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然聞言,臉色緩和了許多,伸出手來扯了扯沈東子的袖腳道:“卿棠哥,我不是不讓你知道過去的事,我就是怕你離開村子……”
季卿然並不知道他的過去,但是救他的時候,他的年紀,已經夠娶親的了。
季卿然心思細膩,還有些女兒家的敏感猜測,嘴上從未說過,但是昔日心中便想過,卿棠哥昔日會不會有家室什麽的。
季卿然倒是不在乎這個,她就是怕,他萬一昔日裡還有個妻子或是心上人什麽的,為了這個,而離開了她和村子怎麽辦?
她從小到大,從沒見過像卿棠哥性格脾氣都這麽好的男子,加上他樣貌生的也俊俏,氣質溫文爾雅的,曾經臥病在床時,二人朝夕相處了將近一年。
面對這樣一個男子,季卿然說不喜歡是不可能的,只是如今村中事多,她沒有精力去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偏偏卿棠哥也是個木頭,這幾年對她要多好有多好,幾乎是唯命是從,就連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意,唯獨他什麽表示也沒有過,二人便一直如此微妙的僵持著。
畢竟,有些事總不好等著女孩字開口。
原本季卿然也不急,她覺得二人如此挺好的,可是今日猛的聽見他要去見女子,心下還是有些慌,生怕哪日他想起來了,跟別人走了。
“我知道。”沈東子歎了口氣:“我不去見就是了,如今你和村子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那些過去,我沒印象了,而且哪怕有朝一日我記起來了,我也不會回去的!”
盡管他心裡有些想弄清楚過去的事,畢竟沒人願意不明不白的活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可若是卿然不希望他知道,他便不去問了!!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花蟬衣坐在醫館外面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也不見人來,腳尖都凍麻了,隻好起身回到了醫館內,將快要熄滅的爐子添了些炭火進去,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他怎麽還沒來呢?白日明明答應得好好的。
沈東子的性格花蟬衣清楚,不會輕易放人鴿子,哪怕如今失去了記憶,心性總不會說變就變,大概是遇到什麽事耽擱了,晚些應該會來。
這樣想著,花蟬衣又等了許久,醫館內的炭火不多了,爐子燒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便熄了,花蟬衣凍的幾乎有些坐不住,快到半夜了,沈東子還沒來。
花蟬衣這才確定,他是真的不會來了。
也是,他既然沒了記憶,自己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半路冒出來的陌生人罷了,自然沒那麽重要,或許白日只是隨口敷衍一下自己,免得自己繼續纏著他罷了……
可是這家夥不在乎她也就罷了,連自己的過去,親爹娘都不過來問問是誰,實在過分!
花蟬衣苦笑著搖了搖頭,準備去內閣睡一下,她的手腳都凍僵了,加上白天跪了一整日,實在沒力氣走回家了。
花蟬衣正準備翻翻看館內有沒有可以生火的取取暖,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花蟬衣一驚,心下閃過一陣強烈的欣喜。
“東……”
花蟬衣看清來人後,不禁愣住了。
“顧雁回?”
顧承厭冷著臉站在門前,語氣不善道:“這裡沒有你什麽東子哥!”
花蟬衣:“你怎麽來了?”
顧承厭冷哼了聲:“原本有東西落在你家中想去取,見你一直沒回來,便來看看。”
顧承厭走近醫館後,微微蹙眉道:“這麽冷怎麽也不點火。”
“炭燒完了。”花蟬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準備休息了,你沒什麽事的話,先回去吧,這裡怪冷的。”
“休息?在這兒?!”顧承厭眉心蹙的能夾死隻蒼蠅了:“不是說沒炭了麽?你怕不是要凍死,怎麽不回去?!”
“懶得動了。”花蟬衣如實答道,已經做好了被顧雁回鄙夷的準備。
豈料話音剛落,顧承厭來到他面前俯下身來,冷著臉道:“我背你回去!”
花蟬衣一愣:“不用麻煩了。”
“上來!你在這睡一晚上肯定要受涼,還去不去學堂了?”
花蟬衣想起路郎中今日發的火氣,還是趴到了顧承厭的背上:“顧雁回,謝謝你。”
顧承厭沒答話,背著花蟬衣慢慢地往回走著,心說真是風水輪流轉,想不到他顧承厭也有今日。
花蟬衣等那姓沈的等到現在,他居然會跑過來背她回家?也是賤的沒誰了!
顧承厭背著花蟬衣回到家時,花蟬衣已經在他背上睡著了,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兒。
顧承厭探手試了試,果然發燒了。
“該!放著本將軍這麽好的男人不要,非要等那個沈東子,他不還是放你鴿子了!”
顧承厭沒好氣的說著,卻還是前去將爐子點燃,心甘情願的照顧了花蟬衣一整晚。
翌日,花蟬衣清晨也未醒過來,一夜未睡的顧承厭來到了學堂內。
路郎中的性子他最清楚,平日裡太過古板,疼花蟬衣是一方面,真出了什麽事,也不會慣著花蟬衣。
顧承厭親自來到學堂內,守門的侍衛見到是他,驚詫過後,直接放行了。
此時還未上早課,學堂內不少人多是見過他的,這些人斷沒想到顧承厭會來學堂,紛紛給他讓路而行。
顧承厭來到決明閣後, 路郎中還未來,他也不急,隨手翻開花蟬衣平日裡記的東西。
她記的各種藥性多且雜,但看得出來很有耐心,甚至自己研究了許多。
顧承厭饒有興致的看到一半,路郎中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臉緊張的周純。
“顧將軍……”
“路郎中趕這麽急做什麽?”
“這不是聽學堂內的人說你來了,我以為有什麽大事。”
顧承厭:“……”
一旁的周純偷偷的打量著傳說中的顧承厭,神色有些驚恐,心說她居然能見到顧將軍,活的!!
那驚恐的神情令顧承厭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路郎中多心了,我就是過來看看,順便,替蟬衣請個假,她今日怕是不能來了。”田園小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