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開始工作的第一天，陶瑩就先把莫非凡給她的那輛甲殼蟲開去了公司樓下。

　　可惜莫非凡還在國外出差，她只能先把鑰匙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然後，她還給莫非凡發了條短消息，把這個事情告訴了他。

　　不過莫非凡估計是在忙，所以直到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才給她回了電話。

　　陶瑩的辦公室不是單人間，所以她看到來電顯示之後就連忙拿著電話去了辦公室外的陽台上。

　　“莫總，您好～”接起電話之後，她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

　　電話那頭的莫非凡卻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就問“為什麽要還給我?”

　　陶瑩“……”

　　她在短信裡不是寫得明明白白了嗎?莫非凡難道沒有看完?

　　陶瑩咽了下口水，笑著解釋“那個……因為我其實已經買好車了，只不過是之前一直沒有提回來。”

　　“我很感謝莫總這麽看得起我，也很感謝公司給我的這個福利，可是我既然已經有車了，那就不佔用公司的資源了，我覺得……可以把這個資源讓給真正需要的人。”

　　陶瑩的這番話說完之後，電話那頭久久都沒有聲音。

　　就在她懷疑電話是否掉線了的時候，莫非凡又忽然開了口。

　　“陶瑩。”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你是真的不明白，我這麽做是因為什麽嗎?”

　　陶瑩“……”

　　她看著窗外那略顯陰沉的天色，忽然覺得今天或許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日子。

　　“不要裝傻，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電話那頭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

　　陶瑩默默地歎了歎，哪怕知道今天不是談事情的好日子，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是不是?

　　她清了清嗓子，斂了斂笑，認真地問電話那頭“那件事情，莫總確定現在就要談嗎?”

　　莫非凡答道“我本來是想等我回來之後再跟你談，可我沒想到，你竟然直接把那輛車給退了回來。”

　　“陶瑩，你這是在間接地拒絕我的心意嗎?”

　　間接拒絕?

　　她都把車直接送回來了，難道不是‘直接’拒絕嗎?

　　陶瑩又往外走了兩步，然後轉過身對著陽台的入口。

　　確保了不會有人聽到這通電話之後，她才緩緩地開了口“其實我已經或多或少地猜到了莫總您對我的……心思，我也很欣喜，可以得到莫總您的抬愛。”

　　“只不過……”

　　“只不過你並不準備接受，是嗎?”莫非凡沒等陶瑩把話說完，就搶著說道。

　　陶瑩默了默，斟酌了一下用詞之後才回答道“確切來說，我只是暫時並不準備接受。”

　　莫非凡“……暫時?”

　　“對，暫時。”陶瑩答，“我想您應該也知道，我之前有過一段很傷人的感情經歷。”

　　“那段感情對我的打擊很大，我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從那段陰影裡走出來。所以在我完全恢復之前，我不想就這麽草率地開始另外一段新的戀情，用新的戀情來治愈之前的情傷。我覺得……”

　　“我這的這個處理方式對我自己，對我未來的另一半，都是比較好的選擇。”

　　電話那頭的莫非凡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著她說的話。

　　陶瑩立刻接著說“另外，我想說說我對您的看法。”

　　“其實當我隱約地猜到您對我或許有那種心思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欣喜的，畢竟您真的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人。而且我也很期待……未來可以和您發展一段更深入的關系。”

　　莫非凡“……你很期待?”

　　陶瑩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對您的那些委婉拒絕，不是‘欲拒還迎’，也不是‘害怕得罪’，而是我希望，可以給我們彼此之間留下一點余地。”

　　電話那頭的莫非凡沉默了一會，然後，他才問“那你可以給我一個時間嗎?”

　　陶瑩很快地思考了一下，答道“等我大學畢業之後。”

　　她本來想說明年三月以後，可她又怕這中間會有問題，所以就臨時把時間又往後拉了拉。

　　電話那頭的莫非凡，忽然笑了笑“這麽長的時間……你就不怕我變心?”

　　陶瑩也笑了笑“如果您真的變心了，我也不會怪您的。”

　　“所以，你其實並不喜歡我?”

　　莫非凡的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猝不及防，可是陶瑩卻沒有什麽慌亂。

　　她十分平靜地答道“我說過了，莫總您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士，也是一位很符合我擇偶標準的男士。另外，我考慮戀愛對象也從來不是以‘是否喜歡’為標準，而是以‘是否合適’為標準。”

　　“我想，莫總您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電話那頭的莫非凡又笑了笑，不太認同地說“我還是要先考慮‘是否喜歡’，然後再考慮‘是否合適’的。”

　　先考慮‘是否喜歡’嗎?

　　或許是會先考慮‘是否喜歡’，但如果這兩樣條件不能同時存在的話，陶
瑩覺得莫非凡肯定會毫無猶豫地放棄掉‘是否喜歡’這個選項，直接選擇‘是否合適’。

　　“怎麽?”電話那頭的莫非凡似乎猜到了陶瑩的想法，“你覺得我這是在騙你?”

　　“不是～”陶瑩立刻否認，“我只是忽然覺得，我的境界遠遠不如莫總您。”

　　“說句不怕冒犯您的話，如果您現在不是非凡投資的老總，那麽當您對我表示好感的時候，我只會覺得您是在sao擾我。”

　　“噢?”莫非凡似乎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趣，“所以你看中的只是我的身份?”

　　陶瑩用一半認真一半玩笑的口吻答道“當然不僅是您的身份，還有您的外貌、您的性格、您的為人處事等等，我看中的是擁有所有這些特征的您，而不是您的某一個特征。”

　　莫非凡又問“如果我不再是現在這個完整的‘我’了呢?如果我缺少了其中的某項特征了呢?”

　　陶瑩坦白地答道“那要看您到那個時候缺少的是哪一樣，如果是我比較在意的那一樣，我有可能會立刻離你而去。如果是我能不太在意的那一樣，我應該還會讓自己忍一忍。”

　　莫非凡聽完她的話，忽然寒著聲音問“你故意跟我說這些，是為了讓我現在就放棄?”

　　雖然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太友好，但是陶瑩還是很平靜地答道“我只是希望在一段感情還沒有開始之前，大家都可以先把自己的底線亮出來。”

　　“如果彼此可以接受這個底線，那麽再開始試著相處，如果相處下來可以彼此忍受，那麽就可以直接結婚生子。反之，兩個人連開始都不必，一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盲目的開始只不過是給未來徒增傷感罷了。”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可當莫非凡再次開口的時候，他語氣中的寒意已經消失了。

　　他問陶瑩“那你現在想聽聽我的底線嗎?”

　　電話這頭的陶瑩想都沒想，就回答道“莫總可以等我都交待完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向我露出您的底線。”

　　莫非凡有些驚訝“……你還有需要坦白的?”

　　陶瑩輕輕地‘嗯’了一下“還有一件事，可能會觸犯到您的底線。”

　　“因為各種各樣的關系，我可能會無法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