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生活鎮,故人茶樓內。
江小龍坐在頂層的一間包廂內,右手拿著電話,語氣溫柔地說道:“行啦,我知道了,錢我馬上給你打過去。嗯,就這樣,我先談事兒。好勒。”
沙發對面,吳迪蹺著二郎腿問道:“你老婆啊?”
“呵呵。”江小龍一笑,沒有正面回答,隻岔開話題問道:“吳公子這趟來,找我有什麽事啊?”
“有大事兒。”吳迪見他問了正題,面容也嚴肅了不少。
“你說。”江小龍勤快的給吳迪倒了杯茶水。
“我們吳家在你這兒,也算是VIP客戶了吧?”吳迪端起茶杯問了一句。
江小龍頓了一下,笑容諂媚地回道:“您不光是VIP客戶,還是我的衣食父母。這麽說吧,只要你們吳家想乾,我又能做到,那肯定沒二話。”
“呵呵。”吳迪笑了笑:“行,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沈沙兵團現在被聯軍逼到了旅口港附近,處境非常艱難,我聽說很多部隊在跑的時候,連戰備乾糧都沒帶幾天的,現在可能都沒飯吃了。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所以想請你幫忙,看看能不能聯系上,沈沙系的主要將領,把他們策反到川府來。”
江小龍聽到這話,面色為難地搓了搓手掌:“吳哥,這事兒我恐怕幫不上什麽忙。”
吳迪看著他,沒有接話。
“不瞞你說,這幾天托人找我辦這個事的人,真是一抓一大把,但我都沒同意。”江小龍低聲補充道:“挖牆腳,策反,這個事太容易遭人恨了,一不留神,容易把小命搭上啊。”
“你在背後運作,你怕什麽?”吳迪反問。
“我跟你打個比方哈。我去幫你策反沙系部隊的一個營,假如事兒成了,營長帶兵去你們川府了,但回頭他團長卻跑到了七區,這一調查,是我在中間牽線搭橋的,那你說……我還有命活嗎?”江小龍很在理地說道:“你看我這個茶館,裡裡外外就這麽大的地方,人家來一個連報復,我能接住嗎?”
“呵呵。”吳迪笑了笑,沒有吭聲。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江小龍眉頭輕皺的繼續說道:“川府和沈沙系的結怨太深了,我真的不敢瞎接觸。你說萬一碰到一個給咱做套的人,那不但我自己有危險,川府的人可能也要出事兒,到時候我連解釋都沒法解釋。還有,川府和沈沙系鬥的時間太長了,很多軍官對你們那裡是抵觸的,這思想工作也難搞。”
吳迪扭頭掃了一眼四周,緩緩起身問道:“我一直納悶,你人脈這麽廣,資金也充裕,你就沒個合夥人啥的罩著?還怕報復嗎?”
“您真高看我了,這點小生意就是我自己在做,真沒啥其他老板了,”江小龍笑著說道:“更沒啥背景。”
“川府當你的背景怎麽樣?”吳迪突然問道。
江小龍立即擺了擺手:“這不行,乾我們這個活兒有一個原則,就是不能有政治立場,不然誰會跟你做生意?誰敢上我這兒來談事兒?”
“那你不怕被乾掉啊?”吳迪再問。
“我有利用價值,又不瞎乾過線的事兒,誰搞我幹啥?”江小龍很有底氣地回道。
吳迪緩緩點頭,伸手直接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你先拿著東西上來吧。”
“滴玲玲!”
與此同時,江小龍的電話響起,他掃了一眼來電顯示,走到窗口處按了接聽鍵:“說!”
“老板,我在七區打聽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電話內的人輕聲說道:“是海軍那邊傳來的。他們說,七區派出去接沈沙系的戰艦已經靠向北邊了,
但好像是司令部下了令,讓他們在海上不走了。”“為什麽?”
