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友群:八七六零六六七二】夏侯淵準備替曹操頂罪的事情,曹操並沒有隱瞞曹昂。中午父子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曹操屏退從人,將一切告訴了曹昂,並對曹昂說道:“昂兒,以後你處理事務,一定要有耐心,萬萬不可像為父這般魯莽!” 曹昂連連點頭,心中很是驚訝,沒想到昨天晚上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皺起了眉頭,低聲向曹操問道:“父親,妙才叔父不會有事吧?既然商定了讓他頂罪,那是不是要去主動投案?”
曹操搖了搖頭,同樣低聲回答道:“咱們先等一下,看看風向再說。如果官府無能,查不到我和你叔父,這刺殺劉權的罪名,咱們肯定不去主動承認。等官府追查到咱們頭上,那時候你叔父再去承認也不遲。
而且上午的時候你祖父剛剛得到消息,據說組建西園軍的正式命令已經在前段時間下達,為父的官職很可能已經公布。只是咱們譙縣距離洛陽太遠,還沒有收到相應的消息。等為父複起的消息傳來後,即便官府追查到妙才身上,他們也得以禮相待,不敢為難他!
昂兒,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不是別的,就是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的大禮,免得被觀禮的賓客為難住。到時候要是你被問得面紅耳赤,丟了咱們曹家的臉面,我和你祖父可饒不了你!”
曹昂連連點頭,不敢疏忽。當天下午,曹操專門派人督導曹昂的禮儀,整整訓練了三個時辰。等到了晚上,曹昂幾乎是爬上了床榻,頭還沒搭上枕頭,就打起了小呼嚕。
第二天一早,曹昂還沉寂在美夢之中,小乙就用力拍著屋門,大聲喊道:“公子,起床了!”
榭兒打了個呵欠,從外間的床榻上起身,睡眼朦朧地走到屋門口,低聲說道:“公子昨天練了那麽久,今天早上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小乙連連搖頭,大聲說道:“公子有過安排,每天都要早起。公子,起床了!”
連續叫了幾聲,終於叫醒了曹昂。他伸了個懶腰,慢慢從床榻上爬了起來。榭兒趕緊取過禮服,就要為他穿上。
曹昂搖了搖頭,“我先去練功,等回來梳洗一下,再換上這禮服。”
榭兒點了點頭,從一旁的衣櫃裡取出曹昂的漢服裋褐來,很快幫他收拾妥當。
接著榭兒打開了門,小乙詫異地看著穿著練功服的曹昂,低聲問道:“公子,您怎麽穿這身練功的衣服?!今天可是宴會的大日子,昨天夜裡廚房那裡忙了大半宿呢!”
曹昂微微一笑,“宴會雖然重要,可練功也耽誤不得。再說了,萬一父親到時候有所考校,我可不能給他丟人!”
小乙連連點頭,想說些奉承的話,可是以他的智商,也想不出多少詞來,臉倒是憋得通紅。
不久,曹昂就在演武場出了一身大汗,趁著時間尚早,他趕緊梳洗了一下,這才換上了一身禮服,前往大門那邊迎賓。
今天可是曹昂拜丁氏為母的大日子,曹府中門大開。等到曹昂來到府門前時,曹操已經站在中門之前,等候來賓的到來。
曹操陪在他身邊,還沒說幾句話,就有一名侍從匆匆跑了過來,遞上了一卷帛書。原來西園八校尉的任命已經宣布,分別是上軍校尉蹇碩、中軍校尉袁紹、下軍校尉鮑鴻、典軍校尉曹操,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於瓊。
曹操一看完八校尉的人選,自己就很有一種吐槽的衝動,天子這是在想什麽啊?本來成立西園新軍是為了分何進手裡的兵權,
可是這將領們的配置,分明還是搞均衡的老一套。 其中上軍校尉蹇碩、下軍校尉鮑鴻、左校尉夏牟和助軍右校尉馮芳四人乃是皇帝的堅決支持者,鐵心聽從皇帝的命令,擁護劉協為太子;而中軍校尉袁紹、右校尉淳於瓊和助軍左校尉趙融卻都是劉辯的支持者,聲稱必須維系皇室立嫡長的傳統。加上曹操自己,也得礙於輿論站在劉辯這邊。這樣一來,這個西園新軍,還有個鳥用!
就在這時,有人遞上拜帖,司儀趕忙大聲喊道:“右校尉淳於瓊拜見!助軍右校尉馮芳拜見!”
曹操很是後悔,早知道他們兩人能趕到這裡,就不該在今天舉行這儀式。現在好了,麻煩來了!
雖然心裡很是懊惱,嘴裡更像是吃了黃連,可曹操還是擠出一絲微笑,大步上前與眾人見禮,更笑著對淳於瓊說道:“淳於大哥怎麽有空來小弟這裡?早知道您要來,小弟肯定會去路口迎接,哪裡會在家裡坐等您上門?您可是我的老大哥!”
