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邊線，956師的555、558團外圍，大牙的一個旅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臨時的指揮車旁邊，大牙冷靜地看著軍事地圖，用手熟練地比劃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和白山頭的距離，隨即問道:“開火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

“特戰旅那邊有多少人?”大牙又問。

“最多一千人。”參謀人員回道。

大牙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指著地圖說道:“從他媽這兒打到白山頭，速度再快也要兩個多小時左右，而特戰旅能堅持兩個小時嗎?”

眾人聽到這話，都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大牙盯著地圖看了數秒，心裡已經有了決斷，指著地圖說道:“四個團的主力部隊，給我乾趴下555、558兩個團，打穿後不用清理戰場，直接前插進入白山頭。”

“是！”參謀長點頭:“我馬上下達作戰命令。”

“抽調偵查部隊，登上偵察機，低空飛行，在白山頭附近給我搜集敵軍進攻排序，以及駐防部隊情況。”大牙繼續說道:“剩下的兩個團，跟我走。”

參謀長皺眉說道:“深入敵區，退出來怎麽辦?我們會變成跟特戰旅一樣的孤兵。”

“孤兵?”大牙近幾年手握重兵，身上的將氣已經愈發濃重:“老子六個團，一萬多人，他媽的誰敢把我看成孤兵?！德州別說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部隊不成建制，指揮系統混亂，哪怕他就是排好隊形，跟我碰一下，老子也沒拿這幫人當個人物。就這麽打。如果部隊受困，我也死坐白山頭，讓他們幾個軍一塊上，正好可以讓顧總督一次性解決問題了。”

“也好。”參謀長仔細思考了一下，也覺得大牙說得有道理。

戰術部署結束後，大部隊開始推進。

說句老實話，555、558兩個團，不管是在兵力上，還是作戰能力上，他都不入大牙部隊的法眼。

一個都沒了上級指揮部的團，它能有多大戰鬥力?

戰鬥很快打響，四個團不到五分鍾就乾穿了敵軍第一道防線，緊跟著555團，558團內部出現動亂。

一部分將領認為繼續抗爭下去沒前途，應該投降，撤出交戰區另外一部分將領覺得，自己已經差點跟著易連山反水了，那現在不支持楊澤勳的決策，日後肯定要被清算。

兩幫人在戰場上沒有辦法達成統一意見，最終各自為戰。

再過十分鍾，大牙的四個團，依靠著直升機群，裝甲車開路，再次強行推進兩公裡。

這兩個團直接崩了，大量潰軍開始向外圍撤退，只有小部分人還在負隅頑抗。

與此同時，偵查直升機繞過了外圍交戰區，直奔白山頭附近搜索。

……

白山上。

特戰旅的七百多號人，已經傷亡一半，山上到處都是屍體，都是棄掉的槍械和軍事物資。

前沿的兩三道防區已經固守不住了，大批士兵開始往山上集結。

孟璽，林驍二人聽著外圍傳來的轟隆，轟隆的炮聲，一直在給基層士兵鼓勁兒。

再堅持堅持，再挺一會，援軍就會進場。

白山頭的慘烈內戰，絕對是三大區有史以來，最令人不最令人不齒的恥辱之戰。因為這場戰鬥毫無意義，死亡，犧牲，重傷，只是為了服務於一小部分人的私欲而已。

客觀地講，顧泰安提出的一體制計劃，以及權利集中計劃，並不是在搞什麽獨裁，而是要削減軍閥勢力的話語權。

軍閥勢力也並不等同於議會，和各種平衡制度，製約制度，因為地方將領掌握重兵，

擁有高度的軍事話語權，在這種情況下，一旦上層施行的政令，與下層利益不符，那就意味著，所謂的一統，一體制，會分分鍾解體。一統計劃不是在搞聯盟，大家為了同一個目標，坐下來共商大計，而是要有一個絕對的領導人，帶著大家走向崛起和繁榮。那軍閥勢力的存在，必然是這種願景的絆腳石，因為他們在關鍵時刻，會考慮到自身的利益問題。

權利製衡，是在權利集中制度中，尋找相互製約的辦法，而不是靠著一群軍閥坐下來商量啊！

這就是為什麽王胄他們要反擊的原因。他們放不下自己手裡的權利啊，他們甚至想讓自己軍長的位置，總參謀長的位置，在自己家族和派系內部，實現代代相傳。

老子到歲數了，退了，那就讓兒子當兒子當不了，就由家族和派系將領掌權，以此來保證個人勢力越發繁榮和強大。

不放權，軍政上層就會出現階級固化，就會出現貪腐，從而走向衰敗。

顧總督從來沒有想過讓顧言接過總督的交接棒，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乾不了，他知道顧系內部，也沒人能乾得了這個事兒。

他把自己一生的功績和努力，都放在了未來華人崛起的願景上，但換來的卻是今日白山頭之戰的恥辱。

……

交戰一個半小時後。

白山頭上的特戰旅士兵，已經不足三百人，剩下的全是傷員和屍體。

林驍在山頂重新集結了部隊，冒著敵軍飛機的轟炸與掃射，高聲吼道:“我們今天都會死，包括我！但還是我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我輩軍人，當以國土完整，政治一統，做出最後的努力。大家夥集中彈藥，我們一同赴死！”

“死戰！”

“死戰！！”

“……！”

喊聲如雷霆般響起，三百人衝著山下發起了反進攻。而孟璽在自願跟隨的情況下，卻被林驍勸住，讓他帶著易連山藏在山裡，拖延時間，等待著支援部隊到達。

三百人衝鋒之時，楊澤勳還在對講頻道內吼道:“能抓活的，一定要抓活的！！！”

“轟隆！”

話音剛落，左側突然響起炮擊之聲。

大牙到了，他在指揮車內拿著電話吼道:“救援白山頭來不及了，我直接攻擊王胄軍的側面指揮部隊。如果抓不到大魚，那我就乾王胄軍的軍部。他想動林驍，是為了增加談判籌碼，那我幹了王胄，大家夥最多打個平手。”

林念蕾聞聲立即回道:“我支持你的戰術策略。”

“如果動王胄，八區之亂將會徹底爆發，你的壓力不會小啊！”

“我男人可以死，我也可以死。”林念蕾執拗地回道:“你放手去幹，出了責任我背著。”

話音落，二人結束通話。

大牙立即催促部隊:“全力向地方駐防區進攻，看見大魚瞬間給我咬死，現在就是拚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