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納哥到紐約，又是漫長且無趣的飛行。

　　平日的托尼或許會借著這個機會，叫上一群女孩，開一場空中派對，但現在的他沒這個心情。

　　張明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時，空姐提醒說他們已經在美國領空，再過半個小時就能抵達紐約。

　　接過空姐遞過來的熱毛巾，張明擦了把臉，覺得精神了許多。

　　哈皮坐最前面睡覺，佩珀正對著電腦處理公司的事情。

　　托尼坐在角落，手機放在桌上，投影出無數細小的零配件，他皺著眉，一邊思索，一邊進行嘗試新的搭配。

　　張明要了兩杯咖啡，自己端起一杯，另一杯推到托尼面前。托尼道了聲謝，揉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大口喝著咖啡。

　　“上飛機開始你就鼓搗這東西，要不是空姐提醒，我還以為我們還在摩納哥，十幾個小時你都沒合眼?”

　　托尼擠出笑容說:“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怕再也睜不開。”

　　“PTSD?”

　　PTSD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指在受到或目睹死亡的威脅後，發生的精神障礙。

　　這種症狀通常會發生在一線戰場的老兵身上，他們退伍後，往往會陷入戰爭的恐懼中無法自拔，更有甚者會選擇自殺或傷害他人。

　　張明有點擔心托尼的狀態。

　　目前漫威世界的時間線發展到了《鋼鐵俠2》的劇情，托尼依靠胸口的方舟反應堆驅動鋼鐵戰甲，但由於反應堆中的鈀元素存在毒性，他的生命正在一點點進入最後的倒計時。

　　按照劇情發展，托尼最終會發現父親留給他的“遺產”，找到一種無毒無害的新元素替代鈀元素。

　　張明考慮到自己參與這段劇情，除了給托尼劇透增加世界扭曲度外，沒什麽其他作用，所以前段時間才一直和富蘭克林他們鬼混。

　　沒想到，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回來了。

　　托尼搖頭說:“我沒你想象的那麽脆弱。”

　　“你應該看看自己的臉色，如果不認識你的人，沒準會把你當成喪屍。”

　　“不可能，這世上沒有不認識我的人。”托尼招了招手，一名空姐走過來。

　　“斯塔克先生，有什麽吩咐?”

　　“麻煩給我拿一張你的面膜。”

　　“面膜?”空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

　　托尼指著臉說:“我的朋友說我皮膚質量太差了，這可不行，全美國的女孩會傷心的。”

　　不一會兒，空姐幫托尼敷上面膜，他側過頭對佩珀問:“這樣是不是好點了?”

　　“好多了，一秒變成大美人。”佩珀瞥了他一眼，像是哄小孩一樣說了一句，然後繼續埋頭處理工作。

　　托尼得意的朝張明挑了挑眉。

　　張明嘴裡的咖啡差點噴出來。

　　“我相信了，你一點事都沒有。”張明說。

　　“當然。”

　　托尼說:“我只是不爽，被一個野路子，用一堆破銅爛鐵做出的玩意按在地上揍，這讓我感覺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張明提醒說:“他用藥了。”

　　“是啊，他用藥了，我也是這麽告訴自己。”托尼敲了敲腦袋:“但是它告訴我，就憑我當時的戰甲，即便那個混蛋不用藥，我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托尼有很多個身份，企業家、慈善家、超級英雄、花花公子，可他最本質的身份就只有一個:

　　科學家。

　　在別的場合，他可以用花言巧語去騙別人。

　　在科研領域，他做不得假，更不願意做假。

　　這是從父親那一輩開始，就銘刻在骨子裡的執拗。

　　張明問:“那下回再碰到，你考慮要怎麽對付他了嗎?”

　　“遠程攻擊入手，用微型導彈和激光炮先來回轟一遍，如果他還沒倒下……”托尼停頓了幾秒說:“那就再轟一遍。”

　　飛機停在了斯塔克工業的私人機場，佩珀還有工作要忙，就讓哈皮送她去公司，張明和托尼坐另一輛車去找史蒂夫他們。

　　他們來到一間實驗室，一推開門，就聽到一個女人的指揮聲:

　　“史蒂夫，把那台設備搬到這，對，別太遠。莫裡森，麻煩把這兩台機器組裝在一起，接口之間有說明——崔佛！我說了，不要坐在培養儀上面，那是很精密的設備！”

　　能指揮這群暴力分子乾活的，只有被綁架過來的莫伊拉博士了。

　　大夥都知道她在氣頭上，不敢反駁，而且把人家綁過來，幫人家把實驗器材安裝好，這是應該的。

　　實驗室內忙得熱火朝天，到處都是嶄新的實驗設備，要不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張明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哈！很熱鬧嘛！”托尼張開懷抱，朝著莫伊拉就走了過去。

　　“莫伊拉博士，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上次你答應我，在打敗布朗斯基後，會和我共進晚餐，你看今晚上有空嗎?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

　　莫伊拉無視托尼的搭訕，朝著張明就走了過去。

　　“你就是這麽找人幫忙的?半夜闖進別人家，把別人直接抓出來?”

