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老周老周”的打賞!】 曹昂坐在幾案前,攤開了紙筆,卻沒有寫下一個字。
剛剛與眾將議事時,最後大家一起喊道:“我曹家軍,萬勝!”這個口號可不簡單,這就意味著,大家將對漢室的忠誠,有意無意地凝聚在了曹昂身上!
其實想想也是,曹昂手中的這些人,並沒有受過漢室的多少恩惠,許多人更是對大漢朝廷傷透了心;相反,提拔他們的曹昂,卻是他們的恩主,理所應當地受到大家的效忠,成為大家的主公。
曹昂不由得微微一笑,提起筆來,蘸足了墨,寫了一個大大的“曹”字。如今自己忝有四縣,勉強也算是一方諸侯,眼看著亂世將至,自己也得為了自己的家人親戚、為了忠心於自己的手下奮力搏上一搏。不是有句話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也許,這就是自己穿越的意義所在。
反正自己現在的局面,比起父親曹操來,要好上許多。在曹昂的記憶中,歷史上的曹操到現在也沒有安身的地盤,只能依附在袁紹麾下。直到於毒、白繞、眭固等人率軍攻擊東郡,一直與公孫瓚拉鋸交戰的袁紹無法分身,才讓曹操率軍出動,於是曹操將於毒等人一舉擊潰,在袁紹的支持下上任東郡太守。
曹昂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幾案前,慢慢思索著,一直到被撲鼻的香味驚醒。抬頭一看,卻見蔡琰正拎著一個食盒站在自己的帳前。
曹昂趕忙起身,笑著說道:“昭姬,你進來就是了,怎麽還站在門口?”
蔡琰笑著指了下門口的兩位守衛,笑著說道:“剛剛你在思考事情,我喊你沒聽到,他們兩個就是不讓我進去。這不,我趕緊回去做了兩碟小菜,好不容易才將你喚醒。”
曹昂撓了撓頭,幾步迎了出來,繃著臉看著兩名守衛,沉聲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面對曹昂,兩人明顯有些個緊張,其中一人顫抖著說道:“主公,您說過,思考的時候任何人不準入內!”
曹昂冷哼一聲,那兩位守衛都有些個緊張,甚至有些個膽怯。但他們兩人卻始終沒有說出求饒的話來,因為他們是嚴格按照命令行事。
蔡琰想幫他們說幾句求情的話,剛往前走了一步,卻沒想到曹昂就笑著說道:“你們兩人一會去找下李典,就說我說的,下到軍隊之中,就任都伯一職,好好鍛煉一番!”
兩名守衛大喜,他們兩人現在只是個伍長,按照慣例下部隊也不過是就任什長;能夠不受處罰,反而躍升為都伯,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兩人趕緊行禮謝恩,曹昂卻笑著指了指蔡琰,對他們兩人說道:“回衛隊後告訴大家夥,我夫人可不是外人,任何時候都能進出我的大帳!”
兩人連忙領命,曹昂這才將蔡琰迎了進來,笑著說道:“昭姬,讓你見笑了。”
蔡琰卻向曹昂福了一福:“妾身向夫君祝賀,有這樣的下屬,夫君定當戰無不勝!”
看著蔡琰崇拜的眼神,曹昂不由得啞然失笑,也對,沒有經過後世殘酷現實磨練的蔡昭姬,其實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而已。
他笑著拍了拍蔡琰的小手,接過了食盒,一邊親自布菜,一邊笑著說道:“昭姬,把那門簾放下,咱們夫妻倆一起吃飯。”
一聽此話,蔡琰卻有些個緊張,這就意味著他要直面某人不安分的小爪子了,不過,誰讓他是自己的夫君呢!
……
三天之後,曹洪皺緊了眉頭,
對曹昂低聲匯報道:“主公,已經五天了,派往河內郡的商隊還是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前天我已經命人用信鴿通知他們緊急撤離,可是現在卻依舊杳無音訊!” 曹昂沉聲說道:“肯定是匈奴人出兵了,要不然怎麽會一點消息也沒有?這幾天有沒有大股的匈奴商隊來到軹關?”
曹洪略一思索,肯定地點了點頭:“有兩支,一支是老面孔,另一支都是些新手,不過他們的信物都是真的。主公,入關的時候都對他們進行過嚴格檢查,您放心好了,他們手中並沒有武器!”
戲志才沉聲說道:“信物可以從人手裡奪過來,沒有武器並不代表著安全!主公,我覺得這兩支商隊十分可疑,需要對他們進行認真排查!”
李肅冷笑一聲,對曹昂拱了拱手:“主公,亂世用重典,我建議將他們全都下獄,仔細拷打,肯定能問出口供!”
