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聖路易斯了。”

張明開著車，望著公路盡頭的城市。

安吉拉打開車窗，伸出白皙的手臂，感受著微風劃過手指的感覺。

這是他們旅程的第三天，其中第一天的時間基本都在路上。

從紐約開車前往芝加哥，光是路程就需要十個小時，再加上中間下車拍照、就餐，當他們真正抵達芝加哥時，已經是深夜。

張明有著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長時間的開車到不覺得多麽疲憊，但照顧到安吉拉，張明不希望一開始就把旅程變得那麽疲憊，於是提議睡到自然醒。

第二天張明十點鍾才去敲安吉拉的門，兩個人在酒店吃過早午飯後，就在芝加哥轉了一下午。

這期間少不了去芝加哥聯合中心球館與喬丹銅像合影，之後他們在海軍碼頭看了夕陽，吃過晚飯後，趕去芝加哥劇院看了一場喜劇。

慵懶的享受了一天后，第三天一早他們就出發前往聖路易斯。

從芝加哥開車前往聖路易斯大概需要四個小時。

如果一個人開車或許會有點無聊，不過兩個人聊著天，說著彼此擅長或者不擅長的話題，這段旅程就顯得絲毫不枯燥了。

“所以你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安吉拉好奇的問:“我好像很少聽你說起你的家鄉，還有家人，沒考慮回去嗎?”

“嗯……暫時回不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只能呆在外面。”

安吉拉想到張明的超能力，她的小腦袋裡立即就出現了“門派”、“武功”、“掃地出門”之類的字眼，華國武俠電影裡都是這麽演的——

善良的主角因為被小人陷害，不得不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但品質和能力，讓他在異國他鄉闖出了一番名堂，認識了值得信賴的朋友。直到門派遇到危險，主角會和朋友一同回到家鄉，戰勝邪惡，跟曾經誤會主角的長輩、親友重歸於好，最終和漂亮的師妹結婚。

完美的大結局。

“你一定能回去的，我相信你。”安吉拉認真的說，她在心底補了一句:不過師妹就算了。

“嗯?”

開著車的張明肯定想不到一瞬間的功夫，安吉拉能腦補出這麽一出劇情。

張明的確回不去華國，不論是原本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之前他乘坐飛機的時候，無數次經過華國的上空，他能清晰看到在下方的國境線上，有一條清晰的邊界線，就像一層乳白色的屏障。

只要靠近這層屏障，張明就有一種會隨時死亡、消失的直覺，並且似乎是擔心他哪天腦子抽了，想要硬闖，在屏障上有一個碩大無比，代表著絕對禁止的數字:

404。

張明被禁止回到自己的國家，有家不能回，這是一種很糟糕的體驗，但考慮到他可能會帶來的危險，或許不回去也是一件好事。

華國境內，張明唯一可以靠近的就是香港，這還是沾了古一法師的光，因為她在香港開了一個聖所，在主線電影劇情中出現過。

“吱——”

汽車停在預訂的酒店門口，張明和安吉拉走了進去。

他們臉上洋溢著笑容，聊著下午要去哪轉轉，絲毫沒察覺到有兩股勢力，正在遠方默默的觀察著他們。

其中一股勢力是九頭蛇的精英特工團隊，人數大概在一百人左右。

沒錯，九頭蛇派出了一百名訓練有素，最為精銳的探員，以及數名超能力者，一同監視著張明，而他們的唯一作用，就是防止張明接到任何關於紐約事件的消息。

他們嚴格遵守上級命令，絕不主動接觸，隻管控電話、郵箱等通信方式。

他們也接到了通知，說史蒂夫和娜塔莎二人組正在趕來的路上，一定要攔截他們，不讓史蒂夫與張明見面。

一百名九頭蛇特工就像一張網，把張明牢牢罩在其中。

第二股勢力就是剛才提到的史蒂夫和娜塔莎。

張明離開紐約的第一天晚上，尼克·福瑞中槍身亡，娜塔莎找上史蒂夫告訴他神盾局內部出了問題，敵人很可能就埋伏在他們附近——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們決定尋找張明，期望能通過他的武力最快的解決問題。

