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敵軍軍陣而毫發無損,看上去這已經是相當驚人的戰績了。
但斬首五十余人而已,對比將近兩萬人的敵軍,這個數字,也就那樣吧。
而且,這個過程實在太快了,快到駕馭著輕重岩浮空、居中軍上空觀察形勢的大野木都沒反應過來。
大野木隻感覺看到了一道光影突然出現在軍陣中,但人群阻擋了他的視線,再定睛看時,卻什麽也沒有了,只有原處一個忍者倒下,揚起了三尺高的血柱。
可怎麽就死了呢?好好的一個人,這就多了塊碗大的疤?
屍體被行進的軍陣碾成肉泥,除了原先他周圍的幾人和天上的大野木,沒有人知道戰未啟,已經有人身先死。
大野木的注意了被分散到方方面面,不可能專門在天上去觀察這件事情,再者,瓜平下一次出現的地點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因此,大野木隻粗略的的知道死了四五十人,暫時隻好當作問題不大。
意識到問題很大也沒用啊,他又解決不了。隻當是木葉有什麽超遠程忍術,隨機選擇四五十名幸運敵軍擊殺,罷了唄。反正盟軍離木葉忍軍已經不遠了,這種手段能來幾次?到時候萬軍衝陣,直接就能把木葉忍軍碾成灰塵了,而混戰時,這種速度太快的忍術很可能誤殺自己人,木葉屆時應該不會再放這種“忍術”了吧?
甚至於,大野木也考慮到了木葉忍軍靠著複數級遠程忍術齊放以據敵的情況。確實,衝鋒過程中盟軍沒辦法施放忍術抵擋。所以,他將盟軍前列全都安排成了瀧隱的忍者,白送的炮灰嘛,大野木自然卻之不恭。等一波忍術帶走了炮灰,敵我距離也足夠他的部下們施為了。
再進一步想,若木葉忍軍分段施放呢?可木葉忍軍的人數就在這兒,要是再分個批的話,第一批忍術連炮灰都不見得能清理乾淨,第二批忍術也可能會讓自己這邊受點損失,但只要最終的結果是勝利,那就是好的。
勝利了,不論後續是直搗黃龍還是見好就收,都可以從木葉、從火之國獲得巨大的利益,發一筆戰爭財;損失忍者了,剛好緩解岩隱人多的問題,借此機會學著木葉擇優培養,提高岩隱的核心競爭力。
美滋滋。
現在才死個四五十人算什麽?
……
確實不算什麽。
但這只是瞬息的事情,盟軍離木葉軍陣近了,可離正式開戰還有無數個瞬息!
第二次貫穿。
第三次貫穿。
...
這過程中,瓜平也在思考。
他已經看到盟軍的前軍全是瀧隱忍者,反而佔人數泰半的岩隱在後面。
是不是可以?
那就試一下吧,反正花不了多少時間。
下一刹那,他便出現在了前軍,瀧隱炮灰的正中間。
他一改先前劃一下就換個地方的策略,改成大力斬一個扇形,然後橫向使出飛雷神,再斬一個扇形,不斷重複。
先前那種做法的目的是保命,最短的時間、最小的動作有效擊殺的同時,真人不露相,能給敵方製造神秘感;現在這麽做,動作大了些、滯留時間久了些,確實被集火的風險更大了,殺的也是瀧隱的炮灰,殺多少,對岩隱主力的影響都不大,好像是個昏招。
但是,揭開謎底,將神秘感變成切實的恐懼感、讓本就心懷悲憤的瀧隱炮灰們不再抱有幻想、讓敵人誤以為志村團藏有正式交戰前殺光他們的實力(雖然並不能),不說敵軍直接崩潰,至少不被當人看的瀧隱炮灰會怯戰吧?而他們是前軍,一旦怯戰,陣型亂了也好、向左右側逃散也罷,都會對後面的岩隱主力造成致命性的影響。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瀧隱會怯戰的情況下。保險一點,也得考慮瀧隱全都不怕死的情況。
嗯,都不怕死,我瓜平就治不了你們了嗎?瀧隱經過第一次忍界大戰,兩年時間並沒能恢復元氣,可戰之兵只有四五千,而其中有小半留著守家,眼前作為炮灰的只有三千人,其他一萬六千到一萬七千的敵軍都是岩隱的忍者。
“兩萬人我只靠自己就想乾掉,腦殼子得疼炸了,可三千人,我還殺不掉兩千嗎?”瓜平惡狠狠地想著。
隨著屠宰的開始,不知不覺地,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一開始“不妄造殺孽”的想法已經拋諸腦後了。
忍者是軍人,保家衛國奮勇殺敵是天經地義!
本身就不好算殺孽!
隻怪局勢不好,當前情況下沒有辦法做到上兵伐謀、沒有辦法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沒有辦法不用敵人的血染紅這片本該湧出清泉的土地。
“你們,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打擾我呢?為什麽,非要算計得我無法發揮兵力優勢呢?”
大野木機關算盡,主動製造了緊張的國際局勢、緊迫的時間期限,同時考慮到了木葉的後勤壓力、火之國的動蕩政局、各防線的必要兵力,使得瓜平在有限的時間裡最多只能發動一萬左右的忍軍,他們盟軍好靠兩萬的人數穩穩取勝,而瓜平乾脆不考慮戰鬥力低下的下忍和新晉中忍,隻發五千精英,這在能搶到更多時間獲得主動權的同時,也成功轉移了無辜的瀧之國平民,使他們免遭塗炭之苦。
如今,為了擊敗敵軍,瓜平只能以殺止殺、以戰止戰了。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瀧隱。
沒兩把刷子去刷乾淨柿子皮,就想捏我們木葉這個硬柿子,就該做好被澀掉舌頭的準備!
可惜,瓜平想了這麽多,卻高估了瀧隱的炮灰們。
先前他們知道有人犧牲的只是少數。視線被阻擋的情況下,一個忍者周圍只有一圈約八個人能看到他被殺,再外邊一圈十六個人有可能看到揚起的血柱。
一次貫穿擊殺五十人,因此,確切知道有人瞬間被殺的就是四百人,但也沒看清是誰在衝陣;此外還有八百人是可能看到異常情況的。
瓜平衝陣,貫穿了盟軍五次,直接目擊者大概是兩千人,間接目擊血柱的可能有四千人,但是行軍紀律使然,不可能交頭接耳,所以恐慌並沒有擴散。
可現在,瓜平在前軍逮著瀧隱殺,每次滯留時間變長的結果就是,直接目擊者能看到是他動的手。
兩年前忍界大戰的陰影再次蒙上瀧隱的心頭,甚至更甚。而奮力一斬,斬出來的空隙更大了,直接目擊者進一步增多!
終於,有一個瀧隱炮灰崩潰了,他喊叫起來:“是團藏,莫名其妙死去的弟兄是被團藏殺的!”
誰不知道是團藏?至少不止叫喚的那個,好些瀧忍看到了。但那人就像第一滴墨水,染黑了整個水缸。
瀧隱的軍陣,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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