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正門右側的圍牆邊上,大黃擺手吩咐道:“大門關了,那倆看門的人在院裡,你蹲下,我借力看看。”
旁邊的同伴點了點頭,右臂緊貼著牆壁蹲下。
大黃退了兩步後助跑,右腳蹬在同伴後背上喊道:“起。”
同伴聽到命令後,腰腹用力往上一頂,大黃雙手抓住兩米多高的牆沿兒,抬頭向上看去。
圍牆上,十幾厘米高的鐵柵欄,全部向外支著尖刺兒,差點扎在大黃的臉上:“別動,先別動。”
“怎了?”
“有鐵網。”
“我靠有沒有搞錯,福利院搞雞毛鐵網啊?”下面的同伴費解。
“是過電的嗎?”另外一人抬頭問道。
“把塑料柄的刀給我。”大黃回身招呼道。
同伴聞聲拽出撬車門專用的匕首,倒著遞給了大黃。後者接過後,拿著刀刃在鐵網上戳了兩下,見金屬碰撞後沒火花,也沒異響後說道:“沒事兒,不過電,能走。”
同伴聞聲脫掉厚棉襖,伸手遞給了大黃。
大黃膽大心細,抬頭看了一眼汽車方向,雙手直接將衣服蓋在鐵網上,右腳蹬著牆面,動作極其利落的就爬了上去。
也就兩三分鍾的功夫,三人分別翻過圍牆,貓著腰就摸向了車隊那側。
福利院一樓宿舍內,虎背熊腰的老娘們,伸手抓著一個134歲小姑娘的頭髮,面目猙獰可憎的吼道:“哭雞毛啊?!平時白養你們啊?給憋回去。”
“紅姨,我不想去,我求求你了,你別讓我去。”小姑娘已經懂事兒了,也能猜出來自己被選上之後,將會面臨什麽。
“你不想去,那讓我去啊?我去也行,人家幹嘛?”老娘們無知且心黑,揚起壯碩的胳膊,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瘦弱的小姑娘當場倒地。
“嘭!”
老娘們緊跟著上去踢了一腳對方的腦袋:“去不去?”
門口的牆邊上,剩下的幾個小姑娘,都瑟瑟發抖的看著被打的同伴,既不敢吭聲,更不敢反抗。
“紅姨,我給你乾活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別讓我去……。”
“行,你不去是吧?你給我甩臉子!”紅姨指著小姑娘,嗓音凶惡的罵道:“我告訴你,再烈的馬在我這兒待倆月,她也得合群。你等著,我一會再收拾你。”
說完,胖娘們轉身吼道:“其他都跟我走。”
門口處的小姑娘們,膽怯的看了一樣這個黑肥豬,心裡即使萬般不願意,也只能邁步跟了上去。
“記得我跟你們說的昂,要注意察言觀色。你叫他爺爺,他不高興,那你就叫他爸爸……。”胖娘們一邊走著,一邊輕聲提醒著。
窗外。
一名穿著軍大衣的男子,偷偷瞄了一眼室內,面有不忍。
“別看了,一會老母豬急眼了,罵你一頓犯得上嗎?”同伴站在汽車邊上喊了一句。
“你說這胖娘們,自己就沒孩子嗎?”男子搖頭轉身,一臉無力的說道:“她怎就那麽狠呢?” “一個月,給你一萬塊錢,讓你乾這活兒,你乾不?”同伴吸著劣質電子煙問道。
男子一愣,立馬回道:“我肯定不乾啊,這太作損了。”
“十萬呢?”同伴又問。
男子眨巴眨巴眼睛:“我可掙不了那麽多錢,還是看看大門吧。”
“說是一回事兒啊,錢放在你臉上就又是一會事兒嘍。”同伴撇著嘴感歎了一句。
“兄弟,借個火,”
就在這時,汽車旁邊響起了一陣喊聲。
吸煙的人聞聲猛然回頭。
“啪!”
大黃右手持刀,直接頂在對方脖子上:“噓,別吵吵,來,往這邊走走。”
站在窗口旁邊的男子一愣,低頭就要掏家夥。
“嘭!”
另外倆人上來,一腳蹬在了他的腰上。
“蹲下!”梟哥的兄弟持槍命令道。
……
松江,南陽路北側。
初次正式“掛帥”的王宏,身後跟著四五十個兄弟,心裡豪氣衝天,一馬當先的就殺向了賭檔。
道路兩側的樹木旁,兩夥人眨眼間撞上,也根本沒有廢話,掄著凶器就幹了起來。
“嘭!”
手持關刀的小夥,一腳蹬開一個胖子,雙手斜著掄下,一刀就砍在了對方的肩胛骨上。
“噗!”
刀刃抬起之時,胖子肩胛骨霎時噴出大量鮮血,頃刻間染紅了一整片雪地。
“,在南陽跟老裴叫板,你們行嗎?!”王宏領著七八個人撲向關刀小夥,完全仗著人數上的優勢,抬刀就是一通猛砍。
五六十米開外的汽車內,劉子叔拿著對講機喊道:“乾起來了,我動嗎?”
“小禹讓咱動動,那就動動唄。”馬老二話語簡短的回道:“今晚徐洋的地面上,只要出現對面上的人,你就給我往死打。”
“知道了。”
劉子叔回了一句後,伸手推開車門,邁步就竄了下去。
一陣推車門的聲音響起,三十多名精壯小夥,從車內走了下來,動作沉穩的戴上手套,拿起了武器。
劉子叔肩扛一米多長的坎刀,話語簡潔的喊道:“走!”
數十人聞聲一起行動, 隊列整齊的跟在劉子叔後面,就來到了鬥毆地點。
王宏抬頭看向不遠處走來的人群,立馬愣在原地:“我靠,他們還真來了。”
劉子叔晃動了一下脖子,右手持刀向前吼道:“從今天開始,馬家正式進入南陽地面。的,給我一字向前剁,砍跑王宏,讓裴德勇親自來。”
“呼啦啦!”
一聲令下,土渣街開過來的三十多人,立即蜂擁著向前,瞬間衝進了混戰的人群。
……
南陽路最高的公寓樓內。
裴德勇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插兜的俯視著整條大街的夜景,臉上掛著微笑說道:“你來我這裡也很多次了,可你真的從這上面,仔細的往下看過嗎?”
沙發上,一個青年低頭吸著煙,沒有回話。
裴德勇緩緩彎腰,臉頰貼著落地窗,仔細看著街道上的霓虹璀璨:“你要在下面看這條街,那是又髒又亂,什麽人都有,什麽爛事兒都能包容。可你要站這裡看,路面上的一切又都很渺小,髒亂被掩蓋,爛事兒瞧不見,有的只是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青年緩緩抬起頭,雙眼盯著裴德勇問道:“那魏智的死,也是被掩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