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留客雖然客氣,但話裡行間卻是頗為堅決,金面城隍大怒:“那便手上見真章!”說著一朝板就拍過來,李留客一劍刺出,和朝板相撞發出轟然大響,金面城隍撲頭蓋臉揮動朝板繼續拍擊。
李留客勉力支撐,把大周天劍法劍法一一使出來,燕赤霞和徐陵雨要撲過來助陣,讓李留客喝止了。
金面城隍動作雖快,但每一板的力道極大,碰擊之間,朝板金光閃現,李留客初時覺得金面城隍動作快速,力道又大,難以支撐,但是隨著大周天劍法逐漸施展開來,他獲得了喘息之機,應對也變得自然起來。
兩人交手了數百招,李留客的招數變得嫻熟起來,渾身勁道也盡數掌控,他吸收了妖丹之後身體大幅度強化,體內的真氣也如長江大河一般洶湧流動,長劍上面的劍氣吞吐過尺,打到後面,反而是城隍變得左支右拙起來。
金面城隍又驚又怒,驚得是是個小道士竟然這麽強,怒的是,這個陽人竟敢對他這個陰神還手!
“咦?”金面城隍驚咦了一聲。“你這是大周天劍法,幽篁山的老道是你什麽人!”
李留客順勢停了下來:“那是家師,你認識家師?”
金面城隍怒道:“原來是那個臭道士的徒弟,怪不得這麽膽大包天!”
李留客一聽,謔,語氣這麽不好,看來是仇人啊,而且還是被老道欺負過的啊!
“您和家師有縫隙?”
“縫隙?我和他仇恨大了,大道之爭!”
李留客琢磨了一下,這裡面的信息量很大啊,大道之爭,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涉及到大道,那可是要打出狗腦子來的,老道究竟是什麽人?
李留客見這個城隍和老道有仇,反而放心下來了,既然老道能夠欺負他,而且到現在還安穩的住在幽篁山,說明自己的師傅是個大靠山啊!
“既然如此,那城隍大人,今日之事就這麽了了吧,您和家師的事才是大事,我這點小事算什麽啊。”李留客笑道。
金面城隍心裡已有了退意,見李留客不願纏鬥,也不想糾纏了,哼了一聲:“哼,既然你是老道的徒弟,今日之事就這麽算了,欺負你這個小輩說出去讓人恥笑,不過你要注意了,若是敢做下犯忌諱的事,可別怪我辣手無情!”
李留客笑嘻嘻道:“如此就謝過城隍大人了。”
城隍哼了一聲就要遁走,不知道想起什麽,豁然回頭看了李留客一眼,李留客看到城隍眼裡的驚駭。
“你是……,怎麽會是你!”金面城隍這時候當真是面如金紙。
李留客剛要說話,那城隍瞬間遁入底下,不見了蹤影。
李留客歎息,又是這個莫名奇妙的‘是你’,這個‘是你’似乎對這些陰物特別管用,那個畫皮惡鬼如此,那黑白無常也如此,現在連城隍都落荒而逃,這個‘是你’究竟是誰?
但願不要是什麽驚天惡魔,不然始終要惹出大禍的。
城隍落荒而逃,連猛虎都沒有帶走,李留客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猛虎,乾脆連夜帶著猛虎回到巡撫衙門。
臨走之前李留客讓巨健帶著巨康去自首,事情是巨康做的,雖然也會牽連到巨家,但也只是破財消災的事情,但巨康肯定是要伏法的。
海瑞聽到消息,連夜來見李留客,看到龐大的猛虎,還當真是嚇了一跳,聽李留客匯報之後,對著猛虎說道:“周若謹,你的冤屈我會仔細調查,若真是如你所說,
我自然會給你公道,但若是撒謊,那就要你伏法。 你所做的事情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國法如山,你想要逃過責罰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幫黎民百姓做些事情贖罪,你願不願意?”
三米高的猛虎伏身在地,口吐人言:“草民願意,草民願意!”
海瑞點頭滿意道:“好,那你以後要兢兢業業,說不定能夠給你的家人掙得一份榮耀,封妻蔭子。”
海瑞轉頭對李留客道:“留客,累嗎,不累的話我們到書房說會話。”
李留客笑道:“白天的時候睡足了,現在精神好著呢。”
海瑞疲倦笑了笑:“好,隨我來。”
到得海瑞書房,李留客看到海瑞的書桌上面擺滿書信,想必都是關於外面災情的一些報告。
海瑞指了指一桌子的書簡:“看到沒有,倒是關於災情的,這雪下起來沒完沒了,很多地方的民屋被雪生生壓垮,很多人流離失所,更有許多人餓死凍死的不計其數,這天地大變是要生生壓垮大明朝啊!”
李留客沉默了下來。
“……現在雪災還沒有停歇,瘟疫又起,海寧那邊已經一個村一個村的死人,而且范圍越來越大,現在這種天氣,要救災都做不到,別說抵抗瘟疫了。”
海瑞渾身上下透出無盡的疲倦, 一方面是長時間工作帶來身體上的疲倦,一方面則是對這些事情的無能為力。
“留客,面對這樣的情況,你有什麽辦法嗎?”海瑞關切問道。
李留客想了一下道:“現在面臨的兩大問題,一是雪災,二是瘟疫。
雪災造成的百姓房屋倒塌,百姓流離失所,如果要救災,那就是要從兩方面著手,一是糧食,二是居處。
這個我倒是有點想法,糧食方面應該可以自籌,江浙本就是魚米之鄉,這裡肯定有大量的糧食,我們可以發動富戶,從他們那裡購買或者接受捐贈,滿足災民的需求,這是救急的方法。
不過長時間來說,我們誰也不知道這雪災會延續多久,那麽存儲大量的糧食是有必要的,不如派人到別省去采購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海瑞點點頭:“這些都算是金玉良言,以前賑災也大多是這麽處理的。”
李留客點點頭:“既然有成例那我就不必多說,居處一時間很難重建,我建議可以多加搭建帳篷,江浙產布,用粗厚的布扎帳篷給人居住,這個應該不難吧?”
海瑞喜道:“這倒是個新的想法,明天我會安排下去。”
“嗯,可以隨同棉被衣物一起,只要保暖好,人就能夠活下來。”
海瑞喜道:“是這個理。”
李留客臉色沉重起來:“瘟疫的事情一時說不清楚,我連夜寫個條陳吧,把整套防疫體系都寫出來,明早你一看便知。”
海瑞知道李留客的思維縝密,說不定還真的能夠發前人之未發,給防疫帶來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