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南人對大米飯情有獨鍾,保留了很久的三餐飯,一天三餐餐餐都是正餐,炒菜加米飯。
這個習俗一直保持到21世紀,直到近的十年八年、三五年才學的跟城市裡一樣。當然,這也有客觀的因素,現在這年頭家裡不養豬不養牛,只是幾個人吃飯,所以一般人起床也起的晚,學的和城市裡一樣,但是在以前,鄉下人一般起的很早,要是在夏天,說不定四點多、不到五點鍾就已經起床了。
在沒有電的時代,做飯需要的時間很長,從生火開始,豬食、牛食、燒水、煮飯、加上還要炒菜,少少的需要差不多兩個小時,甚至是更長的時間。所以很多農婦會在生火過後,火勢不旺之際出門,到菜園子裡淋菜、摘菜,等菜田裡忙過了再回來。
這樣,正趕上鐵鍋裡的水有些熱度,可以把米放進去煮。當然,如果回來的晚了,水已經燒開了,那就直接接在熱水壺裡,這樣就可以省下後面燒開水,只是這樣一來,煮米的水就要重新燒過。
做飯的時候很長,老百姓起床又早,所以在這段時間裡,贛南的人民都在田裡做活,只有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分,這才往家裡走,回去吃早飯。
因此,朱學休帶著小斧頭洗漱過後,直接和‘番薯’一起,夥同其他護衛隊的成員,到關口去打靶。
這是別動隊,或者是說藍衣社留下的規矩,壯丁每天必須畫卯,也就是打卡簽到,卯時就是指的早上五點到七點。畫卯過後,就會參加訓練。
靶場是在采山山腳下的一個山谷裡,面積並不大,不可能容下幾百號人同時射擊,所以一般隊員都是輪流訓練,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才能天天來,比如朱學休、‘番薯’以及曾克勝等。
稻草人扎在山谷裡,隊員們就在谷口瞄準,一排槍打起來,突突突地的好不熱鬧,直把小斧頭看的流口水,兩個眼睛都是紅的,可惜的是還沒輪到他。
一直等到隊員都散了,山谷裡隻留下幾個就近幾個村子裡的人員時,朱學休才讓人給小斧頭準備了一把長槍,讓他臥倒在地上,教他怎麽瞄準。
小斧頭學的很樂意,眨著一個單眼臥在地上瞄來瞄去,嘴巴一直張著,沒來沒停過笑。“嘿嘿……”
只是等要開槍的時候,小斧頭不樂意了,開始嫌三嫌四。“怎麽盡是些竹筒子,子彈呢……,我要打子彈,不是打竹筒子!”
看著朱學休一個一個的往槍管裡裝竹筒子,小斧頭很不樂意。既然是學打槍,槍裡打的肯定是真子彈,那能會是竹筒子,這不明顯著欺負人麽,嫌他還小,不明事理。
想到這裡,小斧頭就生氣了,嘟著一張嘴,能掛住幾兩油。
朱學休看見,不由得笑了。“想的美,還想打子彈,門都沒有!”
“你看見剛才那些人有打子彈嗎?……都是竹筒子!要是全部打子彈,我家就是金山銀山,那也養不起,只有執行任務和巡邏的時候才會發幾粒!”
“你愛打不打,不打拉倒,你沒看見我剛才還是打的竹筒子麽,一次真槍都沒打。”
朱學休知道小孩子不能慣著、吃打不吃好,一頓時猛批,終於把小斧頭批情願了,嘟著小嘴巴,跟著‘番薯’一起學打槍。見他如此,朱學休心裡暗笑,面上不動聲色,就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打槍。
只是看著看著,朱學休又覺得自己手癢癢,看到旁邊沒人、又沒有多余的槍支留下,想了想,朱學休把自己腰間的駁殼槍掏了出來。
“叭……”
“叭……”
“叭……”
……
連打幾槍。
真子彈和竹筒子打起來的聲音就是不一樣,響亮、尖銳多了,聽著就帶勁,正在旁邊跟著旁邊學瞄準的小斧頭一聽,心裡就像狗咬過一樣,七零八亂,槍聲一停,就湊著到朱學休面前。
“你這槍能讓我打一下麽?”
“嘿嘿……”
小斧頭腆著臉,齜著兩顆小門牙,一臉的笑,朱學休見他這樣,也是跟著笑,笑臉一模一樣。腆著臉,露出兩個大門牙,笑容滿面。
“嘿嘿……”
“不行!”
小斧頭看到朱學休笑容滿面,本以為大少爺會答應,誰知轉眼就拒絕了他,一張臉就垮了下來,一臉的幽怨。
看他這樣,朱學休沒去管他,嘴裡說過之後,伸手一攔,就把小斧頭拉到了旁邊,接著又開了一槍。
“叭……”
打過這槍之後,朱學休才把手裡的槍支丟到了小斧頭手裡。
“看看吧, 裡面沒子彈。”
小斧頭一聽,頓時樂了。
駁殼槍是所有小孩子的夢想,小斧頭也不另外,雖然裡面沒子彈,但也是一把真槍,比平時自己拿木頭削的假槍強多子。
拿在手裡,愛不釋手,把弄了許久,小斧頭才又把目光偏轉,忍不住的看著朱學休。
朱學休一見,趕緊搖頭。“不行,你打不了這種槍,後坐力太大,要是用它開一槍,說不定你後面的半邊屁股都沒了。”
“等你年紀再大些,過幾年我再教你打這種槍吧,現在就過過手癮,我買到這對槍也不過是一二年的時間。”
聽到朱學休這樣說,小斧頭也不就再勉強,不過這時候,他也就沒了再和‘番薯’一起學長槍的興趣,雙手捧著盒子炮,對著遠方的稻草人做出瞄準,小嘴不停的嘟著。
“叭……”
“叭……”
小斧頭玩得起勁,朱學休看著,不禁的笑了笑,不過當他看到對方的拿槍姿勢,又忍不住地走了上去。
“斧頭,這槍不是這樣拿的。”
“這種槍跳的大,開一槍要跳好遠,要是你這樣握槍,根本打不準。”
朱學休把小斧頭手裡的槍拿了過來,舉在手裡,將槍身打平、槍口朝外,對著小斧頭說道:“駁殼槍就得用平的,把槍身打平了,……只有這樣,才能夠打的準。”
說著,朱學休走到小斧頭面前,做出姿勢,手把手的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