那是很難熬的一夜，就在史蒂夫和娜塔莎開始行動的下一秒，不，連一秒都沒有，他們剛表露出一絲異常，等在廊道後方的交叉骨就第一時間抬起了步槍，射出了一連串的子彈。

萬幸的是，交叉骨來的匆忙，並沒有帶上超能力者，或者說他們沒想到會這麽快的暴露，超能力者都埋伏在了神盾局三叉戟總部。

這給了史蒂夫二人逃走的機會。

他們花費了一天的功夫，破解了U盤的秘密，徹底了解了洞察計劃。

當然，用這麽一句話形容起來很簡單，但這十幾個小時，他們一直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狀態，遇到了多次伏擊，遇到的敵人包括九頭蛇精英、超能力者以及那個長發、高大、戴著面罩的男人。

如果張明在場就能認出那個高大男人的身手。

曾經張明還十分弱小的時候，和高大男人的“同事”交過手。

那是一群野獸般警覺、凶殘的家夥，技巧精湛，身體強橫，就像是翻版的美國隊長，而且比起野獸，他們缺少對死亡的畏懼，仿佛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執行任務。

他們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冬日戰士。”娜塔莎喝了口水，水滴劃過她的唇邊，沿著脖頸流進了深邃的領口。

史蒂夫沒有留心這誘人的景色，他腦中出現那個穿著一身漆黑製服，像男模多過像戰士的長發男人。

“你和他打過交道。”

“那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冬日戰士是前蘇聯情報組織培養的一批殺人專家，蘇聯解體後被一個神秘組織接手，沒想到那個組織竟然是九頭蛇。我過去曾遇到過他的襲擊……他是一個恐怖的對手。”

尤其是和超能力者配合後。史蒂夫在心裡接了一句。

一對一的情況下，史蒂夫有信心打敗對方，但配合那名能夠另子彈拐彎的女人，史蒂夫能做的就是抱著盾牌逃跑。

他整理這兩天得到的情報:

“九頭蛇一直沒有消失，他們隱藏在神盾局內部，甚至走到了高層，現在他們試圖利用天空母艦控制地球，而為了實現這個目的，他們專門挑了張明、托尼不在的時候動手……”

史蒂夫抿著嘴唇自嘲:“真是令人傷心又無奈的消息， 在他們眼裡，我可能就是最弱的復仇者了。”

拿著望遠鏡瞄著遠方的娜塔莎，嘴角微微露出微笑。

“我還有一個疑問。”

史蒂夫回憶起最初娜塔莎來醫院找他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神盾局內部出了問題?又怎麽知道已經有人準備伏擊?弗瑞局長跟我說過，他當初聯系不上你們，只找上了我。”

“因為這個——”

娜塔莎打開皮衣拉索，內兜中有一個裝著土壤的塑料小袋子，一朵藍色的小花，正吸收著土壤的養分，保持著生命力。

“精靈?”

史蒂夫聽張明說過那名有著超強偵測、通訊能力的女人。

“她現在是我的線人。”娜塔莎說。

史蒂夫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幾次，娜塔莎都能先一步帶著他離開危險，否則他們早就被九頭蛇特工圍攻了。

拿起望遠鏡，史蒂夫注視著遠處的張明，他們的距離只有不到一公裡，但這一公裡的距離，布滿了各種陷阱、阻礙，還有數不盡的特工和超能力者。

“隊長，你有辦法破壞張明的約會嗎?”娜塔莎忽然問。

“什麽?”

娜塔莎反應過來，改口說:“……我是說通知他現在危險的情況。”

史蒂夫想了想說:“我充當誘餌引開九頭蛇特工，你想辦法繞過封鎖，通知張明。”

娜塔莎放下望遠鏡，用力的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沒問題。”

史蒂夫偷瞄了眼做戰前準備的娜塔莎，總覺得……

這裡面似乎帶著點個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