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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銃》第36章 進化與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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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進!”

那人站在船首,放聲大吼著,隨著他的吼聲響徹,腳下的鐵甲船也開始逐漸加速,伴隨著躁動的鍋爐,激起重重浪花,宛如一把利劍般劈開了海面。

這是疫醫起航的第四天,在全速前進的情況下,他判斷他的位置大概貼近英爾維格海域,再有大約十幾天的時間他便能脫離英爾維格的周邊海域,抵達英爾維格與維京諸國之間空曠的公海之上了。

近些年人類的科技在快步前進,但在航海定位上卻沒有多大的進展,一旦步入這茫茫的大海之後,能依靠的便只剩下個人的經驗以及海圖、指南針、六分儀等工具,也因此諸國對於海域的把控都很薄弱,疫醫倒不擔心會遇到什麽。

“船長,這些就交給你了。”

享受了一陣海面的微風,疫醫對著一旁高大的男人喊道,男人則衝他點點頭,指揮著其他的水手們。

疫醫沒有什麽遠航的經驗,為此勞倫斯給他弄了一個靠譜的船長,據說原本是高盧納洛軍方的人,但在勞倫斯出現後,成為了他正教的一份子,同樣的也擁有著秘血。

在步入船艙前疫醫看了一眼船後方的海面,還有數艘這樣裝有火炮的鐵甲船跟著他們前進,鐵甲上打滿了鉚釘,汽輪機轟鳴作響。

這一切都要感謝於勞倫斯的資助,沒有他疫醫好像還真沒有能力組建出這麽一支船隊。

走進昏暗的船艙內,疫醫接著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在海上的生活是枯燥且無趣的,而且人們常說遇到海盜什麽的,其實概率也蠻小的。

這遼闊的大海就像一座迷宮,不走主要航道的話,你很難遇到另一艘船,這裡也算是人類尚未完全征服的地帶,它風雲莫測,誰也不清楚它的想法。

船艙微微搖晃,連帶著那些擺在桌子上的實驗燒瓶也跟著一起搖晃了起來,不過疫醫已經事先做好了固定,就連瓶口都逐一嚴密地封裝了起來。

在這被可以改造過的房間內,另一端還有著較大的空間,上面擺著一張手術台,一個人被固定在其上,因為沒有光線映亮這一切,不清楚他具體的生死。

突然船隻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連帶著船艙也晃動了幾下,這似乎是吵醒了手術台上的人,他發出了一陣無意義的嗚咽,但那聲音很輕微,轉眼間便被舷窗外的海浪聲覆蓋。

疫醫好像也沒有注意到這些,他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走到辦公桌前。

海上的生活很無聊,不過這也是相對而言,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很多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因此焦躁不安,但疫醫不同,每當有這樣的時間時,他都很高興,這樣疫醫可以暫時地將自己從世界之中抽離出來,沉浸於某個事情的研究中。

比如他的學術……如果這東西真的算得上學術的話。

拉開抽屜,其中藏著的是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仔細看去,在這本筆記下,還有著更多本和它一樣的黑色封皮筆記,不過其他的筆記都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表面布滿劃痕,書脊也微微開裂。

疫醫自認為是一名醫生、一名學者,在他這無比漫長的生命力,為了追尋生命的真諦、所謂的真理,他就如同其他學者一樣,進行了數不清的研究,也留存下大量的實驗記錄與筆記。

這是他最新的一本筆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多半也是最後一本筆記了。想到這裡疫醫帶著幾分興奮的情緒,觸摸著筆記那嶄新的表面。

窗外的海浪聲不斷,漸漸的烏雲密布,似乎有暴雨將至,但這些都影響不到疫醫的心情,

他所渴望的知識,就存在這航道的盡頭,等待他去挖掘。翻開筆記找到最新的一頁,疫醫準備接著之前的想法繼續去寫,但不知為何突然間他想起了勞倫斯和自己的對話。

在幫助自己在船上安置這些實驗設備時,勞倫斯問過自己,如果真理真的存在這航道的盡頭,那麽現在疫醫所追求的行為還有什麽意義呢?他的答案就在終點,只要抵達那裡就好了,為什麽還要繼續努力呢?