　　莫伊拉是一個知性的女人，即便是發脾氣的時候，她也不會像某些女人一樣大喊大叫。

　　她站在張明面前，高挑的身高，讓她可以和張明平時。沒有皺眉，眼神也不是十分銳利，她說完那句話後，就靜靜地看著張明，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包圍。

　　幾秒後，張明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我能解釋。”

　　“我喜歡聽解釋，希望你能說服我，否則綁架一名神盾局高級特工，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張明松了口氣，萬幸自己是在和一個足夠理性的女人對話。

　　要是對方蹦出來一句:“我不聽，我不聽”，張明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難道說:“我錯了?”

　　然後，對方再接一句:“你錯哪了?”

　　……

　　想想就太可怕了。

　　史蒂夫他們還在偷偷瞄著這頭，想看看張明要怎麽把這事圓回來。

　　張明拉開一個椅子，請莫伊拉坐下。

　　他坐在莫伊拉對面，開門見山的說:“我懷疑有人在監視我們。”

　　莫伊拉優雅的翹起腿，沒有說話，等待張明進一步的解釋，寬松的白色研究服從她腿上滑落，露出……

　　貓和老鼠的睡褲。

　　她還在床上抱著被子睡覺的時候，就被史蒂夫套上麻袋扛了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那個藍色藥劑，史蒂夫應該給你看過了吧?”

　　莫伊拉點了點頭，涉及到專業領域，雖然心裡不爽，她還是一五一十的說:

　　“我做了一個初步檢查，它能給與人體大幅度提供能量，說的直觀點，它類似於濃縮了一千倍的佳得樂(類似於咱們的紅牛)，但更細致的要等實驗設備安裝好後才能進行。”

　　她說著瞥了眼托尼。

　　專業的生物醫藥學設備，每一台都十分高昂，然而就在把她綁過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內，實驗室內的全部設備就采購妥當了。

　　有錢，任性。

　　張明繼續說:“我和托尼幾乎是同一時間都遭到了襲擊，而襲擊者背後都有這瓶藥劑的影子。托尼的行蹤是對外公開，但我當時正在進行一項秘密行動。”

　　“我聽說了，劫富濟貧。”

　　“咳咳……總之，對方能第一時間掌握我的行蹤，肯定是有隱秘的情報來源，我擔心神盾局如果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可能會給接下來的行動帶來風險。”

　　莫伊拉表情一下變得嚴肅:“你懷疑局裡有間諜?有具體線索嗎?”

　　“沒有！絕對沒有！”

　　張明聲調一下拔高，把莫伊拉嚇了一跳。

　　開玩笑，神盾局裡怎麽會有間諜，我可不知道什麽九頭蛇，也不認識亞歷山大·皮爾斯，你們神盾局都是良民。

　　張明說:“神盾局裡不一定有間諜， 但你們的情報網同樣不一定安全。上次我們在巴西的行動，就是因為情報失誤，導致班納博士逃脫，引出了浩克，差點整座城市都毀掉了。

　　我不想這次重蹈覆轍，才會用這種方式把你帶過來，你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出色的生物醫藥科學家，我相信你一定能破解這個藥劑的秘密。”

　　莫伊拉思考了片刻，臉上淡漠的表情終於消去，她嘴角微挑:“你的解釋不錯，尤其是最後的恭維我很喜歡。”

　　總算是搞定了。

　　在場的所有男人都松了口氣。

　　莫伊拉站起來，拍了拍手:“那就開始乾活吧，我對那個藥劑也很感興趣，不過在開始前，我得跟你要一個人。”

　　“誰?”

　　“安吉拉，這個女孩是一個不錯的助手。”

　　角落裡的安吉拉一直在支著耳朵偷聽，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像個小兔子似的從一堆設備裡探出頭，激動地點頭。

　　張明考說:“只能在這個實驗室，我不希望她牽扯太深。”

　　“沒問題。那你接下來……”莫伊拉頓了一下，搖頭說:“算了，我還是不問了，這件事聽起來就麻煩。我現在只是以私人的名義幫助朋友解析可疑的藥劑，跟局裡沒關系，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張明笑了笑，“那就再好不過了。”

　　見張明成功把莫伊拉忽悠上了船，托尼在後面悄悄豎起拇指，他走過來拍了拍張明說:“走吧，這裡就交給專家，我帶你去看一下給你最新設計的裝備。等看完裝備，就該去‘拜訪’一下那艘遊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