事,畢竟命案這種事,公安一向都很謹慎。
真的如這個人這樣,能偽造那麽完美的一個自殺現場,讓警察都立了案,也是很少見的。而且,我至今也沒整明白他為啥自殺,活著多好啊。”
“行,謝謝你。”白松找寇東河要了一張名片,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電話:“你電話我有,有什麽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
三人上了車,白松啟動車開了暖氣,迫不及待地討論了起來。
按照現在的情況,當初的很多事都要推倒重新分析了。
“首先,孫某自殺這個事情是肯定的了,咱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王亮先說道:“但是,現在我是真的搞不懂他為啥自殺了。”
“我更想知道,他當初那100多萬的貨款為啥不找保險公司要,哪怕保險公司推脫,也總該試一試。”柳書元聽這個事情也完全理解不了。
“按照常規的邏輯,只有一個可能。”白松想了想:“那就是這個孫某,他這筆貨並不是丟了,而是他後來知道送到了哪裡,他怕報了警之後,警察真的去查,然後會發現其他問題。”
“你這麽說倒是能解釋,但是那他何苦後來被逼得自殺呢?”柳書元反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但是如果我上述的說法是正確的,那只能說後來的幾年裡,孫某有有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白松也是沒轍了。
“那他既然要刻意偽造一個丟貨,把東西送出去,為啥還得上個保險?這保險不花錢嗎?而且保險公司還得審核,多麻煩?”柳書元問道。
“如果一定要給個理由,那只能分析一下,有可能他在發貨的時候,還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後來被騙了之後,在報保險之前,有了其他變故,讓他知道了這批貨去了何方,有其他原因阻斷了他公開這個事。”白松有點頭疼,這理由有些牽強了。
“他的事有哪些?”王亮想了想:“這個案子發生在你們所,我也不是很了解。”
“他的資料不是很多,我後來問她媳婦好幾次,也沒有什麽太有價值的線索。但是他後來欠了一屁股債,這個是肯定的。”白松說道:“就是這筆貨丟了之後不久,他就借錢補虧空了,對外還是說自己做生意借錢。”
“也就是說,他心甘情願地把那筆貨送了出去?”王亮吐槽道:“除非他是傻子。”
“不會,肯定是被騙了,而且估計騙術非常高級,直到後來他逐漸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白松絞盡腦汁,也只是分析出這一個可能。
“有沒有可能死的不是你說的這個孫某?”柳書元開了腦洞。
“命案,不會不嚴DNA的,你也知道現在驗DNA的程序。”白松搖了搖頭。
“也對,剛開始按照殺人案立案的...”柳書元想了想:“那就得去提訊一下他媳婦了。”
“嗯,可以試試。”白松聽到柳書元的話有了些精神,隨即又泄了氣:“唉...不過別報太大期望,她媳婦審問了太多次了。”
“那就去問問鄰居之類的。”
“當初飽和式走訪了。”
“那就找找主辦的警察,說不定有一些細節。”柳書元再次道。
“主辦...我應該就算...”
柳書元被噎住了:“來來來,你告訴我,這個案子漏洞在哪裡...”
“不知道...”
眾人陷入了沉默。
柳書元強忍著要錘白松的想法,難得他頭腦風暴了一場,白松這邊杵著一根避雷針把雷全引到泥裡了。
“我想不動了,你再細細想,拚了命地想,盡可能擴大面兒,把這個人自殺案,你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但凡是和這個案子沾邊的,細節都說出來,咱們一起聊。”柳書元揉了揉腦袋。
“嗯,你可以的。”王亮給了白松一點鼓勵:“如果孫某的自殺案,真的有問題,不會在現場沒有任何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亂七八糟的事情?”白松疑惑道。
“就是一切可能有問題的巧合。”柳書元幫王亮解釋道。
“那行,我想想。”白松把車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熄了火。
這地方是個背陰的地方,關了暖氣之後,車子很快地冷了下來,但是王亮和柳書元都一言不發。
人思考問題的時候,有時候真的不能隨便打擾,如果現在把白松叫走,再次思考這個案子,可能就需要新的際遇了。
外面寒風凜冽,白松卻絲毫感覺不到冷,思考事情有時候消耗的能量堪比劇烈運動。
其他兩個人都凍的捂緊了衣服,白松的頭上卻出汗了,他隨手晃了晃方向盤,晃了晃檔把,突然,他的思維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這熟悉的感覺?
是了啊,手動擋...
手動擋...
白松一下子想到了一個極為巧合的人物!
孫某自殺案現場,小區門口,看到的那個人!
那個酷愛裝X,遊手好閑,開著手動擋奧迪的“三哥”,張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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