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孟暢才剛剛起床。
因為昨天晚上實在太興奮了,一直到凌晨三四點都還沒有睡著。
尤克拉亞那邊大選結果出來之後的第一時間,孟暢就已經知道,塵埃落定了。
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能預估出來。
當然,對孟暢來說最重要的是,錢!
難道這就是還清負債,一身輕松的感覺嗎?
當然,范小東那邊的錢還沒轉過來,這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前提是范小東這個朋友靠得住,不會見財起意直接捐款跑路、當場消失。
但孟暢覺得這應該是一個不太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件。
雖然還沒有實際還完所有的債務,但只要孟暢想還,很快就可以還上。
這還是孟暢成為老賴一來第一次感到這麽輕松,連睡覺都香甜了幾分。
至於這個月的提成?
開玩笑,誰還在乎那點提成啊?
昨天晚上孟暢激動得很晚都沒有睡著覺,他一邊不斷地翻看各種關於尤克拉亞大選的消息,一邊暢想著自己還完所有的負債之後要做什麽。
本來已經想好了很多的選項,但一覺醒來,孟暢又改變了主意。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自己還完了所有的負債,裴總還會不會繼續留他做騰達廣告營銷部的負責人?
這看起來是個很無厘頭的問題,因為裴總既然對他如此器重、費盡周折地親傳裴氏宣傳法,顯然是將他當成騰達集團未來廣告營銷這方面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既然是接班人,那肯定要繼續留在騰達了。
但裴總做事,一向是出人意表。
萬一裴總對孟暢走歪路來錢的方式並不認可,一氣之下把他趕出騰達呢?
也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性。
因為孟暢發現,裴總目前所有的來錢方式都是很坦蕩的,文化產業、實體產業、投資……在做的事情都是很有意義的事情。
至於股票、炒房之類明顯來錢更容易的路子,裴總是碰都不碰。
而孟暢的收入,都是在國外法律允許的范圍內搞來的,在國內根本沒有這種搞法,而即使有,裴總肯定也絕對不會支持。
那麽……到時候怎麽跟裴總解釋這筆錢的來路?
如果是以前的孟暢,絕對不會糾結這個問題,裴總生氣與否關我毛事?他把我趕出騰達,我還巴不得呢!
還完了債務,外邊海闊天空的,我去哪不行?
但現在,孟暢不這麽想了。
他意識到在騰達,自己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尤其是裴氏宣傳法。
自己現在這個水平,也就是個半吊子,不能說隻學到了裴氏宣傳法的皮毛吧,肯定比那個要深入一些,但距離完全掌握裴氏宣傳法的精髓,肯定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屠龍之技學了一半,焉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這總是會讓孟暢聯想到某些小說中的劇情:徒弟在師父手下學藝,結果心術不正被師父逐出師門,仗著學到的武藝在外面為非作歹,但實際上學藝不精、武功本身有著天然的缺陷……
而在類似的劇情中,這種人的結局一般都會特別淒慘。
厚積才能薄發,孟暢非常確定,一旦離開騰達,自己絕對沒有任何機會再徹底掌握裴氏宣傳法了。
到時候,自己就是一個絕世武功學了一半、有天然罩門的人。
所以孟暢陷入了糾結,他想立刻就還完所有的負債,但又怕沒辦法繼續留在騰達學習,內心非常矛盾。
正糾結著,電話響了。
范小東打來的。
“兄弟,太牛逼了,太牛逼了!”
“五倍啊!”
“你的二十萬刀直接變成了一百萬刀!”
“雖說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扣了零頭,但那也是實打實的一百萬刀啊!”
“你小子真是太敢了,不服不行。”
“我現在真是後悔,當時也跟著你下了5萬刀,雖然現在也賺了,可是真的後悔沒有多下點啊!”
范小東的聲音中是隱藏不住的羨慕和激動。
只能說,還是膽子小了。
但這也沒辦法,人之常情。范小東又不認識裴總,不可能像孟暢那樣對裴總無條件地信任,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來一場豪賭。
“不過……兄弟,我有個問題。”
“騰達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能量,還能操控別國大選吧?這太離譜了,說什麽我都不會信的!”
