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厭見是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因著花蟬衣的原因,顧承厭勉強記住了這個花馨兒,不過也僅僅是記住了罷了,在他眼中同路邊的貓兒狗兒沒什麽兩樣。
花馨兒心下有些難過,一如昔日在花家村那般,顧公子待她永遠是冷漠的,不往眼裡去的,唯獨待花蟬衣這麽個死寡婦上心極了。
想起這些,花馨兒不免有些火大。
這顧公子哪裡都好,唯獨眼光不怎麽樣!
花蟬衣沒想到花馨兒在將軍府做工這麽久,都不知道顧承厭便是顧將軍,微微蹙眉道:“花馨兒,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花馨兒見花蟬衣開口了,還不知自己得罪了誰,心中忍不住暗自鄙夷。
賤人就是賤人,如今夫君都回來了,還不忘記幫姓顧的說話,還是說,花蟬衣擔心自己當著沈東子的面,揭穿她昔日和顧承厭之間那麽點見不得人的破事兒?
思及此,花馨兒也未急著捅破,一臉諷笑的看著花蟬衣道:“蟬衣這是見這小白臉生的俊俏,連自己身旁還坐著自家郎君都忘了,難不成,你和這位黑衣公子認識?是你昔日找的情哥哥不成?”
花蟬衣:“……”
顧承厭:“……”
二人沉默了,其他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喘,四公主震驚的看著花馨兒,心說這賤婢是瘋了不成?她不是子將軍府做工的麽?居然敢說堂堂的顧將軍是小白臉,顧承厭樣貌長的確實過分俊俏了些,可他若是小白臉,大蒼還有男人麽?
而且花馨兒居然說顧承厭是花蟬衣的情哥哥?她還真是敢說!顧承厭是什麽人?哪裡是花蟬衣配的起的?簡直胡鬧!
還是路郎中率先回過神來,重重一拍桌子道:“花馨兒,休得胡言亂語!”
花馨兒瞧花蟬衣那一桌人臉色不好,心下更加得意:“怎麽,路郎中莫不是怕我拆穿了你這水性楊花的徒兒做的好事?她這性子,可不就是見一個愛一個麽?”
花馨兒說罷,冷笑著看著顧承厭道:“顧公子,我好心奉勸您一句,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再不走,小心我不顧念舊情,不給你留臉面!”
顧承厭:“……”
一旁的小然等人嚇的倒吸涼氣,驚的說不出話來。
四公主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平日裡面對顧承厭時都要小心仔細的伺候著,也不知誰給這賤婢的膽子,膽敢當著顧承厭的面胡言亂語,沉著臉低聲呵斥道:“大膽賤婢!將軍面前也敢胡言亂語,我看你是活膩了!”
“……”
什,什麽?
顧將軍?哪裡有顧將軍?
花馨兒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呆呆的落在了面前的顧承厭身上,整個人都傻眼了。
將,將軍?!顧公子,顧承厭……
花馨兒呆若木雞的傻愣了片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顧,顧將軍?”
昔日花家村村口那個顧公子居然會是鼎鼎大名的顧將軍!
那他和花蟬衣豈非早就認得了……
花馨兒震驚的瞪大眼,看向了顧承厭,正準備開口說什麽,顧承厭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薄唇輕啟:“滾!”
花馨兒嚇的六神無主,不敢說些不該說的,像條落荒而逃的喪家犬似的“滾”出了酒樓,也顧不得桌上難得吃上一次的美味佳肴。
花馨兒離開後,顧承厭目光微不可查的在花蟬衣身上掃了一眼,目光落再一旁的沈東子身上,淡淡的移開。
四公主已經笑著湊了上來:“府上無事忙麽?將軍怎麽來了?”
“殿下不希望臣來?”
顧承厭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便將四公主哄的心花怒放。
四公主笑著剜了他一眼,挽著他回到了桌上:“早知道將軍要來,就去樓上包廂了,大堂實在太吵。”
“在哪都無所謂,主要是給殿下慶賀,殿下開心就好。”
顧承厭溫柔的語氣令趙太醫等人目瞪口呆,他們何曾見過這般溫柔的顧承厭,畢竟顧承厭如今是出了名的狂,連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心下不禁暗道四公主好福氣。
張晴之面上隨眾人一起笑著,實則心肝脾肺仿佛泡在醋缸裡,酸的她手腳都軟了起來。
實則手腳發軟的不止張晴之一人,顧承厭往這裡一坐,不少人便見了害怕,更別提他此時面色陰沉的駭人,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這位年輕的將軍。
花蟬衣這個罪魁禍首不覺明歷,瞧著顧承厭和四公主如此恩愛,心中暗暗祝福他們,至於心下某些不可言說的感覺,隨著百兩銀子的酒一起咽下了腹中。
趙太醫乾咳了兩聲,心說自己怎麽說也有些年紀在,在顧承厭面前說不出話來未免給人看笑話, 於是壯著膽子開口道:“將軍日理萬機,特意前來給四殿下慶賀,當真有心了,倒也不枉費四殿下平日裡付出的辛苦。”
趙太醫說話聲音不小,剛好能傳入隔壁花蟬衣等人所在的桌上,周純聞言,忍無可忍的翻了個白眼。
心說趙太醫等人什麽樣她昔日又不是沒見過,若論起辛苦,他們那些人加起來只怕趕不上師傅一個。
“辛苦?”顧承厭微微一挑眉,嚇的趙太醫端著酒杯的手一頓,面上佯裝淡定道:“是啊,四殿下仁孝,學醫初衷便是有朝一日能替陛下煉出長生不老藥,所以日日辛苦,絲毫不敢懈怠,好在四殿下天資聰慧又肯吃苦耐勞,臣這做師傅的,多的不敢說,此次測試當個榜首估計沒問題。”
顧承厭垂下眼眸,掩蓋住了眸底的厭惡之情。
趙太醫等人的謊言薄的仿佛窗戶紙,一捅便破,可是他貌似沒有捅破的理由。
四公主是他心裡的將軍夫人人選,她能在學堂內學出些名氣來,於他而言也沒什麽害處。
“趙太醫說的是,四殿下如今能有這般本事,還要多虧了趙太醫指導有方。”顧承厭笑著同趙太醫舉了舉手中酒盞,趙太醫訕訕一笑,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將軍說這話,像是在暗著諷刺他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