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沒了,白松其實還是非常沮喪的。
今天的事情太大,讓他沒有時間來考慮車子的問題,此時打車回家,路上白松才感覺到非常心疼。
回到小區門口,白松看了眼手機,已經十點了,卻沒收到一條趙欣橋的信息。
白松拍了拍腦門,自己也實在是忙亂了,女朋友吃沒吃晚飯都給忘了!
讓司機拐了個彎,白松先去快餐店打包了點吃的,才回了家。
一路上,白松很警覺,不過可能是天黑,他警覺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人跟蹤。也對,現在還來主動跟蹤白松,這基本上是送人頭行為。
到了家門口,白松一手提著吃的,另一手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然後愣了一下,接著把鑰匙放到口袋裡,敲了敲門。
沒人,白松好像明白了什麽,又敲了敲門,說了聲:“是我。”
門這才開了。
趙欣橋進了屋,白松也跟了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家裡的窗簾拉上了一部分,燈光也不算亮,電視機開著,正播放著一部美劇。
“反鎖一下。”
“哦哦。”白松隨手反鎖,這會兒聽到後面趙欣橋囑咐道:“以後你一個人在家,一定把門反鎖了。”
啊?
白松有一種看自己老媽的感覺,想吐槽一下趙欣橋,卻看到他有些文弱的樣子,不由得心軟了:“好。”
“案子怎麽樣了?”趙欣橋主動關心了起來。
“挺順利的,抓了一個嫌疑人,還有一個嫌疑人前一段時間就意外死亡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在天華市這邊的幾個,一個也跑不了。”白松肯定地說道:“放心,這個案子肯定能破獲。”
“你怎麽樣?”趙欣橋走上前來,端詳起白松的狀態。
“我?我挺好的啊。”走近了,白松才發現她這一天肯定是很擔驚受怕的狀態,驀地有些心疼。
“我下午給周璿打了電話,本來我想去陪陪她,但是我怕自己出去會有其他麻煩,我就和她在電話裡聊了半天。”趙欣橋道:“我做的沒錯吧。”
“嗯嗯!”白松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的住處沒人知道是哪一戶,因為從來沒人跟蹤過他進樓,最多只是被人知道是哪一棟樓。趙欣橋也是怕她出去,被人跟蹤了卻不知,給白松帶來什麽別的風險。
“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我給你帶了吃的。”
“你冰箱有蘋果我吃了。”趙欣橋接過白松帶的食品,放在了一旁:“今天這個事,太嚇人了,我吃不下東西。”
“對不起...”白松很慚愧。
沉默了一會兒,趙欣橋換了個話題:“你車子怎麽辦?你接下來的時間裡,沒車子了。”
“我上班坐地鐵,反正也是跑步。”白松灑脫地笑了笑:“等保險的錢到了,我再買不就是了。”
趙欣橋輕輕歪了下頭,靜靜地看著白松。
白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吧...事實上,沒人會賠白松這筆錢的。雖然保險法確實是有代位求償這個說法,但是,那是普通的交通事故,這個案子根本就不是交通事故,而是由第三方造成的故意犯罪,保險公司怎麽可能賠...
周璿不懂這麽細致,趙欣橋怎麽可能不懂...
“等我抓到背後的boss,提起一個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不就好了?”白松顯得很輕松。
“周璿的醫療費,有多少?”趙欣橋問道。
“沒多少,下午的時候我把錢給我們單位了,這個錢不應該單位來出。我跟單位解釋也是說保險公司會賠。”
說這些,白松還是很灑脫,不過事實上,他卡裡只有一兩千塊了。
“這張卡你拿著。”趙欣橋給白松遞過一張銀行卡,“萬一遇到急事也能用的上,我上學不缺錢。”
“我沒你想的那麽窮...”這時候肯定打腫臉也得充胖子,白松從抽屜裡拿出自己之前置換二手車的時候獲得的那一萬元現金:“你看,我家裡的錢都放得發霉了。”
...
趙欣橋看到白松拿的錢確實是真幣,這才放了心,把卡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
白松拿著錢,雙手有些無處安放,看著趙欣橋的樣子,他第一次這麽心疼,便松開了手,把錢扔到了一旁,抱了上去。
白松準備說點什麽,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
有趙欣橋這麽懂事的女朋友,白松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
當警察本身就不容易,軍人更是如此。但是有時候比這些更難的,反而是警嫂、軍嫂,因為她們不得不面對著更少的陪伴和更大的風險。
每一份軍功章上,都應該有兩個人的功勞。
白松認識的警察裡,幾乎就沒遇到過離婚的情形,本身就覺得虧欠家裡了, 怎麽還有別的精力去鬧矛盾呢?反過來說,能選擇警察的這些女性,又有哪個不是通情達理之輩呢?
“有你在,我覺得比什麽都踏實。等這個事情過去之後,也不會有你想的那麽多危險的事情發生了。”白松輕輕按住了趙欣橋的肩:“你放心。”
“我很放心,你也不用擔心我。”欣橋聲音很輕:“你一定注意你自己。”
“那肯定。今天,是4月29,下個周是我生日,每年的這個時候,天氣都非常好~”白松呼了一口氣,聞著欣橋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由得輕聲道:“不過,這最美的時間裡,也不如有你在讓我更舒心,沒有什麽比你更好了。讓我想起了那句詩,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注1)
...
趙欣橋靜靜地聽著白松喃完,還是有些隱憂,吐露了心聲:“我一點忙,也沒幫到你,這些年,你身上發生了很多事,作為同學,我沒有幫過你什麽,現在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我也是一點忙幫不上...”
“誰說的?你幫了我很大的忙了!”白松一聽這個有點著急:“無論是司法考試還是...”
說到這裡,白松突然覺得這樣解釋下去沒有什麽用處,直接輕輕推開趙欣橋,吻了上去。
注1:節選自林徽因《你是人間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