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背一首吧。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背到這裡,宋安心說不好,後面還有四句忘了!剛才光得瑟了也沒想會不會背全詩,一禿嚕嘴就出來了!
這可怎麽辦?作詩作到一半沒詞兒了?
尷尬,汗……
正手足無措間,門開了,開門的正是李師師。
雖然第一眼只是看見李師師的一個側臉,可卻也足以讓宋安終生銘記了。
如果用詞匯來形容李師師的美,宋安覺得把幾十斤重的《辭海》裡所有形容女人美的詞匯打包起來、全都砸向李師師也不為過!
至於單純的什麽傾國傾城、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類的詞匯,根本不足以概括李師師的美!
她不光長的美,而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集女王、女神、禦姐、蘿莉、美少婦、嬌妻等各種元素於一身的氣質,讓人看她第一眼便不再想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她一舉一動都透著波瀾不驚,給人以很舒服的感覺。
“君尊諱?”
“免尊,小可姓宋,單名一個安字。”
“宋君請。”
宋安跟著李師師進了屋,女侍隨之關上門自己也出了屋。
李師師領宋安在茶桌前席地而坐。
李師師脫去鞋子上席時,宋安不經意間看到她的雙腳。
雖然穿著及膝的白襪子,可宋安還是看出了李師師三十七碼標準女生的雙腳。
史書上說漢族女子纏足始於北宋,宋安在梁山泊待的那幾天也注意觀察了一下梁山女眷們的鞋子,都是巴掌大小的“三寸金蓮”。
怎麽李師師沒有纏足?
李師師何等精明,一個眼神便看出了宋安的心思。
“宋君喜歡三寸金蓮?”
“不喜歡。”宋安很乾脆地說。
“三寸金蓮”是什麽東西?
是變形扭曲的女人的雙腳!
在大約五代十國、北宋年間,不知是哪個人渣發明了給女人纏足這個變態陋習,就是在女人還是五六歲孩童時便用長達一米的裹腳布一層一層包裹起來,隨著時間推移越裹越緊。
久而久之,五隻腳趾除了拇指、全被裹折壓到腳掌下!
腳骨、腳掌、腳趾從此統統被掰折!
這是一個長達數年的過程,整個過程給女人帶來的痛苦用撕心裂肺來形容毫不為過。
可偏偏就是這種扭曲的陋習,竟然在這片土地上延續了整整上千年!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造成這種現象的直接原因——據說古代男人喜歡。
一雙純天然的玉足不好嗎?
你們他媽的是怎樣一群心裡扭曲變態的男人,竟然喜歡三寸金蓮那種東西!
“師師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不喜歡三寸金蓮的男子。”
誠然,放在全民喜歡三寸金蓮的古代,宋安的確得算個異類。
“小可也是第一次見未裹足的女子。厭惡裹足的小可恰好遇上未裹足的師師姑娘,這說明你我二人前世有緣啊!”宋安彬彬有禮地打趣道。
李師師淺笑著將一盞茶送到他手中。
“方才聽宋君即興賦詞,不僅辭藻華美,且意寓深長,著實令師師仰慕。不知宋君是何功名?”
“小可十二歲時考了秀才,隨後便隨家父宋公明上梁山泊落草,其後便再未有任何功名。”
“宋君雖只是秀才,
可才氣卻遠比那些進士及第之輩要強許多。” “師師姑娘過獎。”
“宋君可會吟詞?”
“當然。”
宋安想都沒想便回答,吟詞就是唱歌,想當年每次去KTV他可都是麥霸!
但話剛說完便後悔了,李師師說的唱歌是唱古代的詩詞,而他會唱的都是現代的流行歌曲。
“那麽我撫箏宋君吟唱吧?”
宋安正鬱悶剛吹了牛如何圓謊呢,忽然靈光乍現想起一首歌。
電視連續劇《甄嬛傳》的主題曲《菩薩蠻》,作詞者是大唐的溫庭筠,作曲者是二十一世紀的誰,不知道,愛誰誰吧,反正他不能跑宋朝來告我剽竊侵權!
“小可自己曾給溫庭筠的菩薩蠻譜了曲子,師師姑娘且聽小可吟曲撫箏吧。”
“宋郎還會撫箏?”李師師驚異道。
“略懂些。”
宋安在二十一世紀裡的師父老沐本質工作是個老道,身為老道,不光要會算命抓鬼會功夫,還得琴棋書畫詩酒茶樣樣精通才行!
畢竟那位姓周名迅名字卻不叫“周迅”而叫“魯迅”、但是卻又只能稱呼其為“周大師”不能稱為“魯大師”的大文豪曾說過“中華文化的根柢全在道教”。如果不會個十種八種傳統文化基本技能,根本算不得一個合格的老道!
除以上十種基本技能外,師父老沐還掌握了醫生、接生婆、大廚、木匠、砌牆、王者農藥、吃雞、耍流氓等等若乾種其他技能。
自幼在老沐身邊耳濡目染,宋安自然也對老沐的種種技能略通一些。
“小山重疊金明滅,
鬢雲欲度香腮雪。
懶起畫蛾眉,
……
新貼繡羅襦,
雙雙金鷓鴣。”
曲終,弦住。
宋安本來嗓音就不賴,古箏彈得也湊合。
“曲調婉轉悠揚,宋君嗓聲亦是十分好聽。”李師師動情地說。
“咳咳咳!”
外面傳來老爹的咳嗽聲。
看來老爹著急了,還是說正事吧。
宋安本是不願意跟李師師提招安的事,可老爹眼巴眼在外面瞅著,不說是肯定不行的。
“師師姑娘,小可今日隨家父自山東而來,是有事相求。”
“招安之事吧。”
宋安點了點頭:“此次高俅率軍征討梁山泊,被我三軍將士迎頭痛擊,高俅也在潰敗中落水溺亡,屍骨無存。
高俅是皇帝寵臣,家父怕皇帝因高俅之死而怪罪於我們,從而打消招安的念頭。兩軍交戰生死無常,煩請師師姑娘好生勸說皇帝。”
自剛聽宋安說時,李師師便是一副驚訝的神色。
待宋安說完,她大惑不解道:
“趙佶昨夜來時也提及此次對梁山泊作戰,怎麽他同我講的與宋君講的截然不同?”
“哪裡不同?”
“你說官軍大敗,他說官軍大獲全勝。你說高俅溺亡死不見屍,他說高俅昨日上殿向他告捷……”
大敗說大勝是下級蒙上級、臣子蒙皇帝的慣用套路,這不足為奇。
讓宋安錯愕不已的是,高俅在三天前被魯智深和武松在水泊的烏篷船上剁成了肉醬,他可是親眼所見!
這老賊是如何又在昨天跟徽宗皇帝當面告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