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雲天青≯”的打賞!】 一桶涼水一澆,杜高醒了過來,看著老趙嘴角的那絲獰笑,杜高的腿肚子直抽筋。他連忙高聲喊道:“我招供!我招供!我家大哥不僅派往前來刺殺曹昂,還派廖化帶著三十名精兵偷襲你們曹家大院!”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不過,老趙立即哈哈大笑:“好個賊子,居然口出狂言,實在是欠打!我曹家每次外出狩獵,斥候遍布五十裡,如果你們有絲毫異動,就會被斥候察覺,匯報給主家。想要偷襲我曹家大院,簡直就是做夢!再說了,區區三十名賊子,偷襲我們曹家?他們根本就是去送死!”
杜高看樣子是被老趙嚇得緊了,就見他連連叩首,大聲說道:“小的絕無妄言,這次曹德撤走斥候,給我們留出來刺殺曹昂的通道。大當家決定將計就計,派出廖化等人作為先鋒偷襲曹府,自己帶領三百精兵押後。反正曹府的斥候已經撤走,曹府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情報。”
“什麽?曹德怎麽可以這樣?”曹仁怒聲說道:“他竟然敢撤走斥候,真是……”
曹仁沒有說下去,既然曹德想要勾結山賊謀害自己的親侄子,那他就得調走斥候,免得暴漏山賊的行蹤。可是曹德卻沒有想到,山賊的胃口沒有止境,自己調走斥候的輕率舉動,將給曹府帶來滅頂之災!
曹仁低聲說道:“此次狩獵,曹府足足抽調出二百余精銳家丁,留在府中的不足百人,且分布各處,力量極為分散。如果被敵人所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已經趕到現場的夏侯楙大聲說道:“咱們可以飛馬向曹德示警,讓他立即聚集家丁,攔截這些山賊!”
老趙沒有說話,曹仁卻搖了搖頭:“曹德處心積慮殺死阿昂,不會承認自己與山賊的勾結!如果咱們向他示警,他也許會聚集家丁抵抗;但最有可能先殺死咱們的使者,再調集親信圍攻咱們這邊!畢竟他與山賊勾結之事已經暴露,要是我是他,索性與咱們拚個魚死網破,最後將殺死咱們的罪過,嫁禍到山賊頭上即可!”
眾人齊聲長歎,曹昂卻沉聲說道:“如今之事,不能耽誤!這樣吧,小乙你立即騎馬回咱們曹家,向夫人示警,請她將內情稟告給我祖父,讓祖父做好準備。山賊們沒有馬匹,應該跑不過你。等山賊們到達曹府門前之時,我相信咱們府上已經做好了準備。
趙伯,這杜高乃是人證,十分重要,還請您押送他回府,以便祖父審理。夏侯楙、夏侯石,你們兩人不通武藝,留在這戰場過於危險,你們馬上收拾行李,隨同趙伯、靈珊離開!至於子孝叔父和我,則去李家莊與曹德一會!”
“不可!”曹仁第一個起身反對,他大聲說道:“曹德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要是去了李家莊,那可就是自投羅網!”
眾人也出聲讚同,紛紛表示反對。曹昂卻搖頭說道:“此次外出狩獵,乃是我曹家的大事,我相信祖父定有安排,不會讓明善叔父(指曹德)一手遮天!李家莊裡不僅有他的親信,更有我祖父的忠心屬下!何況我乃是正大光明地前去拜訪,即便是曹德,也不敢公然下手!到時候,我看似身處險境,其實卻穩如泰山!”
曹昂的說法也有一定道理,老趙卻大聲說道:“臨行之前,夫人讓我一定保護好少主的安全。既然少主有心去李家莊一行,那我老趙一定要跟著前往。押送杜高之事,交給夏侯公子吧。反正將這杜高五花大綁,
他也沒啥反抗的余地!” 曹昂搖了搖頭,“趙伯,咱們現在指證明善叔父與山賊勾結,如果沒有人證,祖父憑什麽相信咱們?!杜高之事,關系重大,也只有您這樣的穩重之人,才讓我放心。何況山賊攻擊曹府,我也很擔心母親的安危,還希望趙伯您替我保護好她!”
老趙聽了此言,衝曹昂鄭重下拜:“少主但請放心,我趙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夫人定不會有半點損傷!小乙,夏侯公子,時間寶貴,咱們走!”
看著他們離開,曹仁輕輕拍了下曹昂的肩頭:“阿昂,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的年齡,你才這麽點年紀,我們卻總把你當成大人!咱們收拾一下,也該出發了!”
曹昂伸了個懶腰,“叔父你可別這麽說,我現在可只有十歲,還是春光燦爛的年紀,別被你說老了!”
“還春光燦爛?我呸!”曹仁一拍自己的胸脯,驕傲地說道:“叔父我這個年紀,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年紀,你這小不點,靠邊去!”
