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中也沒多心,開過藥後,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花蟬衣連忙怯生生的道:“我送送您。”
花蟬衣送著沈郎中出了大門口,眼睛卻越來越紅,沈郎中察覺出不對勁兒,拉過花蟬衣的手道:“怎麽了丫頭,有什麽事兒和叔說。”
花蟬衣只是拚命的搖頭,一言不發,只是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沈郎中多少知道,這孩子性子孤僻,一般不輕易開口說話的,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心中開始對花蟬衣脖子上的傷口產生了懷疑。
沈郎中走後,花蟬衣擦乾眼中的淚,黑亮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她從來不是個愛哭的性子,盡管昔日裡麻木無能,卻不愛掉眼淚。
上輩子的她什麽苦都往肚子裡咽,沒人知道,自然也不會有人同情她,不像花小蘭,被針扎破了指頭都要抹上一把子眼淚。以前她覺得那樣太嬌貴了,如今才明白,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這一世,花蟬衣不需要什麽同情,可是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白白吃這些苦!花家人不是最要面子的麽,這一世,她定要讓花家在村子裡聲名狼藉!
拿著她娘親賺的銀子,虐待著當牛做馬的她,呵呵,想的美!
沈郎中走遠後,花蟬衣回到了家中,也沒閑著,花小蘭和花小草乖巧的陪著花明石說話,她便將花家油膩膩的廚房從裡到外收拾了一遍,變的格外勤快了起來。
次日,花小蘭見花柳氏屋門前鋪了一層細沙,不禁愣了下:“奶奶,這是誰弄的?”
花柳氏聞言,眼底難得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這是大丫頭鋪的,說是我腿腳不穩,怕我摔了,別說,這拖油瓶還知道孝順人了。”
花小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雖說花蟬衣往日裡乾的活兒最多,可是功勞大多被她不動聲色的搶走了,這次居然沒告訴她,就偷偷做了這些,讓奶奶記住了她的一份兒功勞,真是該死!!
這時候,花蟬衣正拎著一桶泔水準備去倒了,花小蘭見狀,連忙上前裝模作樣道:“大姐,你辛苦了,我來吧。”
“沒事的。”花蟬衣笑道:“小蘭,你怎麽能做這些呢?”
這話顯然是在暗指花小蘭嬌貴,雖然花小蘭確實嬌貴,就差拿自己當小公主了,卻是個愛在花柳氏面前裝勤勞搶風頭的,畢竟她心裡也清楚,鄉下娃子嬌貴可不是什麽好事兒,聽見花蟬衣這麽說,眸色暗了暗。
一旁的花柳氏還在看著呢,花小蘭乖巧道:“就是倒個泔水而已,姐姐休息一會兒吧。”
花蟬衣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個天真無害的笑道:“這泔水挺沉的,這樣吧,我還有活兒沒做,要是你願意幫我的話,最好不過了。”
幫她做?
花小蘭此時恨不得給花蟬衣這賤人兩巴掌,可她是家裡的小仙女,只能硬著頭皮裝下去:“家裡的活兒我也應該做的。”
“那太好了。”花蟬衣露出一個孩童欣喜的笑容:“茅廁我還沒打掃呢,就麻煩你了,小蘭你真好!”
花蟬衣說完,真像個高興的孩子一樣,拎著泔水出門了。
花小蘭氣的渾身發抖,鄉下人的茅廁打掃起來很惡心,以前花小蘭從來不會做這種事情,都是花蟬衣清理完後,她暗戳戳的搶功勞,可是眼下顯然躲不過去了。
花小蘭將家中茅廁清理乾淨後,整個人惡心壞了,差點沒直接嘔出來。
花小草見到她,甚至還毫不掩飾的捏起了她那布滿黑頭的蒜頭鼻:“姐姐,你好臭哦。”
花蟬衣出門倒個泔水,倒了足足小半個時辰還沒回來。
在院子裡編竹筐的花柳氏越來越不耐煩,手中的動作也越來越用力,最後一不小心把乾瘦的老手劃出了道口子,嘶了身道:“這賤丫頭怎麽還不回來?這麽多柴還等著人劈呢!”首發
花明石有些坐不住了,突然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滿臉的不放心:“奶奶,蟬衣是不是沒回來,這丫頭,不會又被村中孩子欺負了吧?我去看看。”說著,也不顧外面風大,就準備出去找。
“哎呦喂……”花柳氏怎呼著起身,將他向屋子裡推搡著:“找什麽找啊!快進屋,可別著了涼,那拖油瓶命硬的很,能出什麽事兒啊?”
“可是,可是難免不會有其他孩子欺負她啊!”花明石還是不放心,掙脫開了花柳氏的爪子。
“誰閑著沒事兒欺負她啊!”花柳氏不耐的對天翻了個白眼:“再說了,村裡那麽多孩子,為什麽人家就欺負她?肯定是她自己有問題啊,被打了也是活該!”
花明石還想說什麽,花小蘭在心中冷笑了聲,心中恨不得將花蟬衣那小賤人生吞活剝了, 可是,她還要做哥哥眼裡人美心善的小公主呢,厭惡嫉妒自然不能表現出來。
在心中稍稍合計了一番,花小蘭甜甜的對著花明石一笑,安撫道:“大哥你別擔心了,姐姐在外面多待一會兒,也能多休息休息啊。”
花柳氏聞言,一張老臉瞬間黑透了,花小蘭這話看著像是為了安撫花明石無心說的,卻激起了花柳氏的疑心,花柳氏怒道:“對啊,花蟬衣那小賤人肯定是不願意乾活兒,躲在外面偷懶呢!”
花小蘭立刻驚訝的睜大了眼:“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姐不是這種人啊。”
“她怎麽不是?”花柳氏歎了口氣道:“小蘭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我看那拖油瓶幾天沒挨揍,賤皮子又癢了!”
花小蘭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心中正合計著一會兒怎麽攛掇奶奶,狠狠打那賤人一頓,花蟬衣便從外面回來了,似乎凍壞了,全身上下直打冷顫,花柳氏正準備發作,卻見花蟬衣手裡拎著一隻掙扎著的野兔。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兔子並不大,卻也足夠花柳氏震驚的了:“這,這兔子打哪來的?”
“我抓的呀。”花蟬衣吸了吸鼻涕道:“剛才去倒泔水,見到這隻兔子,想著抓回來給大哥補補身子,就想辦法抓住了,就是費了些功夫,阿嚏。”
花小蘭沒想到如此,看著大哥感動的神情,眼中閃過了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