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新元區榮泰大酒店的客房內,沈飛笑著衝楊程招呼道:“坐,喝點什麽?”
“飲料吧,涼一點的。”楊程面對沈飛時,臉上難得流露出了笑意。
沈飛從冰箱裡拿出兩罐飲料,扔給楊程一罐,輕聲問道:“怎麽樣,在松江的工作還順利嗎?”
楊程打開飲料,咕咚咕咚喝了半罐,搖頭歎息道:“不好弄啊,馬老二這個草根混混,比我想的難纏。心理素質好,對松江站內部人員的掌控也很強,我是軟的硬的都用了,但還是很難撬動。”
沈飛坐在楊程對面,右手把玩著飲料罐說道:“說實話,我個人不建議你拿馬老二當突破口。”
“怎麽呢?”楊程虛心求教。
“天成集團就是在松江起家,馬老二又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物,雖然出身草根,但在地面上的號召力,和在市裡各部門的人脈,都是一般人比不了的。”沈飛輕聲說道:“軍監局的松江站成立,核心人員全是馬老二組建的,就連吳迪都沒有過多過問,所以你想在這個地方,拿他當突破口,那阻力是不會小的。”
“感受到了。”楊程點頭。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沈飛繼續說道:“馬老二是天成核心元老之一,與川府的老貓,齊麟,老李他們,都是同一時期跟著秦禹的人,要論資排輩的話,什麽王家,於家,都比他來得更晚,所以你要動松江站,肯定要先搬倒馬老二。這樣一來,他要在松江出什麽問題,秦禹很可能一急眼,就提前進場了,而這不是上層想看到的。”
楊程緩緩點頭:“這一點我考慮到了,可問題是松江站的問題最多,不突破這裡,我們就沒辦法衝軍監總局動手。到時候完成不了上面給的任務,一樣不行。”
沈飛喝了口飲料,沒有接話。
“說實話,我也不想碰馬老二,規避開他,就等於間接規避開了川府。”楊程思路也很清晰地說道:“但我他媽的就搞不懂了,吳家和二戰區現在處境這麽艱難,天成集團都全部撤掉了,為什麽馬老二還不走?他在這兒等什麽呢?會不會是秦禹故意留他在這兒,關注九區內部情況?”
“不,”沈飛擺手:“我個人覺得,秦禹目前對九區興趣是不大的。”
“你繼續說。”楊程認真聽著。
“秦禹現在的心思全在川府本土上,因為那裡才是他的根。”沈飛輕聲解析道:“他目前在川府那就是土皇上,平時最多聽一些顧系的意見,但大方向還是自己在定。就這種狀況,他有啥理由來趟九區這一潭渾水?說白了,九區內部的情況,連顧泰安和陳系,都沒有辦法左右哪個派系的勝負,那一個目前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川府,又能掀起多大風浪呢?他摻和進來,一旦泥足深陷了,被纏住了,很可能還會拖慢川府的發展……所以這事兒完全沒有性價比。”
“有道理。”楊程表示讚同。
“你只要不激怒秦禹,不觸碰到川府根本利益,那他在自身力量還沒有達到最頂峰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摻和到九區內部問題裡來的,並且顧系也一定不會讓他動。我再說難聽點,即使顧泰安和秦禹想干涉它區內政,也會選擇幫陳系在七區上台,而不是選一個關系不太牢靠的老周。”沈飛繼續說道:“你這麽想,當初八區內戰,二戰區的周司令,也並沒有給顧泰安什麽幫助啊!”
“是的。”楊程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為啥秦禹目前還沒有從老周的二戰區獨立出來啊,而是選擇把部隊番號繼續掛在這裡?這樣做意義不大啊。
九區也不可能給川府再撥軍費,更不可能給他提部隊番號,給高級軍官升銜……他這麽乾,看著挺虧的啊。”“秦禹這麽做,是衝著吳家,他在報恩。”沈飛一針見血地說道:“川府的部隊番號掛在二戰區,你就永遠不可能忽略掉秦禹。九區一旦發生什麽事兒,他也好在一定程度內支援吳家,並且還出師有名。可現在他要撤掉了,宣布獨立了,那就等於把吳家和老周推到了風口浪尖,直白地告訴九區各大勢力,你們願意怎弄他們,就怎弄吧……反正我是不管了。”
楊程徹底通透:“我懂你意思了。哎,沒想到,秦禹這個泥腿子,還挺有人性的。”
廣個告,我最近在用的小說app,【 \咪\咪\閱讀\app \\ 】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這是秦禹的優點,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沈飛客觀地評價道:“這些年,他因為這個優點,惹了不少麻煩,當初去八區幫顧泰安,就差點丟了重都。但也正是因為他具備這個優點,才能有今天的位置。顧泰安,陳仲仁,吳局長,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重用他,幫助他,因為什麽?就因為他有這個人性和口碑。這是一把雙刃劍,有好處,也有壞處。”
楊程再次喝了口飲料:“那你覺得,下一步,我該怎麽辦好呢?”
“我已經給你想好了,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長吉。”沈飛緩緩起身說道:“在那裡,可能會有收獲。”
楊程眼神一亮:“你堂堂大區安全部主任,這次來松江,不會就是為了幫我找思路吧?”
“我叔怕你和章局長打不開局面,所以讓我過來幫忙看看。”沈飛笑著說道:“我找了一些關系,或許可以直接打到吳家痛處。”
“那太好了。”楊程很興奮地說道:“我之前總有一股渾身有勁兒使不出來的感覺,只差一個突破口。”
“嗯,明天我們一塊去長吉。”沈飛點頭。
“謝謝你了,小飛。”楊程看著他說道:“如果沒有你跟上層說話,那我這個沒了父親的小角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被上層看見。”
“這次機會抓住,你會重新走到上層視野的。”
“……機會是其次,報仇是主要的。”楊程輕笑著說道:“我一定笑著看吳家哭!”
兩個孤兒相視一眼,莫名惺惺相惜。
……
重都,醫院內。
小喪將電話交給了何大川。
“喂?老何,忙啥呢?”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我他媽能忙啥?”何大川吊兒郎當地回道:“避難,在一個朋友這裡躲著呢。怎麽樣,虎子,前兩天跟你說的那個事兒,你能辦不?”
“我還真給你問了。”中年男子停頓一下回道:“北風口有個活兒,錢很肥,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何大川心臟猛跳了兩下:“什麽活兒?”
“挖礦。”對方回:“你要手裡有人,能賺點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