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重都,軍監局內。
馬老二拿著電話喝問道:“人查到了嗎?”
“查到了,但非常棘手。”寶軍立即回道:“我在江州給咱們的人開會呢。”
“我過去,”馬老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四五個小時應該就到。”
“局座,這事兒還用你來嗎?”寶軍皺眉回道:“你放心吧,我肯定辦好。”
“我想看看都誰去。”
“二哥,你不用看了,我都安排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寶軍用私下裡的稱呼,再次拒絕道。
“安排好。”馬老二沉默許久後,聲音顫抖地叮囑了一句。
“放心。”
“嗯,就這樣。”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
凌晨一點左右。
吳迪命令新組建的川府軍政調查局乾員,全部身著便裝,在重都城內展開抓捕行動。
之前由於辛子輝提前外逃,大量涉嫌職務犯罪的八區讜官員,並沒有選擇跑路。因為辛子輝只要不落網,上層是沒有證據辦他們的。而他們要心虛主動溜掉,那反而坐實了自己貪汙,腐敗,以及職務犯罪的事實。並且如果這時候,警務總局已經盯上他們了,那這一跑,肯定也就撞槍口上了。
所以這幫人都是硬著頭皮,在川府等待結果。他們想讓八區的關系出面溝通,只要案子到辛子輝那裡結束了,這幫人就不會出事兒。只不過他們沒想到,辛子輝已經在新陽被老貓強抓了。
更有意思的是,辛子輝被抓的前幾天,還特意給他們打了個電話,說川府警務總局的專案組已經撤了,這讓不少人都覺得沒事兒了,心裡放松了警惕。
軍政調查局是吳迪在短短幾天之內拉起來的部門,具體負責行動的乾員,幾乎全都是吳氏軍情系統出身,而且多以年輕人為主。
這個部門是新成立的,嫡系成員也是吳迪自己的班底,所以根本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甚至川府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有這麽個單位,有這麽一群人。
這樣一來,清掃行動就變得事半功倍了。
……
凌晨一點多鍾。
重都,川府最高法院的家屬院內,大量軍政調查局的乾員,衝進了十幾家獨棟的幹部私宅。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在川府最高法院的刑事審判二庭、庭長家裡響徹。
過了一小會,一名婦女披著外套,穿著睡衣打開了房門,探頭問了一句:“您好,你們找誰?”
“李家濤在嗎?”
“在啊。”婦女點了點頭:“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是川府軍政調查局的乾員。”一名年輕的小夥,掏出臨時辦理出的證件,皺眉問道:“你是幹什麽的?”
“我是李家濤的小姨,在這兒照顧他們一家。”婦女神色略顯慌張地回了一句。
年輕的小夥一聽這話,心裡瞬間明白過來,這人應該是李家濤家的保姆。
川府對一定級別的公務人員是有個人生活要求的,署長級別以下,不到五十五歲的幹部,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雇傭保姆,司機之類的員工的。此條例看著有點不近人情,因為川府的工資不算低,很多官員的收入,完全可以負擔起這些開支。
但實行這種條例,也實屬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因為這個年代是充滿了陣痛的,川府前幾年一直在打仗,老百姓本就受到了不少影響,而基層士兵更是一片一片的犧牲。在全蜀地日子都過不輕松之時,你政務口的官員,如果在個人生活上表現得太過優越,那你讓普通階層怎麽想?並且,如果上層不對這種官員個人生活優越感培養,加以製止的話,奢靡之風可能也會愈演愈烈。到時候,江山還沒坐穩,川府的精英階層可能就廢在了溫柔鄉裡。
當然,這種條例對退休了,生活不易自理的官員,以及待產孕婦等等,是不做約束的,反而還單位掏錢,幫你解決這部分費用。總之條例涉及得非常細節和人性化。
這就是老李的能力。他不光在大局上有著非凡的眼光,在這種很細節的事情上,也態度相當嚴肅。他在任期間,作風問題抓得非常嚴。
但凡事兒上有政策,下就有對策。李家濤按照級別來講,肯定是超過署長了,但他歲數不夠。不過他家裡總共用了三個員工,兩個生活保姆,一個伺候小兒子的保姆,老婆啥也不乾,整天就描眉畫眼的,而這三個人對外都宣稱是他的親屬。
李家濤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是懵著的,一臉迷茫的衝著乾員問道:“軍政調查局是個什麽部門?”
“專抓違紀幹部的部門,受川府自治政F直接管理。”領隊的小夥掏出手銬,話語簡潔地說道:“李家濤庭長,你現在正式被依法傳喚了。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通信設備都要受到監管。”
李家濤皺了皺眉頭,回頭衝著剛下樓的老婆說道:“沒事兒,過兩天就回來了。”
“沒事兒?”小夥冷笑著說道:“你還是把生活用品帶上吧。你啊,最少十年八年內是回不了家了。”
李家濤聽到這話,徹底沉默了。
……
當晚。
重都內的各司法系統地震,地方檢院,法院,川府檢院,最高法院,以及各地警司,警署,至少有二十多名核心官員被抓。 其中八區讜佔了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全是各家族,派系內衝出來的幹部。
辛子輝賣官,肯定不是一個人能乾的。他是法院那邊的,那想要往警務系統裡安排人,就肯定得找警務系統裡,主管人事的領導啊,所以這中間的肮髒交易,桌下交易,是非常繁瑣且牽扯廣泛的。
老貓是兩條腿走路,他自己盯上了辛子輝,但同樣沒讓丁國珍和付小豪閑著。這倆人在重都捋著辛子輝的線,鎖定了很多人,最後把資料交給了吳迪。
新陽那邊一收網,這邊就開始拍蒼蠅,打老虎。
短短兩三個小時時間,軍政調查局的門前至少停滯了三四十台車。
秦禹住的地方在重都政務中心,他家距離吳迪的辦案地點很近。此刻已是凌晨三點多,秦禹沒有睡覺,而是站在寒冷的院子內,捋著圍牆向外看去。
察猛陪在一旁,輕聲說道:“別看了。”
秦禹吸著煙,沒有吭聲。
察猛是除了林念蕾外,跟在秦禹身邊最久的,所以後者心裡想什麽,他都非常清楚。
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察猛低聲說道:“唉,我相信咱的老兄弟,是不會摻和這種事兒的,他們也不屑於參與。”
一句話,道出了秦禹的擔憂。
他真的很怕,在吳迪的軍政調查局門口,看見一個個曾經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十分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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