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航心目中,海倫的父親是個擅長哄騙女人的高手,可能真有些遊歷世界的經歷,有些與眾不同的氣質,但骨子裡,他是個現實版的唐璜。
當海倫講完上岸後的經歷,周航不由自主想,這個“唐璜”該不會是把自己的定情信物送給了哪個蘭姆女人吧?
海倫似乎猜到了周航的想法,她接著說道:“我可以發誓,那兩個盒子對父親很重要,他是不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隨便送人的,就連母親手裡的那個,也只是幫他暫時保管而已。”
周航若有所思,“可是對他那麽重要的物品,卻在蘭姆人這裡找到了?”
“是的,所以我才特別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的遺物會出現在科鹿島上,我以前甚至從沒聽說過這個島嶼的存在,要知道,越往世界的盡頭走,島嶼就越少,這麽大的島不會被人忽視的。”
一個幽靈說道:“也許這個島嶼不在主要航行線路上。至於遺物……你太悲觀了,海倫小姐,我猜他只是出了些什麽問題,並沒有死去……”
海倫無奈地歎口氣,回答道:“我是個人魚,今年一百五十歲了,可我父親卻是個人類,就算他當年沒有發生過任何危險,他留下的東西也只能被稱為遺物了。”
周航聽懂了海倫的意思,她懷疑她父親的突然失蹤與蘭姆族人有關。
這件事確有疑點,她父親的遺物在蘭姆人手裡並不奇怪,周航可以找到一萬種解釋,例如他遭遇海難,東西被蘭姆人撿到……但那個盒子卻被蘭姆人當成了一件極神秘,極寶貴的物品,就有點奇怪了。
難道這個“唐璜”真的不簡單?
滿屋子的食物,鮮花,美酒,族裡漂亮的姑娘與小夥……大廳中央的精美大桌子,供著紅色絹布蓋的盒子,這場景怎麽這麽耳熟呢?
聽起來象是某種祭祀。
“美麗的人魚小姐,您的私事還沒有處理好嗎?”碼頭上,傳來蘭姆守衛不耐煩的詢問聲。
海倫回答道:“已經好了。”
又小聲對周航及幽靈們說道:“我得回去,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如果有可能,我想拿回屬於我父親的東西。”
說完,她鑽出了蛋殼帳篷。
在離開昆侖號時,她聽到了周航的聲音,“去吧,如果他們敢傷害你,我就讓青龍把他們的小島給吼成渣,報仇這種事,我也會。”
海倫心頭一熱,低聲說了句,“謝謝你。”
然後她登上碼頭,與那些守候的蘭姆人一起離開了。
海岸邊重新安靜下來。
夜已經來臨,遠方的彩色星雲團在黑色夜幕的襯托下,益發輝煌美麗,周航卻沒有欣賞的心思。
不知道小安德雷與海倫現在怎麽樣了,不能跟著他們上岸去查探一番,可真是令人心焦啊。
心焦到視力都模糊了……
不對,為什麽我看不清東西了?
周圍的一切慢慢在變暗變黑,失去色彩,連星雲團都變成了黑白色。
還不等周航明白過來,眼前突然又一亮。
突如其來的刺眼的光線讓他的眼睛有些刺痛感。
短暫適應後,他看清了光線的來源,整十盞精致的多角油燈掛在頭頂的天花板下,把整個大廳照得如白晝般明亮,有幾盞燈還不時發出劈啪燃燒的聲音。
這是哪?我不是在海上麽?
周航有些疑惑,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然後並沒有身體。
全身似乎只剩眼睛與耳朵
突然有海浪輕搖的感覺襲來,
仿佛他仍身處海上一樣。 周航突然明白過來。
他仍在海上,是船上的某隻神獸,帶著他的視覺與聽覺穿越空間來到這座城堡中。
城堡中的聚會早已散場,海倫與小安德雷正在與幾名蘭姆人聊天。
周航飛快地移動著視線,湊到他們身邊。
“……我們已經為兩位準備好了客房,請不要再說出想回船上去休息這類的話語,您會讓我們傷心失望的……”其中一個蘭姆人說道。
“請放心,也許我們的房間不夠華麗,但絕對乾淨舒適。”這次說話的蘭姆人周航認識, 正是白天帶人去碼頭閑逛的三角眼。
小安德雷還想拒絕,海倫攔下他,開口說道:“那就卻之不恭了,謝謝你們的熱情款待。”
很快有幾名侍女走過來,被命令將兩人帶去各自的房間。
周航跟在海倫身後,想看她如何行事,同時觀察著這座城堡。
從城堡的窗子看出去,外面黑黢黢一片,只能隱約看出城堡外的樹林,樹林中有屋狀輪廓,還有星星點點的燈光。
海倫與小安德雷被帶上樓梯,朝著二樓走去。
周航緊隨其後。
二樓一字排開十數間房,侍女們選擇了其中兩間,將小安德雷與海倫帶了進去。
周航注意到,她們挑選這兩間房並不是刻意安排,只是順手推開了兩扇門而已。
看來這兩間房很普通,沒有特殊的陷阱或機括存在。
女士的房間不好意思亂闖,去看看小安德雷吧。
眼隨心動,周航的眼晴視角開始變化,最後落進一間豪華的臥室中。
小安德雷有些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周航嘗試著過去打了個招乎。
小安德雷沒反應。
屋子裡的侍女還沒走光,剩下一個正在鋪設床品。
床品鋪好後,她走到小安德雷身邊,伸手就去解小安德雷的衣服。
小安德雷嚇了一跳,急忙跳起來躲閃到一邊,“你幹什麽?脫衣服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你出去吧……”
注孤生。周航想到一個很貼切的詞語。他退出小安德雷的房,在城堡裡閑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