兩人說笑著,打鬧著,緊張的情緒一掃而光。在老趙他們離開之後,曹仁和曹昂又將戰場打掃了一遍,將山賊們的兵器捆成一團,用布包好,這才上馬離開。
兩人策馬向李家莊衝去,果然,沿路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曹府斥候。看來曹德倒是挺對山賊們守信用,將斥候撤得一乾二淨,不過山賊們這次可不厚道,愣是偷偷坑了他一回。
曹昂兩人臨近李家莊的時候,才被李家莊派出的哨兵所發覺。不過這些底層的哨兵們,也不了解曹家人的內鬥,一聽說曹昂的身份,便趴在路邊連連叩首,根本就不敢阻攔。
等到曹昂策馬來到了村裡,才有曹德的心腹前去村中大廳報信。曹德聽過通報之後,很是詫異,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曹昂與曹仁兩人竟然孤身來此?!”
那名家丁連連點頭,“二爺,確實只有他們兩個。小的聽說二爺最近很關心那曹昂的舉動,特意前來向二爺通傳此事!”
曹德隨手從懷裡掏了一小錠金子,丟給了那名家丁,他也不管那人感恩戴德地連連叩首,只是在大廳裡走來走去,緊張地思考著。
曹德知道自己手中的這百余家丁中,肯定有許多人更忠於自己的父親,而且這李家莊中肯定也有自己父親的耳目,所以直接對曹昂出手的想法,馬上就被曹德排除掉。可是曹昂此來,到底是想幹什麽?難道說自己找山賊一事,已經暴露了不成?
應該不會,曹德立即安慰自己:曹行與他們約定的是明天中午交易,現在還沒有出行。即便曹昂抓捕了部分山賊,其中有些山賊招供此事,也只是賊人的離間之計!何況在曹德看來,黑風寨也有一定的實力,應該不會這麽容易被擊敗!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兩個毛孩子,自己不需要如此緊張!曹德清清嗓子,跪坐在床上,隨手拿過一卷書來,仔細看去,卻什麽也看不清楚。
等了沒多久,曹仁和曹昂便大步走了進來。曹仁隨手向曹德施了一禮,便站在一旁;曹昂卻不能馬虎,恭恭敬敬地施禮說道:“侄兒曹昂,見過叔父!”
大庭廣眾之下,曹德也不好為難曹昂,他笑著起身,將拿倒了的書卷丟在一旁,親身將曹昂攙扶起來,笑著說道:“賢侄何須多禮,快快請起!”
曹昂順勢起身,嘴中連連推辭:“怎敢勞煩叔父攙扶,侄兒自己來。”
盡管曹德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但見這聰明伶俐、知書達理的曹昂,他心中也不由得有一絲羨慕與嫉妒:孟德這個懈怠頑劣的家夥,怎麽能有這麽好的兒子?!
曹德輕輕咳嗽一聲,沉聲問道:“不知賢侄來此,可有要事?現在可是狩獵的大日子,叔父作為總攬全局的評審,也得注重影響啊!賢侄是不是想要退出比賽?叔父知道你不擅長這舞刀弄槍之事,只是咱們曹家講究文武並重,不可重文輕武啊!……”
曹德擺出長輩的大架子來,苦口婆心地展開說教。曹仁卻懶得看這叔慈侄孝的虛偽一幕,大聲說道:“明善大哥,其實我和阿昂前來,是為了黑風寨的賊人一事!”
黑風寨?曹德心中大驚,他在袖筒裡用力一攥拳頭,努力保持平靜,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來,笑著問道:“這黑風寨又出了什麽么蛾子?他們與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難道說他們最近還有什麽異動不成?”
曹仁一路行來,已經與曹昂打好了商量,一切事情由他來講。畢竟他與曹德乃是同輩之人,即便有了什麽爭執,也不算是違逆尊上。
就聽曹仁大聲說道:“今天我與阿昂正在狩獵,突然發現了十幾個鬼鬼祟祟的家夥想要偷營。我和阿昂剛一問詢,他們就揮舞著兵器來攻,自稱是黑風寨中義軍,奉命前來斬殺我等。幸好我和阿昂身邊還有老趙、小乙,弓矢齊全,加上附近還有些熱心的獵戶聞訊前來增援,經過一番苦戰,才將他們擊退!其中有人招供道,黑風寨大隊人馬已經趁機開拔,準備偷襲咱們曹府!”
“竟有此事?!”曹德滿臉詫異:“這黑風寨的賊兵活膩了不成?竟然想要偷襲我曹府!不知那招供的賊人押在哪裡,能否將他叫來讓我問詢一番?”
曹仁歎息一聲,惋惜地說道:“只可惜那唯一的俘虜傷勢太重,勉強交待此言後便流血過多而死。我和阿昂不敢怠慢,連忙前來報訊。一路上我們沒有發現半個斥候,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曹德聽說俘虜已死,並沒有暴露自己,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眼曹仁,沉聲說道:“前不久有人稟告說東南角發現賊蹤,我就調他們過去仔細探查一番。既然子孝說黑風寨有意偷襲,那可不能大意,我這就命人前去探查一下。這樣吧,子孝和阿昂先在莊裡休息,待到探明情況之後,我再與大家一同商量此事!來人,送子孝與阿昂前往後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