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與八區的高官接觸時,不管他願不願意,那都得裝得人模狗樣的,但他跟吳天胤在一塊,就完全不用這樣,相處時會更加隨意,也不會去整啥大排場,會輕松愉悅很多。
眾人抵達吳氏傭兵集團總部後,秦禹先是和項擇昊見了一面,閑聊了一會,隨即又見了不少,吳天胤身邊新竄起來的權貴。這些人都是安保集團內掌握實權的頂級將領,秦禹有很多都沒見過,只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寒暄客套了一下午,在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吳天胤才衝著秦禹和項擇昊說道“晚上帶你們吃點平時吃不著的大灶飯,再喝點高度白。”
“行啊。”秦禹笑著點頭。
“人整少點,別太鬧哄了。”項擇昊補充了一句。
“桌上就咱們三個,其他人都安排去宴會廳吃山珍海味。”
“我看行。”項擇昊點頭。
“妥,那就走吧。”吳天胤起身。
說完,眾人起身,吳天胤回頭看向小喪,察猛,以及項擇昊的警衛,立馬擺手說了一句“在北風口不用警戒,你們都放假了,自己找地兒玩去,讓小尋安排。”
“那可太好了。”察猛立即衝著秦禹說道“那我們可撤了?”
“呵呵,去吧。”秦禹應允。
“軍長,這……?”項擇昊的警衛有點猶豫。
“吳老板說沒事兒,那就是沒事兒,你們也去吧。”項擇昊也笑著說道“今晚沒有軍紀,你們願意怎玩怎玩。”
“是!”軍官齜牙敬禮。
……
五分鍾後。
秦禹,吳天胤,項擇昊這三個人,還真就一個警衛都沒帶,溜溜達達地走出了吳氏傭兵集團總部大院。
街道兩側燈光璀璨,很多商鋪還沒有關門,一個正在收拾門口貨物的老頭,看見吳天胤走出來,立馬笑著喊了一句“大院來客了,爺們?”
“啊,幾個朋友過來了。”吳天胤穿著軍大衣,笑著問道“你這幾點了,還不下班?”
“晚上沒啥事兒,多開一會。”老頭喊著回道“你哪天結婚啊?”
“快了,下周二辦事兒。”
“行,到時候我過去昂。”乾雜活的老頭齜牙回了一句。
“行,爺們,我們去那邊吃飯了。”吳天胤衝對方擺了擺手。
“好勒。”
二人隔著街道喊了兩句,三人就繼續捋著街道往前走,項擇昊有些訝異地看著吳天胤問道“街上的人,你都認識啊?”
“這地方不少人,都是陸陸續續從二龍崗搬過來的,街裡街坊的我都熟悉。”吳天胤順嘴回了一句。
項擇昊看著吳天胤,總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但他又說不上來。肩扛將星的大官,他也接觸了很多,不過像吳天胤這麽接地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一個手握五六萬人馬的軍事武裝頭子,虎踞一隅,呼風喚雨,卻永遠隻穿著一件看著髒兮兮的軍大衣,梳著小寸頭,走路時還有點駝背,雙手經常插在袖管裡,看著就跟區內在街邊趴活的苦力工人,沒有任何區別。
有些人總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但真正能做到這點的又有幾個人呢?所以,最開始項擇昊心裡認為吳天胤是有點裝的,故意裝得很接地氣,做自己的人設。可隨著幾次接觸下來,項擇昊發現他還真不是裝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刻在骨子裡的。只不過以項擇昊的成長背景來說,他確實有點難以理解。
不過項擇昊的難以理解,也是有情可原的,他不知道吳天胤曾經都經歷過什麽。
年少入獄,出來都三十多歲了,家庭不接納他,社會不接納他,甚至連至親都鄙視他。
他曾經被打入到了這個世界的最底層,被無數次地剝奪過活著的尊嚴。後來一念之差,進了二龍崗,但剛有點冒頭的趨勢,就又被駐軍給收拾了。所以,秦禹評價吳天胤就一句話“他是個心理上死過很多次的人了,大風大浪見得太多了,所以在有些事兒上,會看得很淡。”
這句話評價吳天胤是非常精準的,他確實把很多事兒都看淡了。衣服保暖就行,飯能吃飽就行,上到大區特首,下到普通百姓,在他眼裡,都是人而已,一番交談下來,好像也沒啥區別……
這種心理境界,摻和到三大區政鬥中的秦禹目前做不到,項擇昊自問自己也做不到。
……
三人一路向北,走了十幾分鍾後,來到了一處小院門前。
“這是你的私宅啊?”秦禹問了一句。
“嗯,安仔給我整的,我平時要不願意在總部待著,就過來住兩天。”吳天胤說話間,已經邁步走進了大院。
主房燈光璀璨,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迎了過來,笑著招呼道“不好意思,老吳說你們晚上要來這裡吃,我就沒去總部,怠慢了哈……!”
“我朋友,項軍長,秦黑子。”吳天胤話語非常簡短地介紹道“這是我媳婦,劉靖雯。”
“嫂子好!”秦禹笑著伸手。
“哎,你好,小禹。”劉靖雯用很家常的稱呼跟秦禹握了握手,又用很正式的口吻衝著項擇昊說道“你好,項軍長。”
劉靖雯長相並不算太出眾,但氣質很好,皮膚白白淨淨的,個子高挑,說話時總是掛著微笑,看著挺知性的。
眾人簡單認識了一下,就一塊走進了室內。
屋內很乾淨,但卻比較原始。東屋主臥沒有床,是大土炕,已經燒得很熱,坐上去非常暖和。廚房的兩個大灶台內,已經飄起了撲鼻的香氣。
“做的啥啊?”秦禹問。
“燉大鵝,還有燉魚,那邊一會用爐子炒幾個小菜,咱們就開飯。”劉靖雯笑著說道。
“嫂子,你還會整這菜呢?”秦禹有點驚訝。
“我不會,這不叫來姊妹幫忙了嗎?”
秦禹聞聲轉頭, 看見廚房內還有兩個女人在忙活著,而對方也不拘謹,笑著跟他和項擇昊打招呼。
秦禹在廚房轉悠了一圈,從嫂子那裡摸了一個大饅頭咬了兩口,隨即笑著衝吳天胤說道“整的挺香!”
“來,炕上坐吧!”吳天胤衝項擇昊招呼了一聲。
三人在東屋上炕,盤腿而坐。
這種生活,秦禹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當他往炕上一坐,往牆上一靠的時候,那種放松,真的是難以用語言表達的。
“先喝著啊?”吳天胤問。
“等一會,等菜上來的,現在讓我乾整,已經有點整不動了。”秦禹擺了擺手,笑著衝項擇昊問道“大軍長,我胤哥這五萬人要歸你門下,你能給個啥價錢?”
項擇昊穿著小白襪,盤腿坐在炕上回道“我一猜你找我就沒憋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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