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們的叫喊,還有遠方傳來的悶雷聲,引起海盜船上雪萊的注意。
小安德雷在昆侖號上拚命揮手。
依舊由追隨者清開道路,雪萊帶著伯爵等人以最快速度返回了昆侖號。
“論理我們該呆在大船上比較安全,”小安德雷急速說道:“可你們上船時我就觀察過,他們的船太老舊,材料也很差,我更信任畫眉鳥,至少它現在有著鐵力木做的船身。”
“我對航海了解不多,”伯爵問道:“現在怎麽辦?逃嗎?”
“不能!來不及了。”安德雷父子與剛剛被解救出來的羅德·菲爾異口同聲。
“我們往回頭走就會回到尼爾達島附近,海嘯遇到陸地或者島嶼時,海浪浪峰會變得很高,我們現在只能祈禱這波海嘯浪高平緩,我們對著它衝過去,到它後面的海域就安全了。”小安德雷說道.
船上既然有經驗豐富的職業人士,伯爵與精靈王便不再多言。
倒是特納想起什麽,問雪萊,“這個能念魔法咒麽……”
雪萊回答道:“除非它是魔法制造出來的,不然我無能為力。”
小安德雷掌握船舵,菲爾不客氣地把珀西攆到旁邊,親自守著桅杆,扯起部分小帆。
悶雷聲已經很近了。
眾人讓毫無戰鬥力,對海洋也不了解的伯爵躲進小船艙裡,其余人準備好繩索,把自己捆系在船艙附近,防止被海浪衝走。
船上的幽靈全是隸屬於海神的死靈,沒有遇上昆侖號之前,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日夜浸泡在海水中,所以對眼前的海嘯倒是顯得有些無所謂。
小安德雷船頭對準海浪來的方向,迎面而上。
羚羊號上的部分海盜企圖爬上昆侖號。
“下去,都給我下去!特別是你!”菲爾用腳踢著那些海盜大吼,當看到希爾·格林時,菲爾直接把懸在船舷上的格林踹了下去,。
海伍德·特納解釋說:“那艘羚羊號原本是艘普通商船,而且是快退役的船,根本經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他的語氣中似乎有哀求的意味。
小安德雷邊掌著舵,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雪萊。
“你是船長,這種事情該由你來決定。”雪萊說道:“沒有人能幫你做選擇。”
見小安德雷仍搖擺不定,雪萊繼續說道:“不是所有生物都值得拯救,不管是活著的還是死靈。”
小安德雷咬咬牙,“那就由他們去吧。如果他們能爬上來又不被海浪卷走,那是他們的好運氣,我們不用冒險去特意救助,我相信神明們早已做好決斷。”
一時間,船舷上掛滿了身體。
海浪已近在眼前,轟轟聲不絕於耳。
情況比周航預想的要好得多。
看著滿船焦躁的神獸,還有睜開眼的青龍,他曾以為這波海嘯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浪高數十米的那種,可眼前所見,最高處不過才六七米左右高度。
“你們別害怕,沒聽見小安說嗎?我現在是鐵力木的船身。”周航有些得意地對神獸們說:“聽說這種木頭硬如鋼鐵,這麽平緩的浪不在話下。”
青龍再次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其他神獸也沒有因為他的話安靜下來。
海浪造成的海水牆已近在眼前,小安德雷命令菲爾下帆減速,他掌著船舵,迎著浪峰而去。
在小安德雷的駕駛下,昆侖號船首衝入海浪峰頂處,船幾乎被掛成九十度,船體開始傾斜。
船上沒被繩索捆住的海盜們紛紛落入水中,也有人死命抱住船體的某部分,終於留下來。
小型船隻傾斜打橫,容易被海浪橫搖顛覆,長時間用船首面對浪峰,又容易被拍底,小安德軒只能不停掌握船舵轉向,在海浪中跳起“之”字舞。
雪萊穩如磐石站在甲板中間,口中念念有聲,周航感覺得到船身變得輕盈卻又穩健。
海浪瘋狂湧動拍打。
鐵力木船身材料的昆侖號果然比以前結實了很多,面對巨浪拍打,木材紋絲不動。
迎過浪峰之後,海浪平緩下來。
和以前面對海巫時茫然無措不同,周航此次甚至有些“浪衝得不過癮”的感覺。
仍然留在昆侖號上的海盜已寥寥無幾,大部分的人終究還是被海浪卷走。
希爾·格林死命抱住捆在桅杆邊的菲爾, 倒是保住了一條性命,只是海浪平緩後,被菲爾爆打一頓而已。
羚羊號徹底不見蹤影,這艘被劫持的老商船終於完成了它的船生。
月光下,一條海浪組成的白練朝著昆侖號來的方向奔騰而去。
“如果剛剛你們說的是真的,海嘯在陸地或島嶼附近,浪峰會變得很高,那黑珍珠號現在……”伯爵的侍從喬伊面色慘白,他拚命壓抑著快吐出來的胃,指向尼爾達島的方向,“黑珍珠號一直在那裡等著呢……”
船上的人從剛剛的互相慶祝中沉默下來。
“只能等。等海浪徹底過去,我們才能回去,不然就是陪著他們一起成為海神的仆人。”珀西說道。
“這裡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菲爾不客氣地揶揄他。
“回航吧。”小安德雷說。
“為什麽回航……”船上僅余的幾名海盜喊叫道:“我們並不想成為海神的仆人,就算死,我們也要回陸地去。”
“我是船長,我說了算。”小安德雷掌緊船舵,吩咐菲爾,“副船長,扯中帆,回航。”
“是,船長!”
昆侖號順著海浪奔騰的方向航行。
確信自己已練成“鐵布衫”的周航對眼前的巨浪已不再恐懼害怕,讓他擔憂的是神獸們的狀況。
海嘯過去後,青龍重新閉上眼睛,其他神獸也安靜不少,可周航仍能感覺到它們的不安。
只是一場能夠對付的海嘯,它們到底在擔憂什麽?還有海巫,它為何要倉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