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利·加西亞與小安德雷站在蛋殼旁,看海倫站在船舷邊指揮。
明明海面上與甲板上空蕩蕩地,海倫卻偏偏顯得很繁忙。
“……先把這個拉上來……甲板上的這幾個幽靈,趕緊送到空間裡去,馬上又有一批要上船了……天啦,往右邊挪挪,這塊地方要擠不下了……”
“海倫小姐,看到我父親了嗎?”小安德雷不時問。
“別急。埃文,如果我們找到他,我會告訴你的……”
對佐亞學者來說,出海後的一切見聞都是那麽新奇,近段時間見到的事情尤其如此。
被石頭控制情緒的不死蘭姆人,可以變幻的小島,就已經足夠他研究好一陣子,沒想到上船後,竟遇到比科鹿島更匪夷所思的事。
一艘專門收容海上幽靈的怪船?看那條人魚都忙碌半天了,船上是不是早就擠滿了幽靈?
雖然通過與瓦倫的交流,內心已經不在排斥,但腦中想想周圍的擁擠景像,加西亞仍有種寒毛豎立感。
“對不起,加西亞先生。”小安德雷帶些歉意地在旁邊說道:“現在瓦倫先生與海倫小姐都很忙,恐怕暫時不能和您聊天了。”
“你能看到他們嗎?是不是我周圍擠滿了幽靈?”加西亞有些緊張地問。
小安德雷搖頭:“我無法看到幽靈,不過船上有專門給幽靈住的自造空間,我想我們周圍並沒有擠滿。”
加西亞松了一口氣,“那就好。等等,什麽是自造空間?”
小安德雷不得不給他解釋了一番。
“你是說,有個看不見的超大型空間袋?這可真神奇。”加西亞短時間的失神過後,驚奇地問:“那它能裝多少幽靈?”
“我並沒有進去過。應該挺多的吧?這艘船還沒長大的時候,船上就有幾十個……”
“再等等,這艘船它還能長大?”
“它不光能長大,它還能說話呢,先生。”
“……”
“先生,如果您無聊的話,我帶您去看看我選上船的裝置,它能把海水變成泉水,您甚至可以在海上用淡水洗澡……”
“……”
對金斯利·加西亞來說,這真是神奇的一天。
對周航來說,這也是神奇的一天。
終於找回了小浣熊和其余幽靈們,個數甚至好像更多了。
幽靈們剛回船時無一例外地又呆又愣,但他們很快就回過神來,特別是五位追隨者,拉著最早上船的同伴講訴分別後的情景。
小浣熊至今沒學會說話,只會像個啞巴一樣“啊~啊~”地叫,但她救助幽靈的熱情一如既往,稍稍恢復後,便跟著大家一起忙碌起來。
混沌開始大量抽取魔法寶石的力量,用來製造更大的空間。
周航感知著混沌的變化,感知著魔法寶石蘊含的能量慢慢減少,心裡卻有說不出的安全感,有大量幽靈在船上,又可以成長了。
這段時間,船上的幽靈只夠神獸們基本運作,根本留不出多余力量,昆侖號已經老長一段時間沒有長大。
聽著漸漸緩過勁來的幽靈們的講述,周航知道了他們的經歷。
這些幽靈遇上了暗流,被海浪卷到一起,一路上小浣熊都在不停收留那些落單的,飄流在海上的幽靈,這支幽靈隊伍越來越龐大。
因為不知道周航的船隻去了哪,幾名追隨者暫時充當了這支隊伍的首領,領著他們一路向南尋找魔法寶石礦山。
昆侖號的目標是礦山,
只要找到礦山,守在那裡自然能等到船隻的到來。 沒想到礦山尚沒找到,部分幽靈便開始陷入了神智不清的狀態,隊伍隻得在這裡停留下來。
“現在好了,都回家了。”追隨者們互相拍著肩膀鼓勵道。
小浣熊在旁邊“啊~啊~”地歡笑著。
花了小半天,海面上的幽靈們才被全部拉上船,周航略略數了數,足足有三百多個。
一筆巨大的無形財富!周航欣喜地看著來往穿梭在甲板上的幽靈們。
小安德雷終於找回了他的父親,可惜老安德雷早已爛醉如泥,即使泡在海水中也沒放開手中的酒瓶,全靠旁邊的幽靈拖著才沒有飄流到別處去。
得知老安德雷被穩妥地拖回空間睡覺後,小安德雷終於放下心來。
加西亞嘖嘖稱奇,隻恨自己不是通靈者,不能看到這些奇異的風景。
忙碌過後,瓦倫從蛋殼中取出部分盧索島上的設備,給加西亞觀看,又拿出那支錄音筆,求加西亞翻譯。
“我聽聞你曾翻譯過瑜水人的古羊皮卷, 在語言學這塊領域,你算是南夏大陸的翹楚。這段聲音我聽過很多遍,可惜理解有限,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我們把它翻譯出來。”
瓦倫說完,連接好設備,按下按鈕,盧索男人的聲音在播放器中緩緩響起。
“這是什麽?一個幽靈嗎?”加西亞不解地問。
“不,這些是錄音設與播放設備,請稍等……”
瓦倫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索性錄了一段加西亞的說話聲,然後播放給他聽。
“我再次大開眼界。”聽到自己的聲音從播放器中傳出,加西亞稍愣後,笑著說:“現在我明白這東西是做什麽用的了。那麽,你們給我聽的是某種不明來歷的語言?好吧,我盡力嘗試一下。”
海倫體貼的在蛋殼中收拾出一塊舒適又安靜的地兒,讓加西亞與瓦倫在這裡安心工作。
看到海倫如此繁忙,瓦倫選擇了用紙筆和加西亞繼續交流。
把船上的一切打理好之後,海倫終於有時間坐在她的吊床中休息一會。
她手裡托著墨晶盒子,眼神黯然神傷。
“只要你父親還活著,我們總能找到他的。”周航安慰道:“埃文就把老湯姆給找回來了。”
海倫搖了搖頭,“我傷心的不是這個。他活著,一百多年了,卻從來沒有回來找過我們。我和母親一直以為他死了,可現在……”
“可現在,我懷疑他和母親在一起的用心了。他把這隻盒子故意留給了蘭姆人,那母親手中的那只會不會也是他故意留下的呢……也許,他只是需要盒子保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