疫醫笑笑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勞倫斯這樣的戰士,自然難以理解自己的想法,他肯讓自己離開追求真理,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

他當然自己在這航道的終點會迎來所有的答案,可那畢竟只是結果,疫醫更願意享受的是過程,那種絞盡腦汁、不擇手段,用一個又一個血腥殘酷的實驗,去證明一個又一個的線索,直到得出真相。

這就像拚圖遊戲一樣,疫醫渴望著最終的答案,但同樣他也醉心於這追求的過程。

“那麽從哪裡寫起比較好呢?”

疫醫沉思了一下,似乎有了思緒,動筆寫了起來。

“有時候我在想,我所認為的‘進化’或許與煉金術師們所認為的‘升華’有著極大的相似性,可以說這兩者都是使其原有的形態,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一種‘升格’。

煉金術師們認為經過神秘的煉金術,能讓凡性的物質升華到更高的存在,就像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為神明那樣。

好吧,得承認這樣的形容確實有些誇張,但從我所了解的煉金術裡來講,確實如此,他們殺死金屬,然後鍛造出更強大的金屬。

那麽進化呢?”

疫醫停住了筆,這是他近百年來一直所研究的問題,但至今他也找不到答案的所在,或者說他找到了答案,但這似乎是錯誤的答案。

“我一直覺得人類與猿猴是如此地相似,是否說我們便是猿猴的‘升格’呢?通過某種我們尚不清楚的方式,從一個個體‘升格’成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個體,當然這些只是形容而已,我不是什麽文人,措辭乾燥的不行。”

疫醫常在筆記裡寫這樣的話,似乎他準備把這個筆記給誰讀一樣。

“最初給我帶來啟發的是那場該死的黑死病,人類在這疫病面前毫無抵抗力的死去,但我又聽聞某些生物有著抵禦其的力量,疫病完全無法影響它們,那時起我就在思考人類能不能變得像它們一樣。

之後我便遇到了妖魔,這真是一種完美的生物……如果它們可以被稱作生物的話,本質上它們都是人類,一個又一個被侵蝕扭曲的人類,但在這種神秘的扭曲之力下,人類變成了近乎完美的生物。

從繁衍的角度來看,妖魔產生同類的方式便是詭異的侵蝕傳播,而它還具有著可怕的模因效應,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或許人類的一次失誤,便會導致所有人類變成妖魔那樣的存在。

妖魔本身也有著足夠奇異的特性,以我目前所發現的來看,它們自身會根據環境的不同產生變化,面對強大的敵人便長出鱗甲,無法物理殺傷的敵人便用以幻覺來干擾,更不要說它們自身還有著可怕的自愈力等等。

所以有時候我便在想,是否說這是名為妖魔的升華、名為妖魔的進化、名為妖魔的……升格呢?”

疫醫又停了下來,他抬起左手,然後摘掉了手套,露出那扭曲猩紅的手掌,其上的血肉還在緩慢地蠕動著,邪異卻充滿了力量。

“有人說,人類與妖魔是不同的,而且妖魔這樣扭曲憎惡的存在怎麽可能是‘更高的存在’呢?但我想說的是,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妖魔確實是一種可怕該死的怪物,但從絕對的理性來看,從生物的角度,妖魔比人類強大太多了。

也會有人質疑所謂的‘升格’,可就像我的比喻、那個猜測一樣,人類是由猿猴升格來的,從猿猴的角度來看,人類又是何等的殘忍與詭異呢?我們奴役它們,隨意地玩弄著它們的生死,我們對於它們而言是否說是另一種妖魔呢?”

