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還嫁給他?”
“他這種人,說不定以後就會生情……,不對,是舊情難忘,跑到別人家裡去!”
“神不知鬼不覺,防不勝防!”
陳婷婷嘟著嘴,仿佛有人差她十吊八吊錢一般,嘴裡提點著表姐。
管清心聽見,再看到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的咯咯笑起。“咯咯……話不能這樣說,這樣好的妹子少見,更是不一般!”
“大少爺重情,所以他離不了,但是我也不差,只要他把這副心思用在我身上,我不也高興?想嫁還來不及!”
“你想想看,……我長得不差,他也長的蠻好看,至少有謀有勇。”管清心這樣說,眼睛裡看著陳婷婷。
陳婷婷有心反對,但是想了想管清心剛才的話,再想想當初朱學休在管家門口打出的那兩槍,猶如神來之筆,她張了張嘴,閉合了幾下,最終沒有出言反對。
這表示默認。
看到表妹之樣,管清心面上的笑容更甚,嘴裡說:“我們互不相厭,只是沒有感情的基礎,這與許多相親的人都是一樣。……但是他重情啊!”
管清心在一個樟木箱前站定,用鑰匙打開箱子,借著燈光打量箱子裡的物件。
看到陳婷婷心不在焉,馬燈舉的太高,看不到箱裡,伸出手幫著對方矯正,沉下些,好讓她看得清。
做完這些,管清心才伸出手整理箱籠裡的東西,道:“重情的人不一定就指定是某一個人。我是他老婆,他以後肯定會對我好。”
“他是個有理智的人,我相信他這一點。”管清心道。
有理智?能為了一個妹子和阿公鬧翻,一年多不歸家的能有理智?……陳婷婷有些不敢相信了,不自不覺中又張大了櫻桃小嘴,一條細小的舌頭不停的晃動。
管清心看到這樣,微微一笑,面上有幾分得意,道:“是他自己說要娶我的,沒人逼他,這是他自己情願的。”
“哦……”陳婷婷終於是明白了,不再說什麽。
不過管清心嘴裡說著,卻突然想起了什麽,道:“他今晚睡哪裡?……還是小書房嗎?”
“是,是小書房。”陳婷婷點頭,不解的看著管清心。
管清心聽,趕緊的放下手裡的物件,合上箱子往外走,道:“去看看,今天客人都散光了,院子裡沒有幾個人,估計沒有人照顧他。”
管清心走出密室,穿過巷道,轉身就來了小書房,打開房門一看,朱學休果然躺在裡面睡著了。不過朱學休此時睡的不是他以前的小床鋪,而是邦興公曾新睡過的那張稍大些的床鋪。
“唉……”
看到房間裡兩張並排而放的床鋪,管清心一聲輕歎,快步進了門,幫著朱學休把腳上的布鞋脫了,把朱學休稍稍往床鋪裡推推,扯過一條單被蓋著他的胸口,嘴裡對著陳婷婷道:“你幫我打盆水來,……天黑了,老六不在這裡,他還沒有洗腳。”
說歸說,嘴裡不滿歸不滿,但是陳婷婷聽到管清心的話,還是依言出去,很快用個盆子端了一盆清水進來,盆裡面還放著一條帕子。
管清心擰過帕子,幫著朱學休洗臉、擦過脖子,然後脫下他的襪子洗腳。
陳婷婷在一旁看著,皺著眉,忍不住的道:“用得著這麽節省麽,院子裡這麽大,連幾個下人都沒有,全是些長工、短工,一些工人。……這是做樣子給誰看?”
“連小少爺那邊的丫鬟都是雇的,就好像生性有人向他借錢一樣!”陳婷婷嘟噥著嘴,不情不願。
管家雖然只是小富之家,但是這麽多年了,還是有三兩名傭人,用不著自己動手照顧自己。聽他的意思,邦興公或者說朱學休這是在裝窮。
管清心聽見,呵呵的又笑了。“話不能這樣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邦興公有先見之明,怕日後政(和諧)權反覆,不想光裕堂落的以前一樣,所以沒有接受別人為仆,連老曾都是有工錢的。”
“再說了,這院子裡盡是男人,請幾個女仆像話麽?早就被口水淹了!你沒看到壯嬸都又粗又壯不像個女人麽?”
“只有這樣,才能風評好些,不然仙霞貫的鄉親們早就指指點點,哪裡還有今天這樣的名聲!”管清心道。
陳婷婷聽見,又覺得在理。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陳婷婷點著頭。
看向朱學休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柔和,再沒有之前的攻擊性和不屑,心想著院子裡也不容易,表面風風光光,但生活中還需要自己照顧自己。
管清心幫著朱學休洗漱完畢,把他扶上床鋪,然後松開手,用胸前的帕子將雙手擦乾淨,接著才又替丈夫掀過被單,蓋在朱學休身上。
過後,她退後幾步,細細的打量著朱學休,在他臉龐上認真的瞧過,看得仔細。
她面無表情,臉上無喜無悲,也沒有怒氣。
邦興公逝世後,按照仙霞貫的風俗,邦興公的衣物、貼身物品、把玩的愛好物品全燒毀,另個他臨逝前睡過的床鋪、床板也卸了下來,放在小河溝裡浸泡,一直要等到幾個月,等上面的晦氣去了,這才會收到家裡。
邦興公病重後,一直沒有在小書房呆過, 所以小書房裡的這張床鋪一直留著。而朱學休這幾天也一直住在這裡,就睡在這張床鋪上。
管清心不曉得朱學休這是戀舊,舍不得邦興公,還是他的心裡有隔閡,所以不願與自己同房,躲在這裡逃避。仙霞貫及周邊並沒有長輩去世,晚輩不能同房的規矩。
只是不管出於哪種心思,管清心都不能去指責,也不好去怪罪,只能由著朱學休“亂來”,隻盼以後這些會做出改變,早一些改變。
管清心看了良久,最後才心裡一聲暗歎。
“唉……”
過後,她帶著陳婷婷,了無聲音的離開的小書房,臨走前把書房裡的洋油燈調小,露出黃豆大小的光芒,最後關門而去。
出了門,管清心又接著整理手裡的物件,邦興公辭世後,她忙著辦理喪事,沒有空閑,現在喪事完成了,她必須盡快的熟悉院子裡的事務,並掌握它,所以加班加點,夜裡還在忙著。
兩個人在密室裡又忙了接近個把鍾,姐妹兩個人這才完畢,提著馬燈回到自己屋裡,然後睡了,管清心一間,陳婷婷一間,相距不遠,都在同一個廳落。
只是陳婷婷住的是以前斧頭睡的臨間,管清心的臥室卻是朱學休當初的臥室,成親後,朱學休還是沒有搬離,倆繼續住在這裡,只是在房間裡面增添了一些擺設。
Ps:唉,降溫了,又降溫了,坐在電腦桌前腳趾頭痛,大家要多保重,別凍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