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和顧承厭那裡發生了什麽,花蟬衣一無所知。
學堂內今日傳出消息,再過一個月,年前會有一場大的測試。
這已經是花蟬衣等人入醫學堂第二個年頭了,三年一過,便會選人入宮去給陛下調理身體,研究長生不老藥,而這個人選,便是從每次測試中選出來的。
所以今年這次測試很重要。
而且今年測試會有個標準,不通過的年後便要被趕出學堂,這令那些原本在學堂內混日子的官家子弟們有些急了。
雖然他們本也沒打算給陛下煉什麽鬼的長生不老藥,可若是到頭連三年都混不下來,豈非給家中丟盡顏面?
盡管被送來的大多都是些紈絝,卻也紛紛臨陣磨槍了起來,甚至還有許多不知好歹的試圖出些銀子買考試答案。
路郎中見這陣仗,不禁搖頭歎氣,感歎醫道衰敗。
想當年季家白家還在時,幾近起死回生之術,百味毒可抗敵千軍萬馬,當年陛下全力扶持醫術時,那時是何等光景。
如今許多人卻都覺得,學醫是沒什麽大出息的,說白了不過是一門手藝罷了,出錯了還容易惹麻煩。
陛下也將此術當成了他長生不老的用處,再也不像年輕時那般扶持敬重了。
路郎中為此著實憂心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好在花蟬衣和周純都是勤勉好學的,周純雖然笨了些,卻是個難得勤奮好學得,留在學堂是絕對沒問題的。
花蟬衣則根本不用考慮這種事,路郎中同花蟬衣道:“你今年要做的很簡單,學堂內第一就好了。”
花蟬衣:“……師傅,您是不是對簡單有什麽誤解?”
路郎中聞言,面色沉了下來,不滿道:“怎麽?你如今的水平,連第一都考不出來麽?!”
花蟬衣:“應該……可以吧。”
她對自己的醫術還算有信心,就怕有背地裡使陰招的,她防不勝防,話畢竟不能說的太滿……
路郎中:“應該?”
“一定!”花蟬衣連忙一本正經道:“師傅放心,我會盡到全部努力的,今年測試內容是什麽?”
“陛下還未定,你只需盡全力做好一切準備就好。”
“是。”
路郎中滿意後,花蟬衣默歎了口氣,心說眼下消息在學堂內傳開了,想來趙太醫等人也聽見了,不知道那夥人會不會又在暗中合計什麽。
趙太醫也確實在叮囑自己的幾個弟子們,趙老兒悲哀且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幾個弟子,包括女兒趙新月,沒有一個能與花蟬衣那小賤人醫術抗衡的!
他自打收了弟子以來,次次都比不過花蟬衣那賤人!今年的測試如此重要,說什麽也不能再輸了,不然等到明年,豈非讓那姓花的村姑去服侍陛下了?
因為花家那群無賴,趙太醫對花蟬衣更厭惡了幾分,想起來就覺得惡心!
思及此,趙太醫怒斥著幾個弟子:“你說說你們,怎麽就沒有花蟬衣學的好?我教你們的還比路郎中教的少麽?在這樣下去,就等著花蟬衣他日出人頭地,將你們踩在腳下吧!”
“她一個山溝裡出來的也配?”小然尖酸刻薄的開口道。
她是趙太醫所有弟子中學的最慢的,也是最懶惰的一個,盡管自己不上進,卻也聽不得路郎中如此說。
張晴之眉心蹙的死死的,她一向爭強好勝,學醫以來一直很努力。
一來為了自己他日將軍夫人的名號,不能給承厭哥哥丟人,二來便是她自己,她是個不受待見的庶女,這些年來一直鉚足了心思向上爬,不想被父親送到了這裡。
醫學堂表面上說的好聽,可誰不知道送來這裡的官家子弟多是些遊手好閑的紈絝,放在家中看著礙眼的才被送了進來,張晴之心中的火氣更甚,總想著學出些名堂來。
奈何天賦有限,處處被花賤人壓了一頭……
“師傅,您說了這麽多,今年測試咱們該怎麽辦?”
趙太醫冷笑了聲:“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還就不信路郎中和花蟬衣還能隻手遮天了,為師會想辦法的,對了晴之,你隨我出來一下,有些事要問你。”
張晴之狐疑的隨著趙太醫出去後,趙太醫道:“你同顧將軍,最近如何了?”
“將軍近日抱病,徒兒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他了,怎麽了?”
“為師實話同你說,如今再放任路郎中和花蟬衣這樣下去,花蟬衣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你真的甘心看著她一個鄉下出來,沒權沒勢的寡婦凌駕在你頭上?”
張晴之:“師傅想說什麽?”
“晴之啊,路上不必要的絆腳石該除就要除掉,如今路老兒雖然不在太醫院當差了,可是陛下護著他,為師也不好替你們做太多。如今唯一讓陛下忌憚的,大概就只有顧將軍了。”
張晴之:“您是說……”
“若是這次比試,咱們還是輸了,花蟬衣便留不得了,你適當的去將軍面前,演出什麽美人計苦肉計的,想讓將軍除掉一個寡婦還不容易麽,倒是顧將軍親自動手,誰敢說什麽?”
張晴之聞言,也覺得在理:“多謝師傅提醒,徒兒明白了!”
正在決明閣二樓配藥材的花蟬衣突然打了個噴嚏,感受到了一陣惡寒。
一旁的周純道:“師傅,外面好像下雪了, 小心別著涼了。”
“下雪了?”花蟬衣打開窗子一看,就見今年初雪過來到來了,空中果然洋洋灑灑的落下了雪花,撲面而來的冷風吹的她一個激靈。
周純悄悄的湊了過來道:“師傅,一會兒和師祖說說,咱們下去玩會兒雪行麽?”
“我陪你去就好,我不愛玩兒雪。”
“好吧,那我也不去啦。”
花蟬衣笑笑,沒答話。她幼年時還是很想玩兒的,卻只能看著旁人玩兒,自己偷偷抓了把雪,卻隻覺得凍的雙手冰涼,體會不到那群孩子的半分興致。
晚間學堂下學後,花蟬衣踩著積雪回到家中事,天早早便黑了,又黑又冷,北風還呼嘯著吹個不停,令人感覺有些壓抑。
花蟬衣來到巷子口時,隱隱看到了一絲暖橘色的光,似乎,是什麽人在這風雪夜,等待著她歸來。田園小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