疫醫一邊看著自己猩紅的左手一邊在筆記上匆匆寫道。

“對,就是這樣,我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人類是由猿猴升格來的,但我們都很清楚人類是怎麽變成的妖魔,這是擺在眼前的證據。”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從疫醫自己的理論來看,他已經完成了他所認為的“進化”,在漫長的時光裡,他一點點地替換了自己身體的器官,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變成了與獵魔人相似的存在。

“煉金術師們之中也有人嘗試過‘升華’,但他們大多都‘升華’失敗了,有的死去,有的則遭到了巨大的反噬,也有的人成功了,但他們‘升華’的並不徹底,似乎我和他們一樣,我確實做到了‘進化’,但我‘進化’的不夠完整。

這是殘缺的升華、殘缺的進化、殘缺的升格。”

那麽……究竟缺失了什麽呢?疫醫至始至終都想不明白這一點,他仿佛已經站在了真理的大門之前,但被它拒之門外,只因為他沒有踏入門中的【憑證】。

疫醫放棄思考這些事了,在他看來自己與妖魔之間唯一的差異便只剩下了自我的認知,可唯獨這一點疫醫產生了畏懼。

前方的道路是一團迷霧,疫醫能做的只有去猜測這一切的軌跡,可猜測不一定是對的,這是一場賭局,而他很有可能賭輸一切。

因此他不敢賭,他不敢去將自我的認知賭在這進化之路上,如果疫醫失去了自我的認知,那麽所謂的“疫醫”恐怕在完成進化的那一刻便被殺死了。

自己殺死自己?疫醫無法接受這些事,為此他也久違地感受到了所謂的絕望,路途就在那裡,可他一旦踏上便有可能死去,無法窺視這一切的答案。

希冀於航道的盡頭?

實際上疫醫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找到所謂的真理,無論是他的《進化論》還是真理,這一切的一切都基於他自己的認知與猜測下,甚至說現有所有人對於妖魔的認知都是基於這樣的試錯,一點點有了雛形的。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疫醫放下了筆,歎了一口氣,他追尋這一切已經很久了,早已養成了平靜的心態,倒也不急於什麽。

把筆記收了起來,放回抽屜裡,隨後他走向了船艙的另一角,停步在手術台前。

“你現在的感覺如何?孩子。”

疫醫說著拿起了手術刀,點亮了燈光。

手術台上響起痛苦的嗚咽,隨著光芒的亮起,這時才能看清它的樣子,之所以用它來形容,是很難評定它的性別,甚至說是否為人。

在似人的身體上有著多處的縫合刀疤,有的已經愈合,有的則還在滲血,仿佛是一具用數不清的破布縫合起來的洋娃娃,而且還不止如此,在多處的身體上已經失去了人該有的模樣, 它的腿部似乎經歷了某種可怕的手術,骨骼被打碎,然後再次重組,變成野獸那樣的反曲。

“哦哦哦,真是抱歉,我忘了昨天剛為你做了肺部的移植與氣管的修改,你的舌頭太礙事了,只能先切掉了。”

聽著它痛苦的低鳴,疫醫連連抱歉。

“那麽我想想,今天該從哪裡開始呢?”

疫醫拿起掛在一旁的記事貼,上面寫著這幾天手術的安排。

“哦,今天該更換心臟了,先稍等一下,我給你挑一個絕對有力的心臟。”

疫醫說著發出了一陣令人恐懼的笑聲,他為這個逐漸非人化的生物插上輸血管,掛起來的血包開始向這軀體導入鮮血,這都是些含量極低的秘血,能維持它的生命,但又不至於讓它失控。

轉過身,拉開手術台旁的隔簾,在這隔簾之後的是另一個手術台,上面束縛著一個猙獰的妖魔,可此刻這暴戾的妖魔溫順的就像小貓一樣,在疫醫變態的學術心理下,它已經被分割的差不多,胸口刨開一個巨大的傷口,其下的骨骼也早已被切斷,跳動的心臟清晰可見。

對,一切都是未知的,無論是自己的《進化論》還是航道盡頭的真理,唯一真實存在的東西是實踐,只有實踐才能證明真實。

就像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一樣,曾經疫醫沒有這樣的資源,他只能將自己作為小白鼠去修改,可在與勞倫斯的互相成就下,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源。

如果前方的道路充滿迷霧,那麽就創造另一隻小白鼠、另一個疫醫吧。

疫醫這樣想著,手術刀向下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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