淳於瓊對曹操的態度很是滿意,笑著捅了曹操一拳,大聲說道:“我離京的時候,本初也這麽說,可我覺得咱們三兄弟過去一同在洛陽打拚,就跟一家人一樣,幹嘛還要勞煩你呢!聽說你今天要將阿昂登記在弟妹名下,我今天可要多喝幾杯!”
曹操笑著拍拍淳於瓊身上的鐵甲,“淳於大哥,你剛說了咱們是一家人,卻又說勞煩我,真是見外!一會你可得罰酒三杯,要不然也忒不給小弟我面子!看看,這麽上好的鐵甲,你這家夥今天是純心來向我炫耀這個的!”
曹操的話正說在淳於瓊的癢處,於是淳於瓊哈哈大笑,在夏侯惇的陪同下,慢慢往大廳那邊走去。
而曹操又上前一步,對站在一旁的助軍右校尉馮芳施禮說道:“馮將軍能來我家飲宴,實在是讓這裡蓬蓽生輝啊!”
話雖可以,禮雖恭敬,卻多少有些疏遠。淳於瓊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在夏侯惇的陪同下大步離開。
馮芳冷冷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曹將軍,你我之間可過於疏遠,咱們都是宦官之後,理應親近才對!”
曹操聽得此言,心中很是別扭,什麽叫宦官之後?我養祖父曹騰雖是宦官,可也是被封為費亭侯的名士,在士林中頗有威望。我父親曹嵩更是官至太尉,我曹家乃是標準的官宦之家。倒是你馮芳緊抱嶽父宦官曹節的大腿不放,行傷天害理之事,黨錮之禍就是你們這些個奸賊蠱惑陛下所致!
曹操心中雖然有些個惱怒,表面上對那馮芳卻也是熱情非常,居然親自將他送入大廳。馮芳見此心中倒是比較滿意,這才沒有再說些怪話。
不久,賓客齊至,淳於瓊、馮芳作為貴賓,自然上座。兩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就像是兩只要決鬥的公雞,尚未交鋒就已是火氣十足。
曹操見勢不妙,連忙讓司儀立即舉行儀式。此時丁氏也換上了一身肥大的襯裙,在幾位曹家長輩的見證下,曹昂衝著丁氏拜了數下,然後鑽進了襯裙之下。
等到司儀說過幾句程序上的話後,曹昂便從襯裙裡鑽了出來,這樣,丁氏便象征性地完成了生育過程。
然後曹昂面向丁氏又拜了數下,這才起身站在了丁氏身旁。丁氏牽著他的手,走到了曹操跟前。
曹操轉過身來,對眾人大聲說道:“今日我們曹家舉行宴會,主要是讓大家來見證我的兒子曹昂歸於丁氏名下,也就是說,自今日起,曹昂便是我曹孟德的嫡子。雖然他現在只有十歲,但考慮到他日後要替我主持門戶,沒有表字終有不便。今日我就給他取個表字,昂兒,你且上前來。”
曹昂聽到此言,暗暗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脯,大步上前。雖然只有十歲,但他久讀詩書、勤加鍛煉,自有一分英氣。不能說龍驤虎步,卻也有一份少年人特有的朝氣!
在座的諸位賓客見此,紛紛出言誇耀。尤其是曹昂單騎退敵、雪夜平賊的事跡,更被大家連連讚賞。
淳於瓊和馮芳兩人雖然有心爭吵, 可看到這英氣逼人的曹昂後,也不由得暗讚一聲。兩人暫時摁下心來,仔細看去。
看著自己英武的兒子,作為一個父親,此刻曹操心中只剩下自豪與驕傲。這就是我曹操的兒子,是我曹家未來的千裡馬、頂梁柱!
曹昂走到曹操面前,跪倒在地。曹操輕輕撫了下曹昂的頭髮,慢慢說道:“為父當年就任洛陽北部尉,申明禁令、嚴肅法紀,置五色棒,震懾宵小。當時你恰好降生,為父希望你長大後能夠充滿朝氣,成為一個慷慨激昂的糾糾男子,助我大漢國力騰升,就給你起了一個‘昂’字。如今為父再次入朝為官,依然志向不改,也希望你能夠修己篤學、志存高遠,故此,為父給你起的表字就是:‘子修’!”
“子修?好!”旁邊的夏侯惇、夏侯淵兩人充滿期待著看著曹昂,真心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修己篤學、志存高遠,充滿朝氣、慷慨激昂。
曹昂看著有些個動感情的父親,深深地低下頭去,鄭重地向曹操叩首。
重生古代之後,曹昂雖然勤學苦練,也曾手刃山賊,可總有一種遊戲人間的感覺,如今看著曹操眼中殷切的期望、聽著他略帶顫抖的嗓音,不知怎地,一股酸氣直衝眼角。到了此時,曹昂覺得曹操身上就有著後世父親的身影,他沉聲說道:“孩兒定當修己篤學,不負父親所望!”
曹操聽出了曹昂心中的懇切,不由得放聲大笑!
此時幾位曹家輩分較高之人,取出族譜,將曹昂之名添到了丁氏名下,自此,禮成。曹昂正式成為曹操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