戲志才皺了下眉頭,衝李肅拱了拱手:“參軍,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
他話還沒說完,李肅已經冷笑著說道:“官府做事,需要什麽證據?!拷問後發現他們是奸細,就殺了了事;要是冤枉了他們,給些賠償就是了!”
戲志才連連搖頭,不過見眾人都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也不由得有些遲疑。但是他忍不住還是說道:“參軍大人,咱們軹縣能有如今的局面,全都是靠嚴守法紀,才引來了這麽多的商旅。如果今天對這群人扣押,無論對錯,傳揚出去,都成為官府貪圖錢財,屈打成招。這樣一來,咱們這個貿易途徑可就要自我了斷了!如果沒有商賈們往來穿梭,咱們這四個貧瘠的縣根本就沒有如今的局面,要是現在卸磨殺驢,那將來誰還敢來這裡做買賣?!”
不得不說,戲志才說的很有道理;但李肅也堅持著他的主張,畢竟四縣能夠無視河東郡的威脅,軹關功不可沒。眼看著匈奴人就要殺過來了,寧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曹昂不由得輕輕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巴巴等候的戲志才、李肅等人,他沉聲說道:“派出監察人員,對這兩支商隊進行公開排查,來一個打草驚蛇,看看他們到底是哪路貨色!派出部隊在附近監控,一旦發現對方不妥,立即將他們徹底拿下。如果沒有發現問題,就派人悄悄監視他們,以防不測。
另外,所有野戰部隊開始向軹關方向集結。從今夜起,軹關、軹縣兩地實行宵禁,動員每坊每裡的坊丁和裡丁,與軍隊一起輪流值夜。
明天中午,我將率領親兵營前往軹關。現在曹仁不是守在軹關嘛,給他傳令,讓他多派斥候偵察。匈奴人雖然有九千士卒,可咱們曹軍也不是廢物。我估計來勢洶洶的匈奴人在進攻軹關以前,應該不會太謹慎!如果出現有利戰機,咱們就要果斷出擊,將他們一舉擊潰!”
“諾!”
欒提呼廚泉躺在山坡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不斷有士兵趕著牛羊從他身邊經過。聽著那響亮的鞭子聲響,他覺得很是親切,總有一天,天空下的所有地盤,都將成為我們匈奴人的牧場!
一個親兵拎著一個皮桶走了過來,衝他行了一禮,大聲說道:“王,新擠的馬奶,還熱乎呢!”
欒提呼廚泉皺了下眉頭,“酒呢?”
那名親兵從腰間解下酒囊來,低聲說道:“王,昨天咱們搶得那些酒您都喝光了,就剩馬奶酒了。您忘了,昨晚上咱們突襲了一個漢人商賈的營地,殺光了營地裡的男人,喝光了營地裡的美酒,輪遍了營地裡的女人。”
欒提呼廚泉一拍腦袋:“唉,年紀大了,腦袋不好使了!等搶佔了軹縣,我一定找個最大的酒缸,將所有美酒倒在裡面,跳進去痛痛快快喝個痛快!”
眾人哈哈大笑,這時遠處有人策馬趕來,欒提呼廚泉低聲笑道:“又是去卑那個沒種貨, 老是催著咱們加速行軍、加速行軍,這個時候正是牛羊上膘的時候,喝酒吃肉多爽快,那曹昂又跑不了!”
一邊抱怨著,欒提呼廚泉一邊站了起來,等候著去卑的拜見。他的地位雖然高於去卑,那這去卑能打敢戰,呼廚泉也不願意怠慢他。
很快去卑就來到了他的身前,匆匆向呼廚泉行了一禮,低聲說道:“左賢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等打破了軹關,攻取了軹縣,這些個牛羊要多少有多少!您完全不必趕著他們一同行軍,這樣太耽誤行軍的速度了。要是暴露了行蹤,等趕到軹關的時候,漢人恐怕早就有了防備!那軹關雖然名聲不大,卻是一處險關,咱們可不能大意啊!”
呼廚泉拍了拍他的胸膛,笑著說道:“去卑啊,你是不是被漢人嚇破了膽子?他們哪裡有和咱們正面對抗的勇氣!再說了,往日咱們攻不下漢人的城池,是因為沒有相應的攻城器械;你現在從衛氏手中換了這麽多雲梯箭塔,還怕攻不下軹關?!”
去卑疾聲說道:“左賢王,仗不能這麽算!漢人要是有了準備,咱們就得多死人!就算是搶得再多的東西,人丁少了,又有什麽用處?!我看還是拋下這些個物資,快馬趕到軹關,趁其不備,擇機奪城。至於這些個攻城器械,能不用就不用,要不然將來攻取安邑的時候還得再運回來。”
呼廚泉大笑:“怪不得你與衛氏這麽容易達成和解,原來你還想攻取他們的安邑!放心好了,我誤不了你的大事!我已經派出死士潛入軹關,到時候裡應外合,定能一舉將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