顯然,范小東在激動之余,也充滿了困惑。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孟暢笑了笑:“騰達目前當然還沒有那種能量,別想太多了。”
“這次的事情,完完全全都是裴總的遠見和洞察力。只能說真正的天才,看問題的眼光都不會拘泥於某一個特定的領域,而是會上升到哲學、社會學的高度,觸類旁通、一通百通。”
“裴總在商業上的成功絕對不是一種偶然,也絕對不僅僅是商業規律的成功,而是洞悉了深層規律和人性的成功。有這種眼光,推測出尤克拉亞大選的結果,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范小東感慨道:“裴總真是奇人,這次我徹底服了,還有什麽事情是裴總做不到的嗎?”
孟暢沉默片刻,說道:“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而以我在裴總身邊這麽長時間的觀察來看……他沒做的那些事情很可能不是做不到,而是他不想去做。”
電話那頭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顯然范小東也在感慨萬千。
過了一會兒,范小東說道:“你是想現在還完所有負債,還是再拿這筆錢繼續投別的地方?先還債也行,反正還完了債還能有一些剩余。”
“如果這種成功能一直保持下去,那這筆錢滾起來無非是個時間問題,早晚都一樣。”
“還完負債之後,至少先銷掉你被執行人的身份,現在想出個門都不方便。”
孟暢考慮片刻之後說道:“這事不著急,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找裴總確認。有可能我還完負債之後,就不能再繼續留在騰達了,到時候這些機會,自然也就沒有了。”
范小東愣了一下:“為什麽?裴總不是你的債主嗎?他應該巴不得你早點還錢吧?”
孟暢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就是你不懂裴總了。算了,這事也不太好解釋,總之錢還是你先拿著,等我想好了之後再說。”
范小東:“行,看你。”
掛了電話之後,孟暢感覺自己有點饑腸轆轆的,於是點了個摸魚外賣,打算吃完午飯之後到公司去轉一轉。
這個月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宣傳《繼任者》,但現在既然已經大獲成功了,提成也沒了,那對他來說下半個月的工作就無所謂了,隨便摸摸魚就可以,不去公司上班都行。
然而剛吃完午飯,就收到了一條來自於裴總的信息。
“裴總讓我下午三點左右去辦公室找他?”
“這……”
“是表揚我為《繼任者》做的宣傳方案?還是說,我在外邊搞的那些小動作被裴總給知道了?”
孟暢突然有點小緊張。
按理說,就算是宣傳方案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提成也歸零了,肯定也得到月末的時候才會去對方案。
這次月中把自己叫過去,肯定是有事。
孟暢不敢怠慢,趕忙起身準備前往公司。
……
臨近下午三點。
裴謙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快速敲打著鍵盤,盤算著這個周期的突擊花錢方案。
目前,裴謙手上還留著四張牌可以打。
首先,正在規劃中的騰達總部大樓的建設工程需要大量資金,這個是不影響結算的,可以多砸錢。
其次,這個月還有一個可以延期到下個月結算的項目,只要想到一個短期內能多砸錢的項目,並保證在下個月結算前可以正式運營,就又可以砸出去一大筆錢。
再次,裴謙手上還有3000萬,也就是周期初始系統資金一半的慈善額度。
最後,可以自掏腰包10萬,轉化成1000萬的額外讓利額度,無條件白給。
現在突擊花錢的手段多了, 裴謙也就不再像之前一樣,每到快結算時賺了錢都只能躺平了。
完全可以再掙扎一下。
只不過這些方案具體如何去執行,裴謙還沒有特別具體的想法。
騰達總部大樓好說,把錢強塞給梁輕帆,讓他去統籌規劃就行了。
慈善額度的事情,裴謙也差不多想好了。
最開始的慈善額度,裴謙是直接捐給了母校漢東大學的貧困生們,後來慈善額度多了,漢東大學的貧困生們不太夠用了,就捐給了漢東省其他的大學乃至高中的貧困生們。
但很快,又要不夠用了。
因為這些慈善額度基本上是半年就新增一筆,而且相比之前還會增長。
所以裴謙琢磨著,要不連小學生跟初中生們也算上?
而且,幫助貧困生,可能存在一定的幸存者偏差現象。所謂的貧困生,確實貧困,但他們都是能上學的貧困生。
那還有上不了學的貧困生呢?豈不是救助不到了?
雖說是九年義務教育,但確實有一些孩子上不了學的。既然要把范圍擴展到小學生的初中生,那這個補助的方式也要稍微改一改了。