“聽說是有人不想讓沈萬洲進七區。”對方回。
“消息可靠嗎?”江小龍問。
“消息是海軍軍部上層傳出來的,我沒辦法證實,但根據現有情況判斷,這事兒很可能是真的。”
“行,我知道了。”江小龍掛斷了電話,臉上表情有細微的變化。
“咚咚咚!”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吳迪喊了一聲。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拎著個箱子走進了室內。
“放這兒。”吳迪指著桌子說道。
男子將手裡的黑箱子放在桌面上,站在了一旁。
“吳哥,這是啥意思?”江小龍笑眯眯地指著箱子問道。
吳迪彎腰,伸手將箱子卡扣打開,露出了裡面閃閃發光的二十根金條。
金燦燦的光芒,在燈光下閃爍,江小龍眨了眨眼睛,有些發懵。
“能不能乾?”吳迪問。
“吳哥,你別拿錢砸我啊,這個事兒上,我是有原則的……。”江小龍強行把目光從箱子上移開,抬頭回了一句。
“去!”吳迪衝著男子擺了擺手。
男子走到門口,衝著走廊招了招手,隨即又有一名男子拎著一個箱子進來。
江小龍目瞪口呆。
後進來的人也將箱子放在桌上打開,露出了裡面整整齊齊的二十根金條。
“能不能乾?”吳迪面無表情地喝問。
江小龍攥緊了拳頭,表情略有些尷尬。
“我們吳家就是乾軍情起家的,這四十根金條你要不要,我就拿它整個人故茶樓,專門跟你競爭。”吳迪笑著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啪!”
江小龍一拍大腿,立馬回道:“別說了,吳哥,我被你的誠意打動了。我決定了,我要為解放九區貢獻一份力量!”
“是個人民的戰士。”吳迪滿意地點了點頭。
錢到位,江小龍的服務態度立馬再次提升了兩個台階。他與吳迪在室內聊了足足能有一個多小時後,才開始遠程遙控。
吳迪找江小龍乾這事兒,是無奈之舉,因為他想策反的是沈沙兵團部隊,而吳家歷來與他們這幫人不和,很多沈沙系內有名的將領,吳家的人都說不上話。即使人家想反叛,也不會找到他們。
而江小龍這個人不太一樣,他是近半年多突然活躍起來的軍事掮客,人脈非常廣,手裡也有錢,並且很懂得該怎麽跟其他關系接觸,嘴也很嚴,所以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乾,顯然是比較明智的。
吳迪拿來的這四十根金條,都是半公斤重的, 價值一千五百多萬。
這說明,吳迪為了乾這事兒,已經在砸自己和葉琳的積蓄了,而且這只是先期款。
……
江小龍接了這個活後,立馬忙碌了起來,在辦公室內不停地撥打電話。
“王總,哎,對是我。呵呵,你別擔心,去八區的路我都給你打通了,奉北城一解放,有專門的人接你走。資產轉移的事兒你也放心,我這邊會通過亞盟的公司幫你弄好,中間過個手續費就行了。對,我這次是想跟你談點別的事兒。嗯嗯,你之前不是認識沈沙集團的一個團長嗎?是這樣的,你能不能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對對,你放心,事兒成不成,我免你一成費用……。”
樓下。
吳迪上了汽車,輕聲說道:“先走吧。”
副駕駛上,一名中年回頭問道:“江小龍靠譜吧?”
“這個人不簡單,他背後估計還有老板。”吳迪輕聲評價道:“不過他的行事風格很靠譜,只要是腦子沒病,就不會黑這錢的。”
話音落,汽車離去。
……
次日,旅口港附近,沈沙兵團已經被聯軍的追兵,逼得繼續向海岸線撤退,其軍事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這時,沈沙兵團內部的中高層,都已經聽說了,七區那邊不準備來船接應的消息,各級軍官,心裡都開始發慌了起來……
真要不來接,自己該怎麽辦?在這兒死守,那不就是乾等死嘛……?
與此同時,大牙利用自己曾經在九區上過軍校,當過軍官的優勢,也開始瘋狂拉攏沈系內的熟人。
一場挖牆腳、策